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说夏夏手指烫伤了,呜呜呜, 夏夏你猜要照顾好自己啊!!”
傅叶予抵达江边的时候, 危夏刚刚涂完口红,双手对着梳妆镜撸起长发, 尝试看看要用什么发型搭配晚上的小裙子。
想到要和闺蜜们去喝小酒, 心情美炸了。
从此没有男人要牵挂的生活, 真是潇!洒!不!羁!
铃声打断她的思虑, 她放下乌黑如绸的长发, 转身去楼下开门。
傅叶予不断按着门铃,声音低沉:“危夏,开门。”
危夏心里一个咯噔,知道躲着他没任何意义,她调整好情绪, 默默地吸一口气,索性开门让人进来。
夏夏,不要怂,就是干!
“稀客啊,傅先生总算回来了?”
有一小阵子不见,危夏突然发现男人消瘦不少,最令人在意的还是他脸色浮着过分的苍白,如同大病初愈,透出几缕摇摇欲坠的疲劳。
当下,他的两侧肩膀和发顶都蓄着一些水珠,连修长的睫毛都像结着水渍,整个人氤氲在寒意中。
这场雨来的可真是时候。
危夏硬着脾气:“找我有事吗?”
傅叶予淡淡地说:“谈一下你放在桌上的东西。”
他没直说,而是用了这种婉转的词句。
危夏:“什么东西?怎么你做生意这么厉害,还看不懂上面的几个大字?”
傅叶予往她面前走近,危夏警铃大作,往后连退了几步。
男人脸色更是不好:“夏夏,我知道道歉没用,我记得你的生日,只是因为很重要的事耽搁了,我说过你等我回来,我们马上筹备婚礼,挑地方度蜜月,然后重新开始。”
危夏心里涩的都说不出话来,要是可以,她现在真的不想和他说话。
“‘很重要’是有多重要?傅叶予,不是只有你说过,我也说过的,我不喜欢你把工作看的比我还重要,我知道这话你听着像无理取闹,但我真就是这么想的。”
“傅叶予,你是不是不知道‘以前’我有多喜欢你?”
“你生气我就难过,你开心我比什么都高兴……可是不止你说改变就改变的,我也会改变,我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你了。”
眼前这个人,曾经是她单纯在网络上聊天的时候,就喜欢上的人。
他们一步步从虚幻的交友软件走到现实,又一步步从暧昧到恋人,从恋人到夫妻。
当初结婚,是因为她真的是喜欢这个人,喜欢得不得了。
快一年的时间里,起初对他的炙热和浓郁,却因为种种干扰和分离,变得疲软无力。
危夏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她太累了。
傅叶予的面容笼罩着一股褪不去的清冷,神色沉默地说:“我不同意离婚。”
危夏背对着他,良久才回:“我要。”
她对他说话的嗓音不再娇软,而是冷冷清清:“傅叶予,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弃当小提琴家吗?——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当初,危夏在章丰楷老师那里学拉琴,是他最受宠的学生。
有一天,来了一个15岁的小姑娘,她在大家面前拉了一首《e小调小提琴协作曲》,危夏马上就知道了,她不再是老师眼里最厉害的小提琴手了。
那个女孩才是。
她尽善尽美,演奏的气势热血而磅礴,一首曲子拉出来和她完全是两个级别的。
女孩私底下还对袁星宇说:“袁哥哥,我根本不想拉琴,也不想去柏林乐团,拉琴好无聊啊,等我长大了,我就想自由自在做任何事情。”
这是人生在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自信心被摧毁。
危夏对所有人,包括身边最亲近的父母,都表现出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
但人性阴暗的一面,软弱的一面,她全都留给了自己。
她需要找一个人来陪伴她、容忍她。
可是很显然,傅叶予并不是那个人。
“我承认当时年纪也小,还有一颗玻璃心,不应该为了这些就轻易放弃坚持了十几年的道路,但我的目标是成为最了不起的小提琴家,我五岁学琴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我要把喜欢的是做到最好。”
当她看着那位才十五岁的小妹妹,才明白自己什么也没有,对方是真正的天才,是殿堂级的小提琴家。
轻轻松松的,就能高她一大截。
危夏伸手撩开脸庞的发丝,声音低低哑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怯懦。
傅叶予的心头猛地下坠。
他总是对她的事反应剧烈。
“我当不了首席,我就不当,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不要。”
“我要做就做最好的,不是最好的,我也不要。”
危夏转过身,这一次,她正视着傅叶予,坚定无比地说:“所以,傅叶予,是我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男人一个步子过来,双臂有力地将女孩强行抵在沙发上,俯身撑在她的上方。
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厘米计算,他目光尤为复杂,不是冷冰冰的,而是有许多说不清的情绪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辨。
“危夏,你看着我,看着我说。”
危夏感受到男人熟悉浓郁的荷尔蒙气息,还萦绕着淡淡的男香,他身上擦的竟然还是她买的香水,她甚至记得它的名字——
“事后清晨”。
如同缠绵后的破晓之时。
她脸色涨红,两人近在咫尺,她被他的气息笼罩,没法在这种情况下还与他维持如此亲密的距离。
“放开我……别碰我……”
危夏脸色陡变,胡乱地出手抓他。
指尖用力地掰过他的肩膀,往后重重地推。
傅叶予神色陡变,身子一抖,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了。
危夏急忙趁着这个机会把身上凌乱的裙子扯好,胸口急速起伏,不住地咬紧下唇。
傅叶予不再强迫她面对自己,改由单膝蹲下,目光平行地望着她。
“……危夏,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
“因为你的道歉没用,因为你永远不会明白,你把我满满当当的感情都糟蹋了,你永远弥补不了。”
傅叶予听了这话,良久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露出类似茫然的神色。
危夏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说:“我知道傅总工作繁忙,这几天我会和律师来公司找你签字,不耽误太久。”
终于,傅叶予把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消化掉了。
她目前不会改变主意。
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如果继续僵持下去,只会更加恶化两人的关系,傅叶予就算没有足够的理智,但基本思考的能力还在,他要再想对策。
男人强忍着隐隐作痛的身体,挺直地站着,望着她固执又骄傲的眼神,轻声地说:“你要和我谈离婚,好,那我们找时间再谈。”
……
危夏和简糯糯介绍过来的季律师已经见过面,这一次,他们直接约在傅叶予的公司。
傅鑫能科的总部就设在S市的环球金融中心,这里有诸多行业精英,坐落着大大小小的证券公司、国际银行还有投资机构。
暴雨过去了,但这几天仍然是阴天,出门的时候总要带着伞。
危夏驱车赶到目的地,季律师已经提前等着了。
“季律师不好意思,我才刚到,今天要麻烦你了。”
“客气了,我也刚到的。”
两人来到前台,危夏想起这还是第一次去傅叶予工作的场所。
果然是比她的“蒹葭”还要阔气一百倍的大公司,这装潢设计充满现代科技感,一进门就有种来到大都市的实感。
只没想到她第一次来不是什么新婚小夫妻的探班,而是来协商离婚的。
真的,又苦涩又好笑。
前台坐着一位颜值不错的小姐姐,得知他们就是两位已有预约的客人,就将他们引入了一间较为私密的小型会议室。
前台小姐姐刚给他们倒完咖啡,傅叶予进来了,他打发了外人出去,一双眼睛如冰棱,冷静自持又夹杂几丝无奈的柔软。
危夏诧异:“你没带律师?”
傅叶予往椅子上落座,随手摘了无框眼镜,揉了揉眉心:“没必要。”
他西装革履,似一颗冷杉,比起那天狼狈憔悴的状态,此刻,就像久经沙场的阴谋家,显得她如同一个萌新。
不好。
危夏:“那你协议书带了吗?”
傅叶予将一份白底黑字的《离婚协议书》扔在桌上,他从进门到现在几乎一句话不说,但可能早已经想好了要对付她的招式。
他不会这么轻易松口的,绝不。
危夏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寒意。
这个又坏又狗的男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现在夏夏不要傅总了,那傅总是什么垃圾(垃圾分类)
第27章
那天回去, 傅叶予琢磨了很久危夏的话。
医生叮嘱最近还不能抽烟喝酒, 但他管不了, 一根接一根, 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大概正如危夏说的,他太渣了。
婚姻里他就像一个旅行者, 在最初的时候摘下了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然后就不经意地搁在了温室, 时而细心豢养,时而旁观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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