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没错没错!我也觉得像个男人。”盛菡殊擦着冷汗打字过去附和孙琼琼,默默审视自己的胳膊,好想证明她的胳膊并不粗,只是昨天那件卫衣比较宽松,照片里她又是屈肘的,而且拍变形了……
行吧,没被扒出来已是万幸,粗胳膊就粗胳膊、男人就男人呗。
不过冷汗是真的有,不完全被这件事吓出来的,盛菡殊觉得屋里的暖气是不是坏了,她裹着被子都觉得冷,眼睛也酸酸胀胀的。
口干舌燥,她想喝水,又好像没睡够所以很累不想下床,瞧见贺燕西那边的床头柜还放着他昨夜的保温杯,便蠕动过去,将里头的凉水喝个精光先解燃眉之急。
喝完她重新躺下后索性也不动弹了,就着贺燕西的这半边床喘气。错觉吗?明明是同一张床,怎么贺燕西这边睡着好像比她自己那边舒服?——噢,枕头,应该是他的枕头和她的枕头不一样。
盛菡殊侧身贴紧枕头,属于贺燕西的气息愈发浓郁。唉……自从住进这里,她昨天出个门都感觉衣服上全是贺燕西的味道,要被他全方位无死角地淹没到窒息了……
再摸起手机,盛菡殊发现边宸一分钟前发了条语音过来,鼻音特别重:“我吃了感冒药睡太熟刚被我的经纪人叫醒才发现上热搜了,抱歉拖累你了,你不用害怕,我公司帮我拟好辟谣草稿了,我刚发出去。”
呼,能及时解决就好。盛菡殊回了个“OK”的手势表情过去,然后摸了摸的脸和额头。呃……好像……她和边宸一样,也因为淋雨感冒了?
——好吧,可能是感冒。那她就……不起来了,焐着被子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盛菡殊怎么抓也不抓不到,以为被她踹到了床下,睁开眼要去找,冷不防发现贺燕西站在床边。她吓得一激灵,捂住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困惑不已:“我一觉睡到晚上了吗?老公你都回来了……还是我在做梦?”
问完她打了个喷嚏,伸手管贺燕西要被子:“你别抢我被子啊。”
贺燕西没撒手,煞着张脸居高临下俯瞰她,嗓音飕凉飕凉的:“重新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昨天晚上是谁开车送你回来的?”
盛菡殊身体难受,脑子懒得转也转不动,有点烦躁:“不是说了我朋友孙琼琼陪我去采风,她负责接送。”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打算从贺燕西手里抢回被子,贺燕西当先把一团东西迎头丢过来。
盛菡殊将东西从脸上抓下,发现是她昨天穿出门的那件红色卫衣。可它们此时应该在阳台的衣架上晾着才对。
贺燕西连发炮珠似的问题紧随其后一个个砸上她脑门:“你和边宸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和他什么关系?高达利说那天颁奖典礼录制现场也曾看见边宸和你说话?”
盛菡殊迟钝地恍然贺燕西认出今天边宸恋情照片里的人是她。可他搁这儿满口问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比那天在酒店脱她外套还凶,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头疼得快爆炸,盛菡殊揪住被子的一角,抖着手揪住被子的一角:“你先让我——”
“先回答我的问题。”贺燕西打断她。
“回答什么回答啊!”盛菡殊心里堵得慌,本就酸胀的眼睛分分钟要承受不住委屈的决堤,“是啊!是边宸啊!颁奖典礼录制现场是他带我进去拍摄的!昨天下雨了我没带伞也打不到车也是他送我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我出门需要向你报备,交个朋友也必须经过你的批示吗?那我现在求求你也开个金口放我睡觉行不行?”
话虽如此,实际上盛菡殊根本没等他进口便躺回去,抱住枕头捂到自己的脸上,也没再管他还不还被子。
贺燕西短暂地愣了一愣,拉下脸:“你什么态度?”
盛菡殊置若罔闻,未予理会,蜷缩手脚从被单上汲取温度。
继几天前她的醉酒发疯,贺燕西又一次被她激得胸腔里业火汹汹,要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手一抓上她卷起袖子的腕子上,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身上为什么这么烫?”
盛菡殊整个人登时一抽一噎,瓮声瓮气的啜泣从枕头里断断续续传出来,又沉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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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贺燕西从表演课上送回来公寓后,高达利不敢离开。他只知道老板整个人心情变得很差,差到竟然主动鸽了表演老师,但他不清楚老板为什么心情差。惴惴不安的是,似乎源自于他给老板看了今天边宸的热搜。
高达利回忆整件事的经过:老板上台词课,他和司机在保姆车里等,他想翻翻看“函数太难不会做”那位博主有没有更新视频,结果没有;他刚学会玩微博没多久,无聊之余根据他妹妹教的,点去热搜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发现热搜第一位是边宸的恋情;没多久,老板因为落了剧本在车里折返来取,他想到边宸是老板下一部戏的合作演员,担心会受影响,于是递给老板,关心了一嘴,结果老板对边宸的那辆车似乎非常感兴趣,来来回回放大照片盯了许久,还问他有没有边宸绯闻对象的更多照片,他就帮忙指出只有一张红色衣袖的手肘,然后……老板就突然黑脸说要回公寓。
所以到底是不是他无意间得罪了老板?
高达利十分苦恼,最近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老板对他好像越来越不满意了,而他很莫名其妙。
手机里倏尔进来贺燕西的来电。
高达利精气神儿整个一阵,清了清嗓子,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口吻接起:“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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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菡殊感觉这是自打来了北城,睡得最深最舒服的一觉,她甚至在睡梦中认定自己已经回了海城,然而醒来睁眼环视四下里的家居,依旧是简约利落的北欧风,她小小地失望。
摸了摸脸和额头,唔,果然睡觉治百病,这不一点小感冒,轻而易举抵抗住了呢。
呼……口渴啦!
盛菡殊开开心心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喝了三口后,她后知后察,为什么是温的?——欸,不对啊,还轮不到这个问题,应该是:她不喝光了吗?怎么还有?
——OMG!等等等等!她是做梦了吗?贺燕西好像回来了?!她,似乎还顶撞贺燕西了?!
记忆慢慢归拢,最后的节点停留在贺燕西要把她和她抱着的枕头分开,她死活不愿意,哭骂他抢走了她的被子又要抢她的枕头分明是要冻死她,她乱蹦的两条腿似乎还踹了贺燕西一脚……盛菡殊汗毛乍起,迅速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摸到门边。
打开一个门缝,悄悄观望,确认客厅没人,她踅探而出,奔向玄关,然后绝望地看到贺燕西居家穿的那双棉布拖鞋不在,代表着它现在正被它的主人穿在脚上……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盛菡殊急得原地直打转。
她最不愿意听到的那把声音偏偏这时候传来:“你干什么?”
盛菡殊犹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钉住——要不……装病?哎哟,哪里需要装喽,她现在本来就是病人!淡定淡定淡定!
于是在贺燕西走来她跟前时,盛菡殊故作虚弱地回身,开口时还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紧张:“老、老公。”
出乎她意料,贺燕西没煞脸没黑脸没冷脸,一上来就伸手摸她的额头。
“……”盛菡殊瞬间有种回到学生时期被班主任抽查作业的即视感,一动不敢动。
“头还疼吗?”贺燕西低眸。
“……”盛菡殊眨了眨眼。她……幻觉吗?竟从加贝皇帝的语气和神色间隐隐约约读出关心?而且,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温柔?
——噢,不,果然是幻觉,因为紧接着就见贺燕西恢复了以往的真面目,轻轻皱眉,有些不耐地用手在她眼睛前挥了挥:“问你话。”
盛菡殊没忘记自己是装病的,连忙有气无力道:“还有点疼。”
“疼你起来干什么?”贺燕西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差,旋即不由分说弯身打横抱起她。
盛菡殊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贺燕西瞥她一眼,并未放手,脚步也在朝卧室迈。
行吧,他既然愿意,她就享受着呗。盛菡殊闭了嘴,心里默数这是他第二次抱她——不行不行!还是算第一次吧,上次没穿衣服光着身体实在太窘迫啦啊啊——哎呀呀,不对,孙琼琼给她看的那段醉酒视频里,也是贺燕西抱她离开包厢的——不过那次也不能算!是她撒酒疯要求贺燕西的干的!
胡乱咂摸间,她已被贺燕西放回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
取了额温计,贺燕西折返坐回床边,对上她额头测量她的体温。
作者:看完记得按爪爪,评论区满1500时会再加更,今晚还是先五千一,加更在明天下午两点左右,晚安。嘘,别急,矛盾在慢慢积累并推进,很快菡菡要掉马了,掉了马之后,就……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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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2个;
第30章
chapter 30
盛菡殊将被子拉高遮到鼻梁上为止, 留一双眼睛在被子外头, 视线偷偷追随贺燕西的身影,至贺燕西重新落座时她假装困顿地半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