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瞪大了眼睛道:“我就是他爹!他不叫我爹叫谁?”
郭芙追问:“那你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听到这个问题,欧阳锋又开始懵了,他抓着自己的头,拼命问:“我是谁!我究竟是谁!”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一年多以前,在铁枪庙里疗完伤后,就想着要将杨过带在身边。无奈疯病发作,四处奔走,时隔半年才想起那件事情,回到嘉兴南湖又找不到杨过,便想着杨过应该被郭靖夫妇带走了,于是便来到了桃花岛,如今已经潜伏了快一年了。
郭芙被他的样子吓到,随即想:看来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但也说不定和杨哥哥有关,我得去跟娘说去!她转身要跑开,欧阳锋却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郭芙被他铁一般的手抓着,忍不住痛得大叫了一声,“你放开,你这个怪人!”
欧阳锋仰头大笑起来,“对,我是怪人!哈哈……”笑到一半,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郭芙的脸,心里想,这个丫头不会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吧?他放开手,退后了几步,捂着头晃着脑袋四处看,“出来,你们都出来!”
郭芙见他又疯了起来,问:“什么出来,你别吓我……”
欧阳锋听了她的话才确定黄蓉夫妇并不在,他看郭芙这样,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不是那个人,正好正好!”郭芙的眼神清澈,却不似黄蓉鬼灵精怪,他先前吃过黄蓉的亏,便对聪明的女人有了一些厌恶和害怕。也许是早年和他私通的嫂子带着一丝娇憨驽钝,他看着郭芙却有些亲切,他又道:“你给我当媳妇正好,过儿那么聪明,你正好!”本来他对黄蓉夫妇有些忌惮,又是仇人,但他此刻疯癫,对伦理又不是在意,便执着地想要将郭芙抓去给杨过。
郭芙红着脸向他横了一眼,“我才不要呢!你刚才说我练得不对,我怎么不对了?”
欧阳锋作为武痴,听到讨论功夫,便立马忘了刚才的话,兴奋地说:“丫头,功夫用的是巧劲,你用力过猛了。”
郭芙啐了一口:“就凭你也要来教我?”她不认识欧阳锋,桃花岛上也没有其他高手,自然不信他的话。
欧阳锋受她一激,转过身去,双腿飞奔,碰到石壁后突然就踏着飞了上去,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武功已经是登峰造极,天下对手也没几个,更别提是轻功了。他又转身下来,满意地看见郭芙微微张大了嘴巴,正是惊讶。郭芙心想自己说不定是遇上杨过曾经说的老神仙了,急忙蹬着小步伐跑过来,也不顾欧阳锋身上的脏乱,拉着他的胳膊便叫道:“好公公,你刚才好厉害,你教教我呗!”
欧阳锋听到她清脆甜美的夸赞,微微抬头十分受用,又想起这丫头本是黄蓉夫妇的女儿,便更是得意了。他道:“那你答应当我媳妇儿,我便教你。”
郭芙一听,甩开他的手,背过身道:“那不行,不愿意教就算了,反正我爹我娘肯定比你好。”
她那句话本是无心,但欧阳锋听着却大为不爽,他又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怒道:“谁说我比他们差了,我是天下第一!女娃娃,你跟我学,看着!”他又耍了一次轻功,这次比刚才慢了一些,耍完后,他回过头来让郭芙自己试一试。
郭芙见他那样,早就跃跃欲试了,她尝试着他的动作,又跳了一次。欧阳锋皱眉摇头,“你这丫头够笨的。”
郭芙一听,怒气上升,“是,你儿子比较聪明!你干嘛还要来教我!”
欧阳锋喃喃道:“过儿的资质的确世间少有……女娃娃,等你要上跃时,你先双腿微曲,试着将气提上丹田,真气上涌,那就很简单了。”
郭芙试着他的方法,果然比刚才多上了半丈高,她高兴地走回来,却看见欧阳锋还是摇头,她问:“老公公,我做得不好吗?”
欧阳锋摇头道:“比刚才好,比你自己不好。”郭芙听不懂他的话,又要问,欧阳锋便自己回答了,“你父母皆是武林高手,就算你笨得不懂理解心法,可是身体的条件却还是在的。我在这里看了你一下午,却见你浮躁十足,光用了力气,却没真正用到点上。倘若你静下心来,研究每一步的心法,这桃花岛上的功夫,只须学好一样,江湖上的蝼蚁便不耐你何了。若你要成大道,那得花更多的功夫。”他说着说着,想起了年轻时练武的情景,骤然清醒,便转口又问,“女娃娃,你可知我那杨过孩儿去哪儿了?”
郭芙见他并无恶意,脱口回答:“他去终南山学武功去了。我爹说了,终南山全真教是武学正宗。”
欧阳锋心道:他不跟我学,怎跑到老道士的地方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向郭芙道:“丫头,我就是你口中的老神仙,别告诉你爹妈我来过,以后好好练武,给我儿子当儿媳妇!”
郭芙红着脸微微低头,啐道:“呸,谁给他当媳妇!”等她一抬头,欧阳锋早就不见了,无声无息的,她试探着叫了两声,“老公公?”没有人应答,仿佛刚才那人根本没有存在一样,她忍不住念叨了一句,“难道真的是神仙,杨哥哥没有骗我?”带着疑惑,她试着欧阳锋说的方法又练了一下轻功,果然,效果显著,居然跃上了两丈多,她笑了起来,头一次觉得练武其实还是简单的。如此,便更将欧阳锋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却不想为何欧阳锋成了杨过的爹了。
第二天,郭靖又试了一下三个人的功夫,见郭芙长进不少,有些惊讶,但瞧她面色有些苍白,走起路来也比较慢,猜她私底下必定吃了不少苦,便心疼了。大小武平时忍让,但心中还是不愿意师妹比他们厉害的,变得愈发认真起来。
因为欧阳锋的提醒,郭芙每每学武,便一定要将心法弄清楚,私底下又努力钻研,久而久之,功夫果然大涨。黄蓉以为郭芙有了悟性,高兴了不少。
如此又过了三年。
郭芙已经脱落成了一个绝美的少女,几年的潜心练武,让她的气质沉稳了一些。不过因为大小武在侧,她时不时地也会出现骄傲的时候。但有时桃花岛来客,黄蓉命他们接见招待,郭芙却总表现得彬彬有礼,旁人忍不住夸她两句,黄蓉便会笑着戳穿她:“她呀,就是窝里横!你们别惯着她。”
这一年,郭芙还未满十五岁,冬寒刚近,,桃花岛上突然多出了许多客人。黄蓉也让他们师兄妹三人去招待了,岛上忙成了一片,黄蓉郭靖的脸上时而忧愁时而欢喜,让郭芙摸不着头脑。
突然有一天,郭靖将他们三个叫到房里,对他们三个道:“你们三个,学武已有多年,如今,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我与你们师娘商议了许久,过几天,我们就出岛,前往江南。”
郭芙拍手叫道:“好啊,终于要我们出江湖了大展身手!爹爹,我们是去打坏人吗?”
一旁的黄蓉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对,打坏人,不过,你们得先去办一件事情。”她和郭靖互相看了一眼,又道,“具体的事情,我们不容多说了。只跟你们说,离了岛之后,你们便前往陕西一代,给各位有名的英雄发放英雄帖。”
大武问:“师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他小时候曾听母亲提起过,但凡武林德高望重的人士集结英雄,那肯定是江湖上出现什么大事了。黄蓉夫妇在桃花岛上隐居,岛上也不曾多出其他外人,如今却要重出江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郭靖的眉头皱得更深,“具体以后会与你们讲明,先将正事办了要紧。”
“是!”三人高声回答。
在准备出岛的几天,三个人都异常兴奋。郭芙还特地拿了地图预先查看陕西一带,却看到了终南山。她跑去问郭靖:“爹爹,我们可以顺便去看杨大哥么?”他们已经分开多年,她对儿时的事情却记忆犹新,时常挂念,如今她自觉武功飞涨,更想知道杨过过得如何。
郭靖却道:“你杨大哥还在终南山习武,你去陕西,的确可顺便去终南山。不过,他若潜心习武,你也不可去打扰他。”
郭芙得令,高兴地在心里计划起来。
黄蓉将桃花岛的琐事交给了岛上的管事老仆之后,举家便出了岛。上了江南后,她将自己的软猬甲、小红马和一把宝剑交给了郭芙,又让双雕跟随,百般叮嘱。郭芙连连应答,却因为太兴奋,听到的话便多数都忘了。
三个人一路向西,发放英雄帖,不知不觉,便到了武关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不是伪更,是因为BUG太明显,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便改了……
☆、重逢武关(3)
上了江南后,郭芙与大小武乘上宝马,便驰骋前往陕西一带。他们一路发放英雄帖,言明身份和来意,对方回应后,便又继续赶路。半月之后,他们三人来到大武关附近,这里天气干燥,风尘渐多,不似江南温湿,好在三人一身武艺,对寒冷天并不在意。
进入热闹的城区,三人便又找了一家客栈歇脚。郭芙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拿着帖子便准备出门了。客栈门口,大小武跟在她身侧,她突然说道:“大武哥,这地方离终南山似乎不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