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你等等我。”
听到有人喊她,余清越下意识的转身。她只来得及看清白蔓的脸,整个人就被撞得往后倒,滚下了斜坡。
余清越脸色还处于茫然,眼前就一阵天翻地转。
短短几秒的时间,余清越滚到了斜坡底下,又猛的停住。她觉得身上又重又疼,额头上更是传来钻心的疼痛。
眼睛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湿.漉.漉的。
她习惯性的抬手抹了下,结果摸到了满手的血。
“清越,你没事吧,对不起。”
女人轻柔惊慌的声音靠得极静。余清越回过神,发现白蔓正压在她身上,一脸无措慌乱的看着她。
身上疼,额头上更是疼得她想哭,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余清越被她压着,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她抬手推白蔓,“你、你先起来。”
白蔓神色慌乱惊恐,瞥过余清越额头上那片猩红时,眼中快速的闪过丝丝兴奋和遗憾。
白蔓纤长的十根手指,指甲都修剪得整齐漂亮,上面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右手食指的指甲处,显得更加红一些,那里沾着点红色的血,和一层混着血的碎屑。
余清越用尽了力气,才把压在她身上的女人推开。
“清越对不起,”白蔓白着脸道歉,“我刚才走太急了,不小心崴了脚才、才撞了你,你没事吧?”
余清越从地上起来,觉得身上好疼。她抬手捂住额头,抬眸看见白蔓惨白慌乱的脸色,强忍着眼泪,摇头说:“我没事。”
白蔓声音低低的:“清越,你额头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对不起。”
“不用了,我没事。你等会还有课,我自己去吧。”余清越脸色微僵的拒绝。
学校对面的街上就有一家医院,余清越本能的不想和白蔓多呆。
到了医院,自己一个人挂号排队。额头疼得厉害,余清越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到医院的情景。
那时候她不顾父母的劝阻,瞒着他们偷偷跑到了京市。来到京市第二天,她就水土不服发了低烧。
当时韩奕满脸着急心疼的送她到医院,为了她工作也放在一边,忙前忙后的照顾她。这才过了两年时间,一切都变了。
想起过去的日子,再看看自己现在一个人在医院,冷冷清清的,身边谁也没有,余清越心里微酸。
护士给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药水碰到伤口时,余清越疼得闷哼出声。
给她处理伤口的护士上了年纪,有个女儿和余清越年纪差不多,她忍不住说:“有点疼,忍忍。”
清洗干净伤口,护士皱了眉:“伤口怎么弄的?”
余清越疼得脸微白,僵着身体不敢动。闻着医院里特有的味道,听了医生的话,她思绪渐渐回笼。
她的额头是怎么受伤的?好像是滚落下斜坡的途中,被什么东西磕到了。
余清越语气带着犹豫:“应该是被石头磕破的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带着急切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
谢琛走进病房,映入眼帘的是护士手中已经染红的纱布。而后,他看见余清越安静的坐在病床上,脸色发白。
谢琛冷着脸上前。
看见余清越额头上的伤口时,他心里一疼,接着怒气忍不住上涌,“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余清越额头上的伤口并不大,但是看着像被硬生生抠掉了一小块。这伤在谢琛眼里,被放大了无数倍,仿佛她整张脸都是伤。
护士听男人声音里的怒气,猜出他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再看他打扮和气场,咳了声说:“只是小伤口,没什么大的问题。”
余清越原本就觉得难受,额头的伤口还一抽一抽的疼。听到谢琛的声音,她眼珠子转了转,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谢琛因为担心她心里窝着火。现在被她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瞅着,他什么火都消了,只剩下满心的担忧和心疼。
护士给余清越处理完伤口,上了药后才离开,谢琛随后把助理支开。
余清越轻轻碰了碰额头,意料之中碰到了层包扎好的纱布。
伤口还是有点疼。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伤到的是额头,会不会留伤疤呀?
余清越慌张的抓着谢琛的衣服,惶恐不安的问:“怎么办?会不会留疤呀?”
这么明显的地方,留疤会很难看的。
谢琛被她奇怪的关注点气得轻拧她的脸,“伤口不疼?还记得留疤这种小事?”
“怎么是小事,这是大事,很严重的大事!”余清越瞪他一眼,“有疤痕脸上会很难看的。”
谢琛无所谓道:“老子又不嫌弃你。”
余清越脸一热,哼了声,小声嘀咕:“你不嫌弃有什么用。”
“说什么?”
余清越心里一紧,“没什么,我就是怕留疤会难看。”
见她还在纠结这种小事,谢琛随口就说:“真嫌弃以后就去整容。”
余清越抬头瞪他。
没管她的小动作,谢琛轻捧着余清越的脸,发现她脸上其他地方也有很浅的伤痕。想起刚才瞥了一眼的伤口,谢琛脸色又沉了几分。
余清越细.皮.嫩.肉的,这伤她怎么受得了?她刚才还委屈的看着他,小脸都疼得发白。
余清越原本一个人在医院,觉得自己挺可怜的。现在谢琛过来了,看他脸色凶巴巴的数落她,余清越心里莫名觉得有点高兴,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哼了两声,余清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
谢琛:“路过学校想看看你,给你打电话,你同事接的。”
“哦,我手机忘记带出来了。”余清越点头,脸色看着十分乖巧听话。
谢琛瞥她一眼,说:“怎么回事?”
“什么?”余清越神情有点懵懂。
谢琛:“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余清越不错的心情,因为他的话想起了白蔓,心里突然就有点生气。
“不小心摔倒滚下斜坡,磕到头了。”她冷哼,转过头不看他。
谢琛看她脸上分布不均衡的小伤痕,视线又在她身上扫了几眼,衣服也有点皱,确实像在地上滚了一圈。
谢琛盯着她额头上包扎好的伤口处,越看越碍眼,“你他.妈整天都在想什么?好好走个路也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你凶什么呀,”余清越不高兴了,“这件事还不是因为你?都怪你!”
谢琛被她胡搅蛮缠的劲儿气得没脾气,说:“余清越,你现在真是长本事长脾气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敢往老子身上扣。”
不知道为什么,白蔓说过的话一个劲的往她脑袋里钻,余清越想着就觉得生气,生气了看谢琛就不顺眼。
余清越气恼道:“这事就是要怪你。我好好的走路,是让你前女友自己撞上来的。”
话刚说完,余清越蓦的觉得心虚。白蔓做的事,好像确实不能怪谢琛。
只是,她的心虚维持了不到三秒,就听到谢琛说——
“前女友?哪个前女友?”谢琛满脸的诧异,下意识就接了她的话。
余清越心里一堵,抬眸看向他时,满脸的羞恼。
什么叫哪个前女友?难道除了白蔓,他还有别的前女友?
余清越傻眼的瞪着谢琛,她记起谢琛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
国外对这种事本来就很开放,而且谢琛当初和她第一次见面,就耍流.氓占尽她便宜,证明他在感情生活上是很随便的男人。这些年,说不定他在国外谈了数不清的女朋友。
余清越想起他前段时间抱着她轻声哄,左一个“小祖宗”,又一个“小仙女”的叫她,说不定在她之前,他就哄过无数的女人,也亲过抱过无数的女人。
谢琛还捧着她的脸,余清越气得拍掉他的手,“不知道是你哪个前女友,你自己想。”
她生气的转过身,不想看到他烦人的脸。
余清越等了一会,也没听到谢琛说话,心里觉得别扭,又悄悄的转过脸看他。
她刚抬头,就和他揶揄的眼神对上。
谢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他轻轻摸了摸余清越的头,弯腰盯着她的双眼说:“你这是……”
他故意拉长了尾声,拖着长长的调子,等余清越满脸羞赧的时候,才慢条斯理的说:“吃醋了?”
余清越被他的话吊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等听他说完,想都没想就反驳:“谁吃醋呀。”
“你啊。”谢琛喜欢极了她吃醋的表情。
小姑娘脸颊绯红,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因为生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股气恼的娇憨。
谢琛啧了声,“瞪着我的眼睛都快喷火了,还说没吃醋?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什么要否认?”
余清越还是态度坚持的说:“我就是没吃醋。”
“好,你没吃醋,”谢琛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搞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余清越轻哼了声,“我刚才说了呀,是你前女友干的,至于是哪个前女友……”
她语气顿了顿,忍着心里的不舒服,语气微酸的说:“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和你一起长大,还陪你在国外,你们一起度过无数美好时光,她以前以为一定会嫁给你的小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