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低声应答。
脚步声远去。
苏深雪眼睛凝视着黑暗,直到眼眶发酸发疼,想起,二十七年前的今天,她来到这个世界,干嘛要有类似“生日”这么一说,要知道,有些的人并不是想来到这个世界的,有些人的生命旅程一路平坦,有些的人在生命旅程跌跌撞撞。
没什么,没什么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苏深雪不敢去开灯,健身室到处都是全身镜,她害怕在全身镜看到现在的自己,现在的她一定很丑,从额头沁出的汗会花了她的妆容,要知道,她今天全程大浓妆,还有,她现在的头发一定黏糊糊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出自己的鞋。
之前很舒服的鞋也不知为什么变得很烙脚,一瘸一拐,苏深雪离开健身室,她的身影投递在走廊上,像午夜幽灵。
洗完澡会好点。
慢吞吞走向衣帽间,挑件宽松的衬衫裙,想了一下,颜色不太对,绿色在凌晨时分看起来阴森森的,米白色好点,可是胸前的印花图像怎么看都像在嘲笑着谁,好吧,就换成纯色睡裙,纯色睡裙。
纯色睡裙被苏深雪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借着捡起的机会,她就地在地上蹲了一小会。
凌晨四点一刻,拖着沉甸甸的身体,她现在急需好好睡一觉,按照以往规矩她应该回自己房间,可她现在体力消耗得厉害,早上七点离开何塞宫,连续五个公务,再加上生日宴会,以及……健身房发生的一切,现在她腿还在抖着呢,回自己房间得爬五个台阶。
卧室挨着衣帽间,近,犹他颂香总不会把她丢出去吧。
苏深雪打开卧室门。
几盏灯亮着,电脑也开着,空了的水杯掉落在地上,显然,卧室主人离开得太急。
捡起地上的杯子,电脑智能小秘书指示灯亮起,在提醒尚有未完成任务。
想了想,苏深雪打开电脑显示屏。
一屏幕的留言。
这个夜晚,似乎所有戈兰人都涌入了首相个人社交网页平台:所有人都在指责他的傲慢;所有人都提到他在夏威夷买的土地;所有人都在谈论他几万美元的衬衫,所有人都在说……从现任首相看到前任首相的影子。
回评的框格里有拼了一半没发出的文字,这段文字里垃圾话占据绝高的比例。
被说像犹他颂轻,是犹他颂香最无法容忍的,与其说无法容忍倒不如说是深恶恨绝。
面对一屏此类言论,该得多愤怒,庆幸地是,最后关头犹他颂香意识到自己首相的身份。
所以,他去了健身室。
要再毁掉一台跑步机吗?
不,没有,他给她打了电话,让他的私人管家告诉她,他在健身室等她。
于是,她很荣幸当了一回跑步机。
不知道她这样的猜测对不对?
苏深雪定定站着,站着。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人打开卧室门进来。
这会儿,该皱起眉头了吧?该在心里不满了吧?苏深雪像木头般站在那里,披头散发一身臭汗,可这会儿,如果叱喝她的话会显得没人情味,毕竟,她很成功地代替了之前被他毁掉的跑步机。
健身室里,周遭尽是沉沉的黑混着灰,只能辨别出人的轮廓,和自己紧紧攀附于墙上的手,紧贴在自己耳畔的那声低吼,在那个瞬间,他们宛如埋在土地里的连理。
那时,她想到老师口中人世间最美好的情缘:在地愿做连理枝,
泪水大颗大颗滑落。
脚步声停在苏深雪背后,地板映着他和她淡淡身影,两人隔三步左右距离。
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
苏深雪没给犹他颂香把她名字叫全的机会,手里衣服狠狠朝他扔去,紧接着是沙发靠垫,用尽全力吼出:“混蛋,你把我当什么?!发泄工具吗?”
最后一个沙发靠垫狠狠往犹他颂香脸上砸去,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
给你给你都给去,都拿去,唯一还在苟延残喘地就只有自尊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老师和她说。
说深雪,在爱别人之前,我们要先学会爱自己。
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秒,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会在成长过程中,从独一无二的自己身上获得勇气和力量。
所以,我们不能放弃自己。
沙发靠垫从犹他颂香脸上滑落,室内光线照出他一脸阴郁。
“苏深雪,你吃错药了?!”犹他颂香冷冷问,眉头紧皱。
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
拨通了何晶晶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
“来接我。”抖着声音。
“女王……”
“快来接我,马上!”颤抖的声音似乎波及到拿手机的手,“何晶晶,你听清楚了没有,快来接……”
手机被强行拿走。
和何晶晶通话的换成犹他颂香,犹他颂香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何晶晶说继续干你的事情。
何晶晶是她私人秘书,犹他颂香凭什么和她的私人秘书说干你的事情。
苏深雪想夺回手机。
犹他颂香手一扬,手机滑向墙角。
年少时,穿耳钉,飙垃圾话,在手背纹上“上帝是女孩”,交一个摇滚歌手的男友,幽暗的地下画室,不着片缕把自己的身体在陌生男子面前展现,勇敢,笑,勇敢说“是的,我不爱这个世界,是的,我不热爱生活。”
这些那些每每总是让她热血辉腾。
有多久,她忘却了热血沸腾的滋味。
也不知道,她现在朝犹他颂香脸上狠狠甩一个巴掌,能不能唤回那个年代滚烫的血液。
苏深雪缓缓扬起手。
她要在犹他颂香那张漂亮的脸蛋留下自己五指印。
不管那张脸多好看,不管那双眼睛多让她心动,都不会留情面的。
苏深雪发誓。
没有,没有清脆的巴掌声。
取而代之地是犹他颂香冷冷的声音“苏深雪,闹够了没?”
原来在他眼里,这是她在和他闹来着。
手腕吃痛,她刚刚的想法过于天真,犹他颂香怎么会允许她给他一巴掌,当真她甩他一巴掌的话,以他的性格,他会把她从这个窗户丢出去。
疲惫感袭来。
天际处传出一缕曙光。
很快,天就亮了。
“我要去洗澡。”平静说出。
犹他颂香松开手。
木然移动脚步,苏深雪往浴室走去。
浴室很大,兜了一圈苏深雪发现自己不知怎么进的是仪表室,仪表室怎么会少得了全身镜。
她样子映在全身镜里,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衣衫不整。
让人啼笑皆非地是,晕开的口红让她像极了刚吃完红色素冰淇淋。
丑死了。
终于,苏深雪找到淋浴室。
到了淋浴室,苏深雪才发现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对了,换洗的衣服都拿去扔犹他颂香了。
打开浴室储物柜。
惨然一笑,都是男式浴袍。
当然,何塞路一号是不敢怠慢女王的,他们为女王准备多达十个品牌以上的浴袍,让女王随时随地可以换上,但,这是唯一没有放女王浴袍的洗手间,因为,这是犹他颂香的空间。
首相先生的坏毛病多地是。
算了。
苏深雪打开淋浴器。
直挺挺站着,闭上眼睛,任凭洒落的水从她头顶滑落,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
水很温暖,温暖得让苏深雪误以为在柔软的床垫上做了一场不是很好的梦。
思绪陷入混沌。
把她从混沌的思绪中拉回的是近在耳畔那声“苏深雪。”
这声“苏深雪”听着焦灼。
是犹他颂香,焦灼叫她名字地是犹他颂香,在发疯般晃动她肩膀的,也是犹他颂香。
苏深雪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她太困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一直不睁开眼睛的缘故。
近在耳畔的焦灼声线染上浓浓的愤怒:“苏深雪,你是故意的吧,你知道我对浴室有阴影,所以,你用这样一副鬼样子报复我,引发……引发我的……恐惧。”
“苏深雪,马上!立刻!给我睁开眼睛!”他在不停摇晃着她的肩膀,愤怒叱喝着。
瞬间,脑子异常清醒,精神高度集中,内心深处,若有若无间,有了丝丝期待。
期待着。
下一秒。
身体被拥入一个怀抱中,那个怀抱熟悉,有力。
“苏深雪,你一定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让我感到恐惧,让我慌张和……不知所措。”近在耳畔的声线和着水流声,听到她耳朵里很清楚。
缓缓睁开眼睛。
他继续在她耳畔说着:“苏深雪,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苏深雪,我们,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不应该变成这样。”
老师,学生的心上,又被扯出一道细细的裂痕。
我眼睁睁看着,却是无能为力。
“深雪,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会什么?”她的声音也和着水流,微小,脆弱,却附带一丝丝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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