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没想到他竟不避开,又出了血,当即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柯镇恶闻声过来,喝道:“芙儿,你又欺负人了!”
郭芙撇了撇嘴,不高兴了,“是他自己撞到的,又不是我的错!”
柯镇恶怒气一出,捶着拐杖道:“方才还说三戒,现在又忘了分寸了!”
郭芙这才知错了,服软地说:“大公公,我错了,你给这人治伤吧,我怕……”武修文满脸是血,的确怪吓人的。
☆、三戒偈语(3)
由于没想到郭芙的功夫比他好,武修文见到柯镇恶便有些怕了,在柯镇恶摸向他时,他当即使出了一招小擒拿手。柯镇恶面露惊色,虽然看不见,但已经明白了武修文的身家路数,他也不说话,躲开了武修文的挣扎,几下按揉点穴,武修文的血便止住了。
郭芙略轻蔑地看着武修文皱得紧紧的眉头,看着他血止住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情,横竖都是他自己作的,与她何干。她背着手,晃着小身板,眼睛不再看武修文。武修文却不由得看向她,有些伤心她的不理睬,他低下头咬咬牙,心里委屈极了。
柯镇恶摸着他的头,问道:“小兄弟,你姓甚?”
武修文已知他们不会伤害他,便恭敬地回答:“老前辈,我姓武。”柯镇恶又问起他家住何处,爹娘在哪儿,武修文才想起家人,含着泪就要回答。
郭芙却在此时轻笑道:“男孩子也哭鼻子,羞羞羞!”
“芙儿!”柯镇恶喝了一句,郭芙便闭嘴了。
然而武修文却因为受了轻视嘲笑,立即将鼻涕眼泪收了回去,又将他为何在此的原有说了。他说得很快,但也算清楚,连原本不以为意的郭芙都被吸引了。
原来,武修文一家原住在大理,他是随从母亲和兄长来江南寻他的父亲武三通的。他父亲已经疯癫十年,他三人终于在这里打听到父亲的下落,但却迟迟不见他人影,只好在南湖边的陆家庄借住。巧的是,陆家庄突生变故,有仇家上门寻仇,父亲又突然出现,将他和哥哥带走,却又在半途中将他抛下了。
柯镇恶屏住了气问:“你父亲是否师从一灯大师?”
武修文喜问:“前辈认识我们皇爷?”
柯镇恶摇头,“我虽不认识南帝一灯大师,久闻大名,钦佩已久,芙儿的爹娘也受过他的恩惠。”
郭芙轻轻挑眉,没想到这男孩看起来挺普通的,居然还认识这样的人物?郭靖夫妇虽然很少提旧事,但也会与她说起一些旧友,例如一灯大师。当年黄蓉中了裘千仞的铁砂掌,危在旦夕,是一灯大师耗费了自身功力将她救起。郭静起时他也是敬佩十足,所以郭芙对一灯大师的印象和好感只在外公东邪之下。
武修文见郭芙改了脸色,心中大喜,自豪地说:“倘若我们皇爷在此,哪容得那些恶人作乱呢!”
柯镇恶问:“你所说的恶人仇家是谁?”
武修文说:“我听我娘他们谈话,好像是叫赤练……什么……”
“赤练仙子李莫愁!”柯镇恶激动地接了他的话,“这女魔头居然来这里!”他面色凝重,对郭芙和武修文说道,“你们俩在这里,我去看看!”
郭芙忙道:“大公公,我也陪你去!”
“胡闹!都给我老实待在这里!”柯镇恶铁杖一顿,制止了她,让原本也想说话的武修文吓得不敢言声。
随后,柯镇恶运气向前,一会儿便在小树林不见了踪影。武修文看着他的背影,佩服得不得了,刚要赞叹,抬头却见郭芙没有丝毫神奇,他便也明白了,这姑娘见惯了高手,哪里像他,连雕都不懂。
“我们也去吧!”郭芙对地上的武修文说了一句。
武修文愣了一下,随即懂了她说的什么意思。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刚才老前辈叫我们不要动……”
“呸!”郭芙脆声说道,“你不是说那家人有难吗?怎可当缩头乌龟!我是不怕恶人,你愿意当就躲在这里吧,胆小鬼!”她用手指在脸上刮了一下,又做了个鬼脸,心里是真的瞧不上武修文这样的个性。
武修文的脸红了,见郭芙要向前走,便喊住了她:“芙儿!我带你去!”
郭芙回头瞪了他,“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武修文低下头,不说话了。
郭芙剁了脚骂道:“只是不准你叫我,又不是说你什么!胆小鬼,还不赶紧带路!”
武修文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又被父亲武三通半道丢下,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所以两人绕了好久,才出了小树林,来到了南湖的荷花淀。
郭芙放眼望去,残荷耸立的荷花淀对面远处,正有一座山庄,却往外冒着浓浓烟火,仔细一看,仿佛还有火从里头窜出来。她惊道:“呀,你看那里着火了!”
武修文瞪大了眼睛叫道:“那就是陆家庄!我娘还有我哥哥还在里头!”
天空中的双雕嗥鸣起来,两个小孩急忙赶过去。庄子里头,火势已经蔓延到门口了,武修文朝里头喊了几声,并没有听到回答。他回头对郭芙道:“我娘武功非常好的,他们定不会在里头!”
郭芙看他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说这句话分明是想要让她安慰的。她笑道:“哼,我怎么知道!可我却知道我大公公的厉害!”她仰头吹哨,对天上的大雕说道,“雕儿,我们去找大师父!”
双雕通灵性,飞旋上空,很快找到了柯镇恶的所在,便扎向了他的方向。郭芙和武修文紧追其后,雕儿时不时地停下来等他们二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到了一个破旧的巷子里,武修文已经喘不上气了,但看郭芙却只是出了微汗,阳光之下,她的脸晶莹剔透,当真可爱极了。
郭芙听见不远处兵刃相接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没一会儿,她听见前方柯镇恶的声音:“芙儿,快让雕儿来咬这个恶女人!”郭芙急忙奔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破酒窖的地方,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在于一个杏黄道袍的道姑斗着,眼看就要落下风了,她立即唤来雕儿:“雕儿,咬她!”
随后,两只白雕夹击着那个道姑,来势汹汹,让那道姑一下子与那怪男人分开了。可惜雕的袭击并不是很成功,道姑倒挂上树,使出了暗器,不一会儿,雄雕叫了一声,飞离了地面,雌雕见伴侣受伤,也跟着飞跑了。
郭芙朝地上一跺脚,抬头叫道:“雕儿!别怕,快回来!”可惜双雕已经飞远。
那道姑却笑着跳到了郭芙旁边,仔细地端详着她,柔声问:“小姑娘,你可姓郭?”
郭芙看过去,那是一个美人,即使全身素淡,也盖不了她的美貌。郭芙原先觉得自家娘亲和梦中人已经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了,但眼前的道姑却也不差多少。而且对方声音温婉,也不像是个坏人。她回答:“是啊,你认识我么?”
小笨蛋!柯镇恶心里骂了一句,上前来抓住郭芙的肩膀,将她推到了窑洞的门口,郭芙一愣,抬头一看,道姑还在看自己,不过大公公的脸色却像要吃人一样,可怕极了。她吞了口水,心想这大约就是他们所说的李莫愁,果然如其他人说的,武功好强。但她也不怕,反正普天之下,最厉害的定是她父母。
就在此时,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郭芙朝他看了过去,这人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脸上脏得很,衣服也很短,倒像是九岁左右的人穿的。他手中握着一只肥鸡,进来看见一群人,也不害怕,径直走到郭芙和李莫愁中间,笑着朝她们二人各看了一样,随后笑道:“啊,我姓杨的今天走了什么运气,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都是来找我的吗?来者是客,我刚好得了一只鸡,今天我请客!”
“呸,就你?谁来找你的!”郭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转而想起了梦中人的话,又问,“喂,你也姓杨?”
少年见她言语傲慢,不理她。郭芙突觉有股闷气升上来:她从未遇见过不理她的人,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少年是第一个!
这时,一个妇人从窑洞中走了出来,哭喊着扑到了被李莫愁打倒在地的男人,“三哥,三哥你没事吧!”
李莫愁冷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着郭芙,转了转眼睛,突然就夺身进入了窑洞。
那妇人起身,要拦住李莫愁,但很快被她用拂尘打开。几下功夫,李莫愁从窑洞里抱出了两个小女孩,提气就要运轻功离开。
一旁的郭芙看呆了,没想到窑洞里还有人,她们脸色苍白,口中惊叫,没有丝毫力气挣脱李莫愁。更没想到的是,那姓杨的少年突然抱住了李莫愁的后腰,嚷道:“大美人,这地方可是我府上,怎么没经我通同意就要带走两个小美人呢!太无理啦!”
郭芙为那少年倒吸一口气,奇怪地看着李莫愁居然不还手。李莫愁脸上出现了红晕,只是扭着身子,似乎单纯想甩开他。
空中传来了双雕的长鸣,郭芙高兴地抬头,果然,双雕又飞快地朝李莫愁这边冲过来。此时李莫愁已经将少年甩开,用拂尘抛出了两根银针,大雕尖叫一声,又飞上了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解释一下,本文几乎以郭芙为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