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拒绝说:“不好,这不合适。”
英亲王道:“怎么不合适?我跟如海亲如兄弟,跟一家人差不多。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早把你当成自己当女儿了,如此说来轩儿便是哥哥,哥哥带妹妹玩,还不是天经地义?”
黛玉支吾半天,说:“爹爹不会让我去的。”
“我去跟如海说,他若同意,你可不许反悔!”英亲王说着便又进屋,还让黛玉不许跟去。不知二人怎么说的,不多时林如海便叫黛玉,让她跟柳逸轩出去玩。“爹爹!”黛玉叫了一声,林如海还是让她去。黛玉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爹爹定是和世叔达成了某种共识,而且是跟自己有关,不然不会如此。可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这种感觉,太让人觉得憋屈了。
直到出了城门,黛玉心中的这股怨气还没发散出去。
“黛玉妹妹,你确定要去打猎?”柳逸轩有些狐疑的问道。
“千真万确!”黛玉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回答。
柳逸轩“哦”了一声,策马望向前方,黛玉的这个决定着实让他意外。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可再三的确定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打猎这种血腥的事儿只有男孩子会喜欢,没想到黛玉也感兴趣。
好吧,虽然黛玉根本不会骑马,射术就更不用说了,但她既然说了,自己照做便是。好在黛玉没有固执的非要去峰高林密的南山,而是随自己的意思去了北山。北山较南山低矮很多,也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最多也就是一些麋鹿、山羊、野兔之类,至少没有什么危险。
黛玉可不知她在想什么,至少常听晟玉说打猎如何如何好玩、如何如何刺激,心中早好奇了,无奈一直没有机会见识。碰巧今日柳逸轩问她想做什么,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打猎,便理所当然的提了出来。她没想到柳逸轩只是愣了一下就答应了,不得不说,这还是让她有点意外惊喜的。她曾听晟玉说柳逸轩的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法,可是天下无双的,今日倒可见识一下了。
……
因黛玉不会骑马,柳逸轩并未纵马追逐猎物,而是把跟来的人分成四组,每组十几到二十人不等,自己携黛玉和十几名卫士居南方,其余三组分别从东方、西方、北方围追堵截,把猎物往南方赶。
当猎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黛玉不禁皱起两弯秀眉,并非不满,而是疑惑。
“这么大的一座,只有这几种猎物?”
黛玉眼前猎物的数量并不少,怎么说呢,如果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太单调,只有兔子,野鸡,山雀。她哪里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形,完全是源于柳逸轩的一种无畏的担忧。
北山虽然没有大型或凶猛的动物,但麋鹿、山羊之类到还不少。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似麋鹿、山羊之类虽然性情温和,但若被追堵急了,也可能会有些攻击人的行为。柳逸轩自是不惧这些,但因有黛玉在,所谓关心则乱,为防万一,便早吩咐卫士把那些稍大型的动物都放走,决不能有任何可能有攻击性的动物出现在黛玉面前。
听了黛玉的话,柳逸轩也皱起了眉,这群人也太不知变通了,多少也放几只麋鹿、山羊进来嘛,搞成这样!
“这几种猎物也够了。”柳逸轩脸上毫无变化,自然的弯弓引箭,只听“嗖”的一声,一只野鸡应声落下。
黛玉被他绝妙的箭法吸引,早忘了先前的问题,鼓掌叫好。
柳逸轩连放几箭才停下,等卫士去捡猎物回来。
黛玉看着被仍在大框子里的几只野兔和野鸡,兴奋的叫:“轩哥哥,今儿我们烤野兔、野鸡!”怪不得晟玉老说打猎好玩,自己只是看看就觉得新鲜和热血沸腾,更别说亲自射猎了。重活一世黛玉觉得自己与前世的很多想法都不同,她无法想象前世的自己会喜欢射猎这种男孩子才会感兴趣的事,可是今生竟然自然而然的便如此了。世事难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啊!
“好,你吃兔子还是野鸡,我多猎几只?”柳逸轩笑着举举弓。他烤肉的技术也不错呢,上次黛玉吃的可是很满意。不过……柳逸轩盘算着一会儿得找个机会弄两只小鹿来,嫩鹿肉吃起来才是人间美味。
“都行。”黛玉挥挥手,“你看着办吧!”
人碰到什么感兴趣的事,都想自己也试一下,黛玉看了不一会儿就想自己也试着射一箭。柳逸轩责无旁贷的说教她,可惜他惯用的大弓劲力太大,黛玉拉不开,只得退而求其次用卫士带来的轻弓,好巧不巧的竟然还射中了一直兔子,黛玉自己感慨说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他们射猎并非是为谋生,只是娱乐一下罢了。因此并未大量杀生,射够了自己吃和给林如海、英亲王带的,便将余下猎物都放了。
黛玉又跟柳逸轩学了会儿骑马,她平衡性出奇的好,人又聪明,不多时便已能慢慢的自己骑着小跑了。柳逸轩既欣慰又惊奇,他第一次骑马是在五岁的时候,当时学了一天才敢自己慢慢的骑,已经被师傅说是极好的了。黛玉如今虽比他那时大了几岁,可不到一个时辰就能骑马小跑,比自己那时还要出色很多。
这次出来的最大收获还不在此,回去路上的一次偶然发现,让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才是真正的意外惊喜。
当时已是申初时分,柳逸轩携众人回城,在山脚下偶见一大群山雀密密麻麻的往一处飞去,数目之大,几乎掩住了小半边天空。众人惊奇的看着那群移动的黑云掠过头顶,飞到对面的山头,然互突然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出了耳畔还在回想的鸟鸣声……
“轩哥哥,你看,好生奇怪……”黛玉蹙眉半晌,看着柳逸轩说。
这时一个卫士望着天空说:“是奇怪,我从小住在乡下,只见过冬天粮食缺乏鸟雀会成群结队的觅食,如今又非冬日,如何也成群结队的乱飞了?”
“你说什么?”黛玉盯着那名说话的卫士。
☆、第47章
冬天粮食缺乏鸟雀会成群结队的觅食……
这句话不住的在黛玉的脑海里回荡,一遍比一遍清晰,似焦雷般响彻耳畔。觅食?她看向柳逸轩,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交换一个彼此了然的笑容,她便明白他是跟自己想到一处了。
“你说……?”她看向柳逸轩,眸子里有什么激情闪烁着。
“去看看!”柳逸轩满眼坚定。
于是众人不辞劳苦的翻过山头,鸟鸣声渐渐清晰、嘈嘈杂杂,渐渐的看见成群结队的鸟雀在地上移动,虽然是离得远看不真切,但凭经验也知道是在觅食。这种情况就不免让人觉得意外了,山下的空地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也不过与其他地方一般,何以如此吸引这些鸟雀?之所以如此反常,必然有反常的原因,既然让他们遇见,自然是要搞个水落石出的。
虽打定了主意,但他们并未唐突的直接冲过去,而是先隐于暗处观望,再一点点的靠近,怕的是有有些不知名的危险或人。人倒是没见着,走的近了,倒把鸟雀觅食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地上散落着许多的谷物粮食,因土地湿润,有的已经发出嫩芽,估计用不了几天便能长成幼苗。这也是吸引那些鸟儿的原因,它们都成群结队的啄食着粮食和嫩芽。
“轩哥哥?”黛玉回头,盯着柳逸轩,意思是想再走近点看看。
“不行!”柳逸轩摇了摇头。他慢慢的收拾箭筒,挑出十根大羽长箭,并十根稍短的,又摸出一把匕首递给黛玉道:“此匕首乃海外的贡品,锋利无比,你小心拿好,以防万一。你在此等着,我带几个人过去看看,确定没有危险我再来接你。”说着便吩咐跟随的卫士,“你们留下保护林公子,不容有失,切忌切忌!”
众人都道:“是!”
“轩哥哥!”柳逸轩刚走,黛玉便叫住他,他回头看着黛玉,等她后面的话。
“千万当心,我不许你有事!”她霸道的宣布。
“放心。”柳逸轩只淡然的说了两个字便转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激动。当听到黛玉说“我不许你有事”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尽管这代表不了什么,但她毫无所知流露出来的占有欲让他疯狂,至少……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尽管他之前早已是志在必得,但想归想,真正看着理想一点一点变成现实,每一点每一滴都是让人激动并值得纪念和珍惜的。
眼睁睁的看着柳逸轩愈走愈远,在密林见时隐时现,最终隐藏在绿色的海洋里。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比以往剧烈很多。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渐渐不安起来。可她不能离开,万一一会儿他找不到自己,就麻烦了。她能做的便是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动,等他回来,不然搞不好自己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拖了后腿儿,这是她不允许自己犯的低级错误。
好在不多时柳逸轩便回来了,带着黛玉从方才探过的路走去。越往下走散的粮食就越多,黛玉悄悄拉拉柳逸轩问:“轩哥哥,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劫匪的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