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他居然对这个味道一点都不陌生,不止不陌生,鼻尖的味道还很熟悉。。。。。。头脑嗡嗡响着,视野只有往常的三分之一。这样下去,他那位如同着魔的母亲还不知道会如何杀了他,可是,脑袋是昏迷的,四肢却在颤动着积蓄力量,奇异而又美妙的体验。
菲儿奇拉是第一个发现宴会大厅所用的香料就是“蜘蛛”,而且是高浓度的“蜘蛛”。他心中一凛,脚下已经开始酥软。慌忙朝着厅外走去,却在过道中被什么重物击中了脑袋,然后,醒来就是这样全身瘫软得坐在已经躺满尸体的宴会厅的上方。
那个女人用了纯浓度的“蜘蛛”。这种香料提炼自一种东南亚的昆虫,添一点是兴奋剂,稍加剂量便是催情药,而如果像此刻这般的味道,就是十足十的迷药毒药,杀人于无形。
菲儿奇拉艰难地想要抬起手拧动单片镜,可是,身体一失去平衡便跌下了座椅,滚了一圈,鼻子浸入被吸满血液的地毯里。
不过不要紧,他是魔域的代理人,不会就这么死的。侧着头用胳膊挤压了一下镜片,应该出现的任意门没有出现。菲儿奇拉以为是自己没有按到按钮,结果,直到单片镜被挤掉了,他所期待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凉意开始蔓延全身,他死过一次,他明白这种即将赴死的绝望的滋味。
伸长了胳膊想要去够,可是一双红色的尖头皮鞋不偏不倚踩在了那眼镜上,被踩得粉碎。
“娜娜。。。。。。你要干什么!”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菲儿奇拉的脸上滴落了滚烫的液体。是斯潘森夫人手里拿着的一个人头,正从正上方滴下汩汩的血液。
“娜娜。。。。。。”纵然是菲儿奇拉,他此刻也只能从下往上死死仰视着这个女人,恐惧,他清楚感受到自己正在陷入恐惧。
“菲儿奇拉,你这样看着我我都有些伤心了。。。。。。”娜娜似乎杀累了,温柔地坐在血泊里,“你是谁啊,为什么我这些年丝毫都没发现你扰乱了我的记忆,然后像傻瓜一般以为我的儿子还活着,以为我那么幸福地等着海外经商的丈夫回心转意了再来看我一眼,以为一切还是三年前,啊?”
颤抖的手带着血渍抚摸过菲儿奇拉的脖子,冰凉。
“什么?。。。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伊莎贝拉那个女人勾引了我的休谟,然后我想要杀了那个贱货可是拉斐尔那个杂种跑过来碍事,于是我杀了一个。反正也没事,不是我的孩子只是暖过床而已呀。然后我接着把刀子逼向那个银发的女人,可是一刀过去,倒下的却是休谟!休谟,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他从印度刚回来和那个女人也就见了几面,他就这样为她去死了!就好像弗尔只是见过那个妓女几面就同意他抛弃了我一起去法国!!!!!!!!啊!!!!!!!!!!!!!!!!!!!!!!!!!!!!!!!!!!!”
女人抓着刀子就这样如同咆哮的地狱的恶鬼捂住了脑袋尖叫着,如同要划破这片诡异海面的夜空。
。。。。。。菲儿奇拉的脸僵硬,不能做出什么表情:“三年前那都是你杀的?。。。。。。那么你是全都想起来了”不可思议,他的魔法失效了。。。居然失效了!
“呵呵,当然,不然你以为呢。我捅死了那个女人了吗?是捅死了吧!我从小就会用这些药,她本该和现在这些人一样,乖乖就范的,可是跑来一个拉斐尔,接着。。。休谟也。。。!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我以为这么大的动静警察一定会查出宅邸后院的我丈夫的尸体,所以,想想还是自己死了吧。哦,对了,菲儿奇拉先生,才华横溢的设计师先生,你为什么要救我呀?啊?因为什么?”
刀子的边缘擦着菲儿奇拉的脖子,事情的真相往往比想象的还精彩。他以为自己操控了一切。。。。。。
“菲儿,你就是个蠢货。专心做你的服装设计师吧,你在那方面还有些才华,其他的嘛,上流社会不是你应该涉猎的~”
伊莎贝拉甩下他头也不回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忠告吧。。。呵呵。。。残酷却又露骨的忠告。他也许当初就应该忘了这个女人离开伦敦,去乡下,为他故乡的亲戚朋友们量身做做衣裳,然后开个生意不好也不至于太坏的裁缝店吧。
三年了,他做过些什么?其实,已经渐渐想不起家乡的模样了。
“对了,菲儿奇拉先生~你是如何改变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那两个人会是我的儿子呢?我这些年给你提供的那些药你都用来干了什么呢?哈哈,我真惊讶,你除了是皇家设计师,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说出来听听吧,先生,你肯说的话,我可以考虑就这样一直养着你。。。。。。”刀锋扎进了菲儿奇拉的耳垂,然后往耳后划去。
“请别考验我的忍耐力,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你知道吗,自从想起我是如何杀了弗尔和他的情人,以及我的独子休谟是怎么样死在我的面前,我对这个世界所有虚伪的一起都已经没有兴趣了!你是魔鬼吗?啊?告诉我吧,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如同傀儡般活了这么久为什么!!!!”
白光带过,菲儿奇拉的惨叫声弄醒了迷离中的侠客。
☆、吓死Y天神
看着邮轮越驶越远,岸上的市长夫人叫来了警察。
“呜呜呜,我知道我家老头子爱年轻的亚洲女孩,可没想到他,他这般狠心丢下我居然自己走了!”肥胖的市长夫人哭得粉都化了一片。两个警察互相对望了一眼,碰到了这种情况,他们也很难办。
市长先生自己上的船,船主又是斯潘森夫人,让他们怎么办?开上小蒸汽船去追一艘远洋轮?
“咳。。。。。。”警长和手下们心照不宣地围在一起嘀咕。
“市长大人有些特殊爱好的,你们知道。。。。。。”
“是是是,而且船上又有这么多名门贵族,要是冒然去搜查,估计大家脸上都会挂不住!”萧警员不断地点头附和。
夜都深了,开船去大洋上,其实小警员们才受不住。
“请问。。。市长大人是有什么爱好?”一个从一旁探出了头的新人警员提了一盏火苗正被海风吹得不住颤抖的煤油灯,幽灵般飘过来一句。
一个哆嗦!警长被这个菜鸟新人的倒霉脸吓得差点扑街。一把抢过用火光照得脸孔狰狞状的新人手下的油灯,气急败坏:“不就男人都喜欢的活动!带些出身低微的但是美貌无比的姑娘介绍给显贵们!一边也好让贵族们配合市政厅的工作!”警长哑着嗓子正拿新人出气,一下午他被市长夫人烦得都快要暴走了。
倏然一阵狂风,头顶上卷过了逆向的刮向海面中央的冷风。
嘶!好冷!
裹了裹警员制服外的大麾,齐齐看向海的方向。
哎?什么时候改了风向了?
“啊!!!!天哪~~~~~~~~~~~~~~~我看到一头牛背上驮着什么东西,血淋淋的就飞过去了~~~~~~~啊~~~~~~~~~~~~~~~”
此时夜深海风又大,白天还热闹围观港口启动仪式的人们已经四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被滞留在岸边忘记同市长一起登船的市长夫人不肯走,与侍从一起遥望着大海。
她在那阵怪风过后,用肥硕的大手托住腮帮子,瞪大了双眼,指着黑漆漆的夜空一声尖利的怪叫。
“妖。。。妖怪!!”然后肥硕的身体猛然瘫倒在了新港口铺上红地毯的堤岸上。
“什么?”警察先生们纷纷一起盯着那个方向的天空,风高浪急,根本什么鬼影都没有。
“愿意陪我去印度吗?亲爱的~如果你爬到我脚边吻我的鞋子,我就留下你这张可爱的脸~~”
娜娜.斯潘森好像在驯服着野兽。那利刃,鞭子和钢爪在折磨着匍匐倒地的男人。
她从三年前的悲剧中领悟到的是,控制,她要控制住身边的男人。没有什么比男人更不忠诚,如果皮鞭和刀子还不够的话。。。。。。从香炉中抓起一把药灰塞进了已经口吐白沫的菲儿奇拉口中。眼神涣散的皇家设计师似乎连削耳的痛楚也感受不到,嘴边流涎,撅起屁股姿势古怪得爬到了斯潘森夫人脚边。
“可爱的菲儿,舔舔吧,把我鞋上的灰尘和血渍都舔干净了,乖~”
她坐下,翘起了一条腿,然后设计师先生像狗一样舔她的皮鞋,眼神中没有了作为人的尊严。
侠客支起头,半阖着眼睛,看着这出荒诞剧。
他全身被钢刀插了多少下也已经数不清了,气若游丝可身体内部却有什么力量想要喷薄而出。
他应该是习惯于被这个女人虐待的。。。。。。可又似乎不对,闻到了这样的血腥味毫无恐惧不说,反而心里痒痒的。
他不能吃这种药灰。他全身残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唯独他的脑子,他的脑子不能就这样报废了!毕竟,他可是“脑”。。。。。。什么的“脑”?
侠客被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到。
“吱吱呢?”侠客还是继续问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