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又怎样?恐怕这次高考过后,他们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意,就拒绝了。”
女孩还在不停地碎碎念,江您温将她抱进车里,松了手身子微弓帮她系好安全带。
却在他退出去时,女孩又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领带,将人一把扯到了自己面前。
江您温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嘴唇磕到女孩的额头,结结实实的印上了一个吻。
光滑细腻的触感就在嘴边,偏偏醉酒的女孩还对此毫不在意,扯着他的领带,仰头看他,“二哥你别走。”
他的唇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滑到她的眉心,从江吻意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咦,它为什么会动?”
说着,女孩的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滑过那儿。
江您温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心上的火越撩越旺,最后都汇聚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他一手撑到江吻意背后的椅背上,借力将自己离开她,可她还扯着他的领带不松,男人便只能像是圈着她身子定在她面前。
太考验他的腰力了。
“我不走,小九,松手。”他左手覆上女孩的手,咬牙切齿的,一根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
好不容易快要成功,江吻意手一紧,瞬间前功尽弃。
她撇过头,嫣红的唇微嘟,“你是江您温,你才不是二哥。”
“你别说话,让二哥跟我说话。”
江您温扶额,左手扶住女孩的脸颊将她的脸摆正,“我就是二哥,你看清楚。”
“不是,你是江您温!”江吻意看了他一眼,秀气的眉毛一皱,又撇过了头去,气呼呼的。
江您温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眼下怕是在耍酒疯,他面色严肃,“小九,别闹了,你这样我们没法回家。”
江吻意的一双小脚在前座扑腾了两下,嘴一撇,委屈的不得了,“我不管我就是要二哥,江您温你个坏蛋,我二哥才不会那么凶。”
江您温深吸一口气,莫名就被她气笑了,“行,那你跟我说说江您温怎么坏了?”
小姑娘扯着他领带的手指关节泛白,被这么一问,眼前立马起了一层水汽,“他就是很坏!他把我弄得好疼,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疼,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哪哪都疼。二哥那么温柔,江您温跟二哥比起来真是太坏了!二哥才舍不得我疼……”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江您温被吓了一跳,右手不知所措的抚上她的脸颊,很快手上被沾湿,那眼泪仿佛一下子透着手上的肌肤灼烧进了他心里。
江吻意一边哭,一边碎碎念,“江您温是大坏蛋,我不要江您温,我要二哥……”
江您温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果然,她一直都对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小姑娘从未在他面前失过态,除了那晚,除了现在。
那天早晨她从他身边醒来的时候,大概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之后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她也不哭不闹,反而还给予他安慰,说她没事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但他们各自心里都知道,不可能没事。
男人的拇指摩挲着女孩脸颊,将她的眼泪擦去,“小九乖,我是二哥,那个大坏蛋被二哥赶走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女孩还是哭,不停的哭。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强忍住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中紧扯着他的领带不放。江您温想把领带解开,无果。最后索性解开安全带又将她抱下了车,而后来到后座抱着她一起坐了进去。
江您温不会哄女孩子,小时候江您馨哭的时候他都没有哄过自己的亲妹妹,这下更是不知所措。
他宽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女孩肩膀,一边又帮着女孩骂“江您温那个大坏蛋”所做的恶行。
如果现在陈样在的话,怕是会很不给面子的笑死在车上。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为了哄女孩子而不停的骂自己?
“呜呜呜,二哥骂的太对了。”江吻意将眼泪鼻涕都擦在男人的高定衬衫上,“江您温是猪,豪猪花猪乌克兰小乳猪呜呜呜。”
江您温也快哭了,偏偏女孩还揪着他的衬衫,认真的和他说,“二哥你快接上。”
“好,”江您温苦笑,他今晚怕是把毕生的骂人词汇都拿出来了,脑中搜寻了一下实在找不到其他骂人的,只好重复道:“他是猪,豪猪花猪乌克兰小乳猪。”
“嘿嘿嘿。”江吻意破涕而笑,心情终于舒畅了。她双手环在江您温的腰间,吧唧一下在他的脸上奖励了一个香吻,“二哥最好了。”
女孩温柔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江您温却石化在了座位上,一颗心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而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他的双眸在这无边的夜色里深沉如墨,有什么从那里悄悄绽开,愉悦一闪而逝,快到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大概是酒劲慢慢消了,江吻意在江您温的怀里安静睡去。
这一晚,江您温在车里抱了她好久。
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眼下青黑的男人隔着女孩薄薄的刘海,印下虔诚一吻。
他的嗓音夹杂着马路上来往车辆的嘈杂,在车厢响起。
很轻,轻到能被风吹散。
“等你到了法定年龄,我们就结婚吧。”
第14章 绕过月光(8)
他像是说给女孩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最后回答他的是她熟睡后清浅的呼吸声。
江吻意醒来已是下午,她从床上坐起来,后脑勺连接着脖颈有轻微的酸痛,让人忽略不掉。
她转了一圈脑袋,对于在自己的房间里醒过来还有点懵懵然。
她记得昨晚和沈知微一起把同学送上车后,江您温来了。
啊对,江您温。
她记得他朝她走了过来……
然后呢?
她捂住脸颊,仔细回想昨晚的情况。
结果想了大半天,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来。
她应该没耍酒疯吧?
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上,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昨晚和江您温在一起时的场景。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
以前沈知微拉着她一起看电视,电视剧里都会演喝醉酒的女主角耍酒疯,说胡话和做糗事什么的,甚至还有强吻男主的戏码。
江吻意生无可恋的抬起头,下巴搁在膝盖上,郁闷的朝上吹了口气。
额前的刘海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上飘了又落下,她抓了抓头发重新倒回床上。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断片了。
应该没有这么狗血吧?她又不是什么偶像剧女主,江您温也不是什么男主,而且她平时最敬重他了,怎么会胆大妄为到在他面前胡作非为?
江吻意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而后精神不济的伸了个懒腰,下床拿过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她冲完澡站在镜前穿衣,只随意一瞥,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镜中的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
她撑着盥洗台,镜中少女的脸颊放大,她使劲眨了眨眼,确认自己不是眼花才匆匆套上睡裙走出卫生间。
江吻意到楼下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江您温的身影。
她今天醒后,除了脖颈和肩膀有些酸痛外并无异常,但刚才镜子里的模样告诉她,她昨晚哭了。
还哭的很狠。
偏偏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踩着地板走来走去的声音,仿佛昨天晚上江您温的出现是个幻觉。
她给沈知微发消息——
昨晚二哥来了吗?
她的手指扣着客厅吧台的边缘,焦急的等了两分钟没有得到应答,随即将手机反扣到桌上,按平时沈知微消息秒回的习惯来看,她应该还没有醒。
然而没等到沈知微回复,江吻意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二哥昨晚真的回来过,不是她的幻觉。
冰箱门上细心的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体她一眼就能看出是谁写的。以及他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清晰无误的跳出脑海。
有什么细碎的片段一闪而过。
男人捧着她的脸颊,拇指微动,轻柔而温和的擦拭着她的眼泪。
他们离得好近,近到只要江吻意一想到那个画面,男人滚动的喉结,近在咫尺的呼吸,她就一阵面红耳热。
假的吧。
是她做的梦吗?
她怎么能做这么暧昧的梦?
她眉头紧锁,甩甩脑袋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视线微抬重新去看那橙色的枫叶便利贴。
里面添了些吃的,吃之前先喝杯蜂蜜水暖暖胃,以后不准再喝酒了。
——江您温
江吻意将便利贴撕下,有粘性的那一面轻轻的沾在她手心。
由于它的出现,使她的心情愈加焦躁。
迫切的想要知道昨晚二哥来接她后发生了什么,她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亦或是什么丢人的事?
都哭成这样了,她不信没事发生。
想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