“妈。”贺燕西也没走进来,就站在门口问候贺雪。
贺雪漫不经心地“嗯”一声,连个眼神也没给贺燕西,拉着盛菡殊继续讨论两人的自拍哪个细节不好需要重来,她背对着贺燕西狂给盛菡殊眨眼睛,示意盛菡殊配合她演戏。
盛菡殊想笑又不敢直接笑,生生憋着。
这贺妈妈年轻时也是个明星,不过按照现如今的划分界限,勉强算作十八线,只在一些影视剧里演过不出彩的配角,后来因为怀孕及其他一些变故退圈。
曾经贺妈妈最期盼的是有朝一日能出演她最喜欢的小说《金粉世家》里的女主角,以至后来还将自家儿子照着小说里男主角的名字取作“燕西”。数年后《金粉世家》开拍并播出,贺妈妈甚至每天带着儿子燕西追着剧里的燕西。
虽然盛菡殊没找贺燕西验证过,但据贺妈妈自己说,贺燕西小时候十分配合她,滚瓜烂熟地背诵了金燕西的所有台词,陪她对冷清秋的戏,帮她过足戏瘾。可惜随着贺燕西年龄渐长,慢慢不和她玩了。
贺燕西双手抱臂,不吃贺雪这一套:“这么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
“你、你、你——”即便如此贺雪也没受影响,继续半真半假地气结,“好啊,你走啊,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不孝子啊不孝子,我还得自己看新闻才知道儿子回来了。魔镜啊魔镜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没存在感的妈妈?”
盛菡殊:“……”台词会不会太老套了点?没记错的话,魔镜那一句在年初为了让贺燕西不要那么敬业、从剧组回家来过年,已经用过一次了吧?半个字都没改呢。
贺燕西对此的回应只丢下了一句话:“你们继续。”
然后他走开了。
“我的肚皮可真不争气,生出了这么个越长大越没乐趣的儿子。”贺雪狠起来连自己都吐槽,随即乐呵呵搂了搂盛菡殊,“幸好还有你,可比他有意思多了。这点你和你妈妈一模一样,要不我怎么能和你妈妈做了这么多年朋友?”
比起夸她,盛菡殊听得出来,贺雪更多的是又在思念故友了。
紧接着贺雪到底还是没耐住性子问出口:“去年满月酒你参加了,我以为今天周岁宴你还是会去捧场。”
“去一次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而且今年又是同一家酒店,菜做得很不怎么样,我连蹭饭的欲望都没有。”笑着,盛菡殊给贺雪刚刚的自拍加特效,问贺雪更喜欢哪种模版。
“都行,你帮我看着办,只要能比过我那群一起打麻将的老姐妹就可以。“说罢贺雪就穿着一身猫咪装下楼去督查今晚的加菜。
贺雪手机里下载的软件太少,盛菡殊有心让贺雪赢得一骑绝尘,便回她自己房间去取落下的手机,没想到推门进去后看到贺燕西赫然在屋里。
其实并不用大惊小怪,这房间原本就是贺燕西的,她和贺燕西结婚后,才自然而然成了他们夫妻俩共同使用,但凡两人回来贺家,就睡这屋。只不过,两年来比起贺燕西,盛菡殊住的次数更多。而刚刚她以为贺燕西已经下楼去了。
见贺燕西靠坐在床头,手里正翻着剧本,盛菡殊就没出声打招呼,径自轻手轻脚上前摸走她被贺雪拐去一起换装前搁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个不慎,手机滑出她的手,掉到地上,蹦进了床底下。
盛菡殊急忙趴到地毯上,伸手往里够。
床底下与地面留的缝隙小,她看不清楚手机具体在哪个位置,摸了好一会儿除了满手灰,什么收获也没有,她又缩了缩身体,让手臂能往里伸得长些。
屁股上的那戳作为兔子尾巴的绒球忽然被从后面扯了扯。
盛菡殊下意识要去抓回。
直接抓住了一只手。
作者:今日份更新,街头卖艺人端着碗谢大家看完留个爪子印。
那边桑姐和小白我标完结了,全部订阅过的亲桑,七天后会收到系统送的营养液,大圣和燕西这边嗷嗷待哺。
晚安,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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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06
“……”盛菡殊犹如受惊的兔子登时跳起,双手捂在自己的屁股上。
看清楚那只无异于非礼的罪恶之手果真来自于贺燕西,盛菡殊满腹的怨怼强行压住,先从自己身上揪错:“老公,怎么了?我吵到你看剧本了是吗?抱歉抱歉,那我现在就出去。等会儿楼下开饭了我再来喊你~!”
说完她扭头要往外逃。
“站住。”
贺燕西低沉的魔音将她叫停。
用的还是命令意味及其强烈的词儿。
“老公还有什么吩咐?”受这身兔子装的影响,盛菡殊不禁用上女仆的口吻,忧伤地记起自己还在上学时跟着cosplay社团,玩遍各大漫展,也不知留下过多少大受好评的经典二次元角色扮相。
往事不可追,但记录往事的相册还是可以再翻翻的,那时候一起玩摄影的师兄负责跟拍社团,可专门做了一套摄影集送给她。上回回忆过之后她塞哪里了来着?
她这岔神的少许功夫,贺燕西自床边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盛菡殊本能地往后退。因为贺燕西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他明明比她高,却含着下颌,视线由下往上看人。他原本梳得整齐的侧背头,掉出一缕头发,略微凌乱地半遮在他的左边眼睛上,挡住他上抬的黑色瞳仁,眼白因此显得更为突出,给他没有表情的脸,再添更多敏感脆弱的孤独阴郁。他棱角锋利的五官似刀,眸底暗波凛凛,仿佛下一秒他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就能抄出一支木仓。
鉴于观摩过他一战成名的那部作品,眼前的贺燕西之于盛菡殊来讲并不算陌生——这分明就是他在电影中那个角色暴露真面目后的形象:一个白天救人、夜晚杀人的变态医生,白天有多慈悲,夜晚就有多残忍。
要知道,这种身世凄惨又精英帅气的反派人设在二次元里有多带感、多戳人、多能唤起女性的怜爱心理,明知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也妄图如电影中的女主角那般去拯救他,甚至即便拯救不了,仍心甘情愿奉上自己成为他手术刀下的羔羊。
而盛菡殊作为资深剪刀手,亦深知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贺燕西在B站立刻成为最受欢迎的剪辑素材,利用率最高的自然当属恶魔、病娇等角色,夸张点平均每天要在各大不同的剧情中“杀”上几百回人,然后在血腥中,弹幕铺满的仍旧是女孩子们的“我可以!”。为此曾有人戏称,贺燕西让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迎来史上最高患者数量。
眼前的情况让盛菡殊懵了个逼。这部戏不是早八百年前就拍完了还都上映结束获奖了?他干什么又突然变态附体?回味角色吗?亏他至今能找回当初那个角色的感觉,果真和她想得一样,他本色出演呢。
“老公……?”她以关切的口吻询问,“老公你怎么了?”
贺燕西没回答,脚步则没停。
盛菡殊吞咽着唾沫被他逼至墙角,伸手摸向他的额头:“老公,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贺燕西欺身而来,单手捉住她的一只兔耳朵撑上她头顶的墙,将她困于方寸之间。
眼瞧着贺燕西的另外一只手马上要摸上来的她的脖颈,盛菡殊脑子里浮现出吸血鬼饮血的画面,有些颤颤巍巍:“老公……?”
她发誓她是不由自主。
可以说是她过于胆小,也可以说是贺燕西浑身洋溢的毛骨悚然过于逼真,但她确确实实发怵,毕竟真实的贺燕西是个什么人,她心里从来没个准数。即便清楚贺燕西再人面兽心不至于像电影里那样。
何况曾经某一次和他身体交流的阴影还没完全从她的心上抹去。
作为演员他叫人琢磨不透,说明他在大众面前保持住了神秘感,对他塑造影视角色非常有利,然而作为要朝夕相处的亲密对象,着实是件微妙的事情。
反转发生在眨眼间。
就是眨眼间,盛菡殊眨眼的刹那间,上一秒还是敏感脆弱又阴郁的变态,下一秒倏地成了矜傲不羁的贵公子,他伸向她脖颈的那只手勾住了她的发尾,漫不经心卷在他的手指间把玩。
“不是说想我?”
明明还是相同的一张脸,且依旧没有表情,可此时眼神的不同就让贺燕西又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连掉下来凌乱地半遮在他左边眼睛上的那一缕头发产生的效果都随之不同,转而彰显出浪荡狂狷的特质。
呃……盛菡殊要被他搞精神分裂了。
不过她早上确实对他说过她很想他。那是人|妻语录,和“老公爱你么么哒”一样,她一天跟他讲八百遍都不成问题,反正讲了又不会掉她的肉。哄得他舒舒服服的,她的生活必然更能舒舒服服,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是啊,想你,很想你,非常想你,做梦都在想你~!”盛菡殊狂点头。
“那,这就是你想我的表现?”贺燕西卷着她的发尾轻轻扫过她的锁骨,他的鼻息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