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门好不好，求你了，我们好好谈谈”
“木木，你就这么狠心，连句话都不想同我讲是吗”
苏乔木被他喊得脑袋晕乎乎的，踉踉跄跄地从地板上站起来，开了灯，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一个人回了卧室。
季泽喊到嗓子都哑了，苏乔木也没出来理他一下，关上卧室的门，耳根清净，谁也不去想。
啤酒喝了一罐，两罐……，最后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冬天从冰箱里拿出来就喝，她的胃会受不了，她知道，但她没有办法，这时候只有酒精能麻痹自己，可以让她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
苏乔木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晕的，胃里也难受。
本来是周末要多睡会儿的，可是熬不住自己的身体。
开门的瞬间，苏乔木惊到了。
季泽在她门口坐了一宿，先不说黑眼圈了，冬天在楼道口待一晚上，差不多就冻成冰棍了。
季泽看到她出来，紧抱着双臂就凑了过去，“木木，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木木”
因为晚上喊得嗓子已经发不出什么大的声音，喑哑地厉害。
苏乔木只看了他一眼，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径自关了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泽瑟缩着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苏乔木今天状态不好，胃里翻搅着难受，头也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路面结了冰，有些滑。
季泽跟在她身后想去扶她，可又被她躲开，来去之间，他也不去碰她了，就这样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可她还是摔了。
季泽眼疾手快上前扶着她，“木木，你怎么了，脸色越来越苍白”
“滚”
苏乔木终于开口同他说了两年后的第一句话，可因为昨天喝了酒的缘故，嗓子有些发炎，沙哑着，仿佛不是她说出来的话。
“木木”季泽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舍不得将人放开。
“我让你滚没听到吗”
季泽柔声安慰着，“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现在是知道了，很多事情做过了，错了，很难弥补。
苏乔木觉得自己很累了，累到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看到他，那声音在自己耳朵里翁嗡嗡地响个不停，搅得她脑袋痛，眼睛痛，浑身酸痛。
季泽是怕了，这份畏惧是从心底里来的，在她看到苏乔木这样子的时候，他的心脏很痛，可他不能有事，他最爱的人还在他身边。
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让那份爱变得平淡，而是越来越深，苏乔木自己知道，季泽知道。
“如果要走，为什么不走得彻底”她知道自己不该哭，不该落泪的，那样太没用了，可是话说出来的瞬间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季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木木，原谅我吧”
“我都忘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说啊，为什么还来折磨我，为什么”
季泽欲言又止，手臂收的更紧了。“因为忘不掉，思念满溢，如果再不回来我怕就要死在那里了”
他没有说出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怀里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大冬天里，两个人就这样在路边抱着哭了好久好久，久到苏乔木晕倒在他怀里。
医院地病房里静悄悄地，季泽趴在病房门外往里看着，苏乔木面容惨白，脸上还带着风干的泪痕。
此刻，他的心揪着，疼痛无比。
“这么冷的天，啤酒从冰箱里拿出来就喝，再强大的胃，再强大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你作为男朋友的到底是怎么照顾地，不想在一起就不要这么折磨彼此，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最后谁照顾呢”
季泽点点头，眼睛不住的往病房的方向瞄。
“她胃不好，肺部好像还有些感染，冬天本来就是病症高发季节，为什么不知道爱惜她的身体，你到底是不是男朋友，再晚点，恐怕就要胃出血了”
季泽惊地看着医生，未开口又被训了，“日后一定要注意她的饮食，心情也是一方面，另外女朋友是用来疼的，不是你这样折腾她的，你明白不明白”
“医生，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
“哎呦我去，现在这小年轻经不住骂，还没说几句呢，就倒了”
“医生，好像是高烧晕倒的”
“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
折腾到最后，两人终是折腾进了医院。
苏乔木被渴醒了，她喊了几声水，苏浩轩倒了杯水递给她，让她喝下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喝完便转了头，静静地看着窗外。
苏浩轩叹了口气，“到底是有多大仇怨，非要折腾到命也不想要了？”
苏乔木没说话。
“你胃出血，他高烧，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谢谢，你走吧”
“他除了一声不响走掉，真的没有对不起你，这些年我都想告诉你，可你连理都不理我一下，才去的第一年是因为将他坏死的神经弄出来，那个过程很痛苦，我半夜醒来看到他疼得的落泪，这些他一定没跟你说过，再来是一年的修养复健，我跟他说你考上法官了，他高兴地不得了，短信发了好多条，电话打了好多个都没有人接，他那时候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靠着我给他带去的你的消息才勉强支撑了下去，你们不应该这样错过的，给他一个机会吧”
她又落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听不得悲伤的故事。
季泽在医院躺了三天，醒来的时候苏乔木已经出院了，且期间没来看过他一次。
苏浩轩劝他放弃，他给了他一拳，怎么能放弃，那是他用生命爱着的人，唯看着她，他才感觉自己真正地活着。
苏乔木感觉乏力了，她爱不动了，再也没有那个力量和时间了。
那个经常去的咖啡店依然开着，她不自觉地就走到了这里。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没放弃，你为什么要先放弃”苏浩轩的话时常在她脑海里想起来，也包括都要忘掉的那个人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她长叹了一口气，“不想选择了，那就交给老天爷决定吧”
推开咖啡店的门，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来杯珍珠奶茶”
“服务员来杯珍珠奶茶”
两人同时回头。
时光从来没有让他们忘记彼此，只是在不知道的岁月里，让彼此的记忆更加深刻了，也让他们更加诚实。
第66章
苏乔木感觉季泽最近很奇怪， 具体也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觉得这人很不对劲，神神秘秘的， 好像还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虽然季泽按时下班上班， 并没有晚归的情况， 但是周六周日也加班这种事情就很可疑了，虽说苏乔木知道重要的官司必定会花费一些时间， 但是他以前就算再忙也会拿回家做，周末去公司做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所以她这几天很困扰，想问又不好问，男人被查岗，被不信任的时候都会比较烦， 苏乔木见过太多离婚夫妻都是因为这方面原因离婚的，所以好几天了， 一直忍着不问。
季泽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迫不及待的就给苏乔木发了信息，“老”字拼音还没打完，就自动切换成了“木”，“木木， 定好了酒店来这里吃”， 打完信息发了酒店位置给她。
苏乔木更烦了，今天不仅不回来了，还让她去外面吃，男人就是这样， 追到手了， 就不在乎了。
其实她是吃不惯外面的饭了，季泽烧饭都是按照她想吃的来， 厨艺又不错，久而久之把她的胃口就养叼了。
没办法，该去还得去。
两个人也好长时间没坐在一起吃饭了，从他现在接手这个案子开始。
开车去了约定的位置，季泽已经等在那了。
见她进来，忙招手示意。
“在家吃不好吗，干嘛来外面吃，不好又贵”苏乔木抱怨道。
“带你吃顿大餐犒劳犒劳你”
“我有什么可犒劳的，倒是你最近忙成那个样子，也不见你人影，怎么今天这是忙完了”
季泽点点头，“差不多了”
苏乔木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没有”苏乔木道。
是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最近这些事难道不应该解释解释吗。
直到两人吃完饭，季泽都没解释，苏乔木心情瞬间down了下来，脸色也不是很好，所以季泽跟她说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季泽看她也不吭声，也不敢说什么。
他知道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她，因为上次求婚被拒绝的经验在他心里已经有阴影了，苦思冥想了一个多星期，才从好多个人中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足够浪漫。
苏乔木没了心情，车子启动她就闭眼休息了，迷迷糊糊中隐约中感觉有人抱她，是熟悉的味道，苏乔木小猫似得往他怀里蹭了蹭。季泽亲昵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其实季泽知道，她内心是很柔软的人，会收留流浪猫，康复中心有危机二话不说就帮忙，总是很热心，除了对着工作时的严肃认真，其他时候都像个小孩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