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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从皇宫出来,柳逸轩觉得自己好像出了牢笼一般,浑身都觉得轻松了。说真的,他不喜欢皇宫,那个用高墙建筑起来的豪华牢狱,时时刻刻遵规蹈矩,乱动什么乱说什么在某些人看来便是僭越,他是最不喜被人束缚的了,还自己家里自在。
他从太后那里带来了一样好东西——雪域灵芝。灵芝素有“仙草”之称,而生长于北海雪山之巅的雪域灵芝又是灵芝中的极品,有补气安神、延年益寿之效。临产前那次事故,使黛玉的身体受损,异能一直没有完全恢复,柳逸轩早就想给她好好补补,只是远在边关,鞭长莫及。今天去给太后请安,刚巧太后给了他这个,可谓正中下怀。
见过王妃,柳逸轩迫不及待的赶去黛玉屋里。
黛玉陪小柳泷在炕上玩,惊喜交加,拨浪鼓“嘭”的一声,重重地掉地上。
“轩哥哥……”
“玉儿!”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无法按耐自己激动,冲上去将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拥在怀里,久久不肯放开。
“轩哥哥,别离开我了……”
“不会了,再不会了!”
☆、89|独发
柳逸轩这几日甜蜜着也苦恼着。每日与黛玉朝夕相处,风花雪月,烹茶论诗,自然甜蜜。可一想起爱妻的注意力被一个不知事的小子吸引,偏那小子一副桀骜不驯还谁都瞧不上的嘴脸,就觉心里闷闷的。他是个高傲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有人比自己还高冷,那滋味……
你瞧不上别人没关系,连你老子都瞧不上,真真让人生气!
这日回到家,玉儿又在陪臭小子玩。二人都在炕上,臭小子躺着小脚丫乱蹬,玉儿侧着身子逗她,连他回来了逗不知道。最可气的是臭小子咬着玉儿的手,咬的满是口水也就罢了,关键是你那手往哪摸呢,那是能乱摸的么。
想冲过去把臭小子的手拿来,但是,目测那样会被黛玉嫌弃。
所以,忍着吧!
好容易臭小子睡着了,柳逸轩狠狠地瞪了她几眼。
“轩哥哥,你又动什么肝火?”
“我没动肝火。”
“你这像没动肝火的样子么,跟自己儿子你置什么气!”没动肝火你瞪着泷儿,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
柳逸轩不情愿的收回不爽的目光,委屈地看向黛玉,像一头受了伤的小兽。自从有了儿子,他觉得自己失宠了。黛玉冲他笑笑,他顺势把头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你说,臭小子是不是不喜欢我?”自从某些不开心的事后,他一向管柳泷叫臭小子。黛玉说过几次,可他叫顺口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怎么这么说?”
“没事,突然想问问而已。你看,他从来不主动亲近我,我靠近一点就脚踹手推的。哼,就喜欢黏着你,将来定是个小色鬼!”想起这个他就郁闷,你说他跟玉儿分别了那么久,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有时还要连夜追击,最长的一次两天没睡觉,曾经五天没解甲,三天没吃上一顿饱饭,还要每天行军五百里。好容易打了胜仗,回了京,还得趁那小子睡着时才能和黛玉亲近,什么事啊这都是。
黛玉拍着手大笑道:“你是大色鬼,他是小色鬼,不愧是父子,天生的一对。”
“你说谁是色鬼呢?”他往手上呵了呵气,去挠她的咯吱窝,以示自己的不服与不满。
她顶怕这个,他一挠,她便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哎呀,好哥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叫夫君!”
“不要,呵呵,轩哥哥你讨厌!呵呵……”
“不叫为夫可不放手噢!~~”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不依不饶的进攻。
“哎呀,夫君夫君……”黛玉边求饶边说,“快别闹了,一会儿把泷儿吵醒了。”
柳逸轩一把将她抱起,往内室走去。黛玉大惊失色,使劲儿推搡着,无奈力气小,反抗一一被镇压,胳膊腿儿都被制住,动弹不得。急得俏脸嫣红,比那春日最盛的桃花还要美上几分。
“轩哥哥不要,别……这是白天……”
话未说完便被他放在床上吻住了,疯狂炙烈,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玉儿,我的玉儿……别动,我想你,想了好几辈子了,好想好想……”
黛玉一怔,好几辈子……为什么轩哥哥这么说……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此刻可来不及让她多想。
“可……泷儿在外面,他觉浅……”
“翠竹会把他抱走的,玉儿,我的娘子,莫再想旁人了,听话。”他喘息着在他耳边低语,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具有摄人心脾的力量。黛玉无语,你说的旁人可是你的亲儿子。她还别扭着,待要说什么吧,又被他死死地堵住了双唇,说不出话,也反抗不得,唯有任人鱼肉。
红帐里传来阵阵喘*息,此起彼伏,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然后归于宁静。
傍晚时分,黛玉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
“嗯,轩哥哥,抱……”
柳逸轩笑着将人揽在臂弯里,他的小娘子啊,每次醒来都要迷糊一阵。像个小孩子一样,会撒娇,会要抱抱,会踢他,在他怀里闹别扭,甚至有时无理取闹一番。她不刁蛮任性,却喜欢在他面前耍些无关紧要的小脾气。
而他呢,喜欢她皱着眉头闹别扭的可爱。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倾尽一切宠着她,任她折腾的感觉,如痴如醉,倾尽一切也不肯放手。爱,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每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被人折腾,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她这样迷糊的时候不多,仅限刚睡醒,噢,对了,还有就是醉酒的时候。尤其是醉酒,她醉酒从来都是不哭不闹,只是抱着他的胳膊睡觉,偶尔会弱弱的撒娇。
从前他就常弄些甘甜可口后劲儿不弱的果酒,哄黛玉喝,贪恋的看着她发脾气。不过这种方法不能多用,以她的聪慧,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突然——
“不好!”黛玉猛地推开柳逸轩,“我怎么睡着了?!”
柳逸轩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次好快,才迷糊了半刻钟就清醒了。怀中突然空落落的,他心中的某些东西随着黛玉的起身也像是被抽去了一般,饥渴地叫嚣着要用什么来填充。
他急切的又把她搂紧,后者推推他,含怒带嗔,“哼,都怪你!”
“怎么就怪我了?”他不甘的在她脸上脖子上吻着,她躲,在再吻,她还躲,他索性按住她的脖子,从额头吻到双唇再到胸口,再往下,往下……
“呀,轩哥哥,放开!怎么就怪不到你了?”她一边推一边说,“要不是你……我……哼,我怎么会睡着?”
轻轻揉着她的脸颊,柳逸轩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该让玉儿那么累。”
“你还说!!”她气得踹了他一脚,“泷儿离不开我,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哭了没有。那孩子拗得狠,他要闹起来,翠竹招架不了的。”
“放心吧,臭小子要真闹,翠竹早来找你了。她既然没来,就说明没什么事。”
黛玉点了点头,他说的很有道理,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半日不见,她也有些想儿子了,该去看看了。突然,她愣了愣,想到了什么,神秘的笑笑,“轩哥哥,你其实挺喜欢泷儿的吧!”
柳逸轩不语,黛玉推他,他仍不愿作答。
“说说嘛!”她不依不饶。
柳逸轩:“……”
“说嘛说嘛!”
柳逸轩被他缠的没法,才皱着眉头说:“如果他没有把我当茅厕的话。”
“噗……”黛玉不给面子的笑了。这让她想起不久前的事。柳逸轩刚回来的第二天,黛玉见着父子俩不对付,想找个机会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就把小柳泷扔给柳逸轩抱。结果,刚接过来,小家伙就不给面子的拉了,弄得柳逸轩袍子上满是秽物,当场就恶心的不行,两顿没吃下饭去,至今看到饭桌上出现糊状的物体还膈应呢。
这下,梁子结大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巧成拙。
不过父子终究是父子,柳逸轩有时盯着柳泷看,眼中带着怜爱。柳泷虽然不怎么跟柳逸轩亲近,但是柳逸轩睡着的时候他也会悄悄的爬过去,隔着空气又是抓又是打,若即若离,在真正触碰到之前又忙把手收回来。
说到底,他从心里是怕这个威严有余和蔼不足的父亲的,但血脉相连,又总是忍不住去亲近。
这在黛玉看来就是父子二人心里都有对方,一个是又爱又怕,一个又抹不开面子,还得她从中斡旋。
从此,黛玉在协调父子关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冬去春来,当娇红的桃花渐渐爬上枝头,小柳泷也将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生日。照习俗,小孩子一周岁的生日都是要抓周的,柳泷的抓周仪式早在一个月前就准备就绪了。黛玉本不打算如此大张旗鼓的,可是太后赏了不少东西,还传旨说抓周那天她会亲自到场,皇帝听了以后表示也要御驾亲临,如此一来便是不隆重也得隆重了。
要说事赶得也巧,传旨那天刚好是柳泷开口说话抬脚走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