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实话实说，”林知粒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我有时候也会想，再简单粗暴点的，是不是更符合我的人设？”
“比如？”
林知粒清了清嗓子，身体往前倾，“你这个狗娘养的垃圾……”
“可以了可以了，”山竹大惊失色，恨不得扑过来捂住她的嘴，震惊：“好歹你也是有点文化涵养的人！跟谁学的这些话？！”
林知粒耸肩坐回去，把玩着头发继续刷手机。
不出意外，超话炸得跟烟花一样，氛围像提前过年似的。
【啊！我老公几时不是单身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一点征兆都没有！】
【三分钟，我要那女人的全部资料，谁给我安排一下。】
【…………这简直是在为难我们这些显微镜女孩，明明他微博最新关注的人是个黑粉头子，网易云之类都没有什么最新关注。小晗哥哥到底在和谁谈恋爱？！】
【假的吧。一点征兆都没有。】
【并不愿意相信……】
……
林知粒冷漠的盯着下面点赞数越来越多的评论，笑容渐渐消失。
凭什么不信？
这是多大的笑话！
你们老公背上还绘着我的本尊！！你们就嫉妒吧嫉妒吧！！
林知粒咬牙，飞快切回她的小号。
私人情绪作为主导，她毫不犹豫的转发了热门上的小视频，自己开开心心得发微博庆祝抽奖。
底下纷纷“？？？”“多日不见你一上来就是变墙头？”“博主是被安排了吗”“没意思，我就知道这样……”
即便如此，该转发的该点赞的还是一个都没见少。
“又来了，”山竹看着这个月转发送出去的流水，对她败家的行为不是很认同，“不是刚说好要低调吗？”
“所以才披着马甲，”林知粒挨个把顺眼的评论给赞了一遍，“虽然它是黑的，但也是马甲，最危险的id就是最安全的地洞，她们绝对想不到那就是我。”
“那你还真是厉害无比，”山竹悠悠评价，盯着镜子里意气风发的林知粒，心中的标签更大了点：一个能在全世界还没想明白来祝福时，就能自己给自己放烟花的女人。
名副其实的狼人。
*
抵达洛杉矶时刚过午后。
这个城市，她每年几乎都会来几趟，所以也没了一开始的种种好奇，车子直接抵达她们往常的老巢，一栋位于市中心，宽大的落地窗可以窥探完整个la全貌的房子。
日程表上显示，四个小时后会有一场主办方的晚宴。
山竹很敬业的在她耳边唠叨：“这一次，就是jetiu珠宝品牌方发起的展览，今晚是除了新品发布，还让你和另外一个负责本土画作推广的负责人认识…………嗯，你先记住这个名字。”
林知粒抿起嘴，拿起一叠的资料翻翻，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其实大致流程很简单，本土人出钱她们出力把展会布置得漂亮妥当，每年她都会和工作室的师姐一起来，大致还是很了解的。
虽然一般情况下，她都在划水。但听得多了，都会记住师姐每次哀嚎的几个点。
林知粒用笔标记了一个数目：“一千万？他们想干什么。”
别说场地租凭装修了，请几个有名气的明星来镇镇场都花得七七八八了。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品牌，财阀？”林知粒刻薄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逼我去讨钱？”
“咳咳，”山竹忍不住提醒，“你记不记得，你得罪过人家管钱的那位。”
“不知道你说谁，但是我绝对没有，”林知粒直接否认。
“就是很喜欢戴白珍珠首饰的珍妮，”山竹头痛：“你去年和人家对呛，师姐按着你和人家道歉，为了彰显诚意，你还画了一幅肖想画送给她。”
“……她怎么还恩将仇报？”
“那也得你好好画才行啊，暴走漫画的大头像，你想气死谁？”
“……”
林知粒摆手，不想再多言。利落的把头发扎好，打开电脑，开始码策划书。
山竹坐在旁边看了几眼，才放心的退出去在心里微叹，果然只有在进入工作状态的老大，才是有智商的。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有人上门来帮她化妆折腾造型。
林知粒趁着金发小姐姐站在身后给她捣鼓长发时，猛地睁开眼，像是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住在手机里的男朋友。
急忙打开手机，就看到最新的微信——
渣男：有空视频扣1不爱我了扣2。
林知粒：“……”
然后毫不犹豫按下一串2。
下一秒，手机振动，视频通话的画面就传过来。
*
苏柏晗抬手把耳机戴上，蹩眉看着屏幕上的女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
“有种开盖有惊喜的感觉，”他的视线从她晕染着珠光色的眼尾扫过，再触及她的肩膀，“你知道的，上一眼我看着你的时候，你还只是刚睡醒……”
“好像还没有眉毛？”
林知粒气结，觉得自己打开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她撩撩头发，淡笑道：“这么对金主说话，你是想引起我的反感把你一脚踢开到角落里，自己哭？”
“我只是正常感知到了危险，”苏柏晗暗着嗓音，低头给她看了一眼黑发，“我许个愿，希望距离下次见你，它们不会异向生长成某种绿。”
林知粒翻了个白眼，“我他妈是要去讨……”
山竹在旁边掐了掐她大腿，林知粒收到一半，艰难转换话题，“你”
苏柏晗安静了一会，眼眸里映射在她身上，有许许的微光。
“我只是有点害怕。”
“你那么漂亮，被人觊觎了怎么办。”
他说完这句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留下她略带茫然的盯着前边的镜子，轻嘶了口气，不解：“他是第一天才知道我长得好看吗？”
山竹：“……”
*
训练室里，因为包场的缘故，上下两层只有自己人在进出，一半空间的电脑相连，还亮着屏幕，另一半空间大得还能供香菇和小哲在楼下打打羽毛球。
极为空旷。
眼下是休息时间，大部队都去吃饭了，一排排电脑前除了他，还剩下坐在电脑前打着排位的晓白。
晓白偷偷的望了他一眼，见他打完电话，立马坐直身体，继续点着鼠标。满脸都写着“我爱训练，训练使我快乐”的强行鼓劲的字眼。
苏柏晗顺着他的位置往前看，就能看到趴在玻璃窗前，悠悠看着晓白的乌龟。
“……”
苏柏晗把手按在晓白的脑袋上，“专心点。你再漏兵，今晚就睡在这里。”
晓白苦哈哈的垂头，不敢再乱神游，继续在峡谷之巅鏖战。
等一局结束，不等苏柏晗切出数据板分析，乌龟就敲敲玻璃窗，隐忍了许久道：“哥，让晓白出来跟我玩一会吧。”
苏柏晗：“……”
晓白眼睛亮亮的跟着打了个哈欠，默默的提醒他，他们已经连续待了七个多钟的时间。
上吊也该喘口气了。
苏柏晗：“你走吧。”
晓白如临大赦，旋转跳跃的跑出去，香菇迎面过来，问道：“今晚要发明天的首发名单了，还是你们这五个老东西没错吧？”
“不，”苏柏晗瞄了一眼数据板，各项指标还算稳定，“给晓白啊。”
“？？”香菇微愣。
“什么给晓白，”原泽在后边跟上来，拎着一大包宵夜，“好东西不留给我？”
“suki哥哥把首发给晓白坐了，那我是不是……？”乌龟在后边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
“滚，”原泽一手把门关上。
乌龟撇撇嘴，拉着晓白跑开了。
米桥啧啧摇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的这副小气吧啦的嘴脸。”
“那是我的尊严！！”
“你是真心的吗？”香菇皱眉，“明天是半决赛。你让他坐首发？”
“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人回来，早晚都要遛一遛，”苏柏晗淡声道：“再过几天，他就要十八了吧，做什么都要趁早，不然我退役了后怎么办？”
“呸呸呸，你哪里有那么快？”小哲叉腰道：“你明明还在巅峰。”
苏柏晗把玩着桌上的一支笔，好笑提醒：“你们不清楚吗，我都二十四了。”
空气里忽然一阵沉默。
一个职业选手的黄金时期最多三四年，巅峰期过后，一切状态都变得难以估计。他们待在这个圈那么多年，看过太多的选手，明明上一场还能超神carry，下一场忽然就千里失蹄。
陨落只是在一刹那，缘由都未可知
他这么做，其实是在未雨绸缪。
不然没了苏柏晗，DSN的上单位后继无人，青黄不接怎么办。
原泽眨眨眼，想法很脏：“难不成，你是怕林姐姐压榨过多你的精力，想给我们找退路？”
KIKA灵机一动，举手：“韩国有个前辈，他结婚了，都有两个小孩还在继续……”
苏柏晗窒息的闭上眼，“一天到晚，你们他妈都在想什么？”
一直没搭腔的林森揉揉手，不解道：“怕什么，只是首发变了，人又没走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