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见。”冷冽的嗓音在微风中突然响起,原本正在走神的邪见连忙小跑着往杀生丸的方向而去。
“杀生丸大人,有什么吩咐吗?”邪见恭敬而讨好说道,心中的崇敬和敬佩几乎都快要溢出那张绿色的尖嘴猴腮的脸了。
杀生丸微微扬起头,长风吹起他银色如锦缎的长发,只听他用冷淡清冽的声音淡淡道:“东西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邪见忙不迭的答应,然后忍不住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杀生丸大人真的要去见犬夜叉吗?那只半妖,哼,真是玷污了犬大将大人的血脉。”
杀生丸没有再说话,而是抬步继续往前走去,邪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小跑着跟了上去。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当初那个还是个小不点的铃已经长大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了,而杀生丸大人提到的东西,就是准备的给铃和那个满脸麻子的小子的贺礼。
铃,是那个女人最后托付给杀生丸大人的人,那个女人要琥珀照顾铃一生,要杀生丸大人照拂她。那个女人连不过相处几天的铃都那样照顾,为什么那样对待杀生丸大人?
邪见忍不住心中怨怪那个巫女。
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可以在心里想,却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杀生丸大人一定会生气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杀生丸大人一直在等待……
“杀生丸大人,谢谢你来参加我和铃的婚礼。感谢您多年来对我们的关照。”已经长大的鼻梁上斑点已经不再明显的琥珀激动而感激的对杀生丸说道。
而杀生丸只是略微颔首,什么也没有说。他似乎就只是来看看,并不上心的模样。在这个村子只停留了一刻,便要离去,临走之前,还是银发红衣的犬夜叉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杀生丸,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与你无关。”
“就算妖怪的寿命很长,可是这样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等待……也许你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她还活着。”说这句话时,邪见看到杀生丸大人摩挲了一下左手的无名指,神情突然柔和下来,眼中也荡漾起温暖的情绪。
邪见却突兀的明白了杀生丸大人没有说完的话:她还活着,所以总有一日他们会再相见。
犬夜叉没有再说话,只是露出了了然而怅然的表情。
邪见看了他一眼,便急匆匆的追上了杀生丸的身影。他总觉得,犬夜叉那模样,就好像快要落泪一般苦涩而悲哀。也是,他喜欢的那个叫桔梗的巫女,早就死掉甚至转世了。死亡才是一场越等越远的旅程,犬夜叉才是根本等不到的人吧……?
☆、第32章 系统空间
? “死了死了!宿主居然在次元世界中暴露身份了,这一次惩罚一定会很严重啊啊啊啊!!!!”甫一回到系统空间,小银便焦灼的转来转去,银色光球旋转之中发出刺目的光芒。
夏清心情压抑郁闷,心仿佛被什么不断撕扯般细密的抽痛着。此时的夏清神情低落,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卖蠢的小银。她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想要大喊想要发泄却怎么也无法排解那种心中的痛苦和悲伤。
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
像一杯有毒的美酒,即使知道喝下之后会面临怎样的悲痛,却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夏清主动饮下了那杯毒酒——即使她知道那种灼人的感情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改变。
她心中翻涌着这种灼人的感情,甜蜜的、喜悦的、悲伤的、留恋的……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一种感情,能让人既甜蜜又悲伤,想要抗拒却根本没有办法逃离……也不想逃离。
爱情大抵都是如此,在彻骨的甜蜜喜悦之中却又夹杂着患得患失的恐惧和害怕失去的悲哀。如果真的爱慕一个人,会愿意为他低到尘埃中……因为那人若也爱你,必定愿意陪你一起跌入尘埃。
‘杀生丸……我一定一定会回去找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恋的人。’夏清的心很小,小得只能装下很少很少的东西。而杀生丸已经被夏清装进了心中,那么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有机会再进驻她的心房。
从小缺乏感情和温暖的夏清……在某种程度上是贪恋着杀生丸不着痕迹的关怀的。而杀生丸……也同样如此。
“喂,宿主你听到我的话没?你这次暴露身份会有大麻烦的啊,而且你居然把自己的本名告诉了次元世界的人,这一次真的完了……老大一定会把我回收销毁的。”小银可怜兮兮的飘到夏清面前,声音巴巴的,可怜极了。
抱着腿蜷缩着的夏清没有理会小银的抱怨,只是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这里有床吗?我想睡会。”系统空间里是一片没有边际的黑暗。在这里没有光,没有生命,甚至感觉不到流逝的时间。
“…………”被哽住了的小银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如果宿主精神力足够强大是可以观想出真实存在的事物的。”
“哦。”夏清垂下头应了声,对于万分惶恐的小银安抚了一句,“放心吧,就算是惩罚很严重,还有我呢。主动透露身份的人是我,惩罚应该由我承担。”
之后,夏清便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和生机般,在一片黑暗的空间内观想出一张单人床,然后她就在小银略带担忧和急切的呼喊中钻进了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夏清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昏睡一场。
再大的悲哀和痛苦,等她醒来也会被她压抑在心底最深处。更何况现在的夏清,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痛苦流泪了。她需要尽快的找到回答杀生丸世界的方法,她没有时间悲哀,没有时间犹豫,更没有时间自怜自哀。
她很快便把自己放逐到梦的世界中,夏清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过于瘦小的身体缩在被子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以一种防备的姿势弓着腰睡在床脚。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间紧紧皱着,苍白的唇用了很大的力道抿起晕开一片不自然的嫣红。两只手握紧搭在身边,以一种决然的态度排斥防备着整个世界。
即使她紧紧抿着唇,但是陷入梦靥的她仍旧不断的无意识的发出梦呓。凄厉的悲戚的宛如杜鹃啼血的哭喊,絮絮叨叨毫不停歇浸透着伤痕的呢喃,压抑的低不可闻的叹息……
在黑暗的空间之中,只有蜷缩在被子中的夏清,在一片漆黑中发着光。是那种浅淡的不引人注目的荧光,但是在这没有尽头的黑暗中,那一丝荧光温暖的永不熄灭的发着光。
夏清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似乎又回到十余年前那个冷风呼啸,没有一丝温暖的雪夜,那个夜晚也正是她被父母抛弃的日子。
是的,再最初的时候,夏清还是有一个家,也有一对父母……虽然并不靠谱。她父母大概是哪部烂熟雷人的电视剧下的产物,年纪轻轻的高中生初尝禁果便在家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下了夏清。
夏清的出生压倒了两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他们太年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孩子、该如何在爱情燃烧光后磨合着相处。在夏清三岁的时候——她能勉勉强强记事的时候,这一对离家出走的年轻夫妇最终忍不住想要回家了。
回家不过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这对年轻的才刚刚二十岁的父母,他们并没有要带着夏清回去的意思。他们惧怕着夏清的存在会让家人们不再关爱呵护他们自己。懦弱、恐惧、憎恶,他们最后选择了丢弃夏清,丢弃这个他们一生的‘污点’。
他们将夏清丢弃在孤儿院的门口,之后两个人分别回了自己家,就当做完全没有过夏清这个孩子。
顺嘴说一句,夏清被丢弃的时候正是快过年的时候,寒冬腊月、狂风呼啸,她被扔在孤儿院门口整整十二个小时才被发现。如果不是她命大,也许早就死在那年的冰雪中了。
乍然惊醒的时候,夏清心中还有一丝心有余悸。那种被抛弃的孤寂感似乎还弥漫在心头让她怔愣在原地良久。
“宿主……你醒了?老、老大来了。”期期艾艾的声音响在耳边,夏清长长舒了口气,将那些恐惧悲伤绝望的情绪压到心底最深处。她从床上坐起,抱着被子看着飘在银色光球旁边的……巨型鸡蛋?而且还是在发光的鸡蛋。
没有看过无限恐怖的夏清对这只鸡蛋没有吐槽的*和心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上个世界我在原住民面前暴露了身份,惩罚是什么?”
那鸡蛋摆了摆身体,虽然模样可笑却硬生生露出几丝雍容华贵的优雅来,声音却是呆板至极的机械音:“001号宿主主动暴露身份在原住民面前,违反治愈所规矩。鉴于001号宿主并不知道这项规定,惩罚减半。下个世界,宿主将被传送至附身对象幼儿时期,身上将附加身体虚弱的光环。”
“第一次违反规定,惩罚不重,希望宿主不要一犯再犯。”说完这话,那巨大发光的鸡蛋就消失在这黑漆漆的系统空间,独留下夏清和小银大眼对小眼。
小银扭着自己球形的身体飘了过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高亢:“天啊!这惩罚也太轻了吧?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过真好……不会被回收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