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冷冰冰的文字根本不是一个感觉。
仿佛带了微弱的电流，破开薄薄的耳膜蹿进皮肤底下，蔓延到大脑皮层，激得她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她蓦地挪开手机，见鬼似的定住几秒，而后深吸一口气，点开扩音用播音腔给出解释:“奶水是牛奶和柠檬气泡水的缩写，浓缩精华版，堂堂年级第一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
顾司叶意味深长道:“这种浓缩精华版高级词组，实属罕见，以后我会好好记住，免得再误以为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虞心苒无懈可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很快言归正传:“你是不是偷喝了我的牛奶和柠檬气泡水？”
牛奶和气泡水两个词咬得特别重，音量足足提高了两度。
把完整版的质问问得犀利无比。
颇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翻译一下就是——看你怎么解释。
谁知顾司叶变了画风，用医生的口吻认真叮嘱:“牛奶做成牛奶粥了，你冰箱里没有其他可以用的食材，只能做牛奶粥，以后备着点。气泡水冰的不好，多喝会引起痛经，没收了，以后要喝别放冰箱里或者先放一放再喝。”
早上打开冰箱的时候，顾司叶着实没料到里面会是这样。偌大的空间里，竟没有多少储备，几乎全是柠檬气泡水和各种零食。唯一健康点的，是那盒牛奶和吃了一大半的面包片。
可以想象，虞心苒平时是吃什么早饭，喝了多少冰的柠檬气泡水的。为了防止她再不健康下去，他必须采取措施。
虞心苒最烦顾司叶用管教的态度，语气急转直下:“谁让你自作主张做牛奶粥了，难喝死了，跟漂□□一样，我的事不用你这种更年期老妈子管！”
顾司叶很平静:“身为哥哥兼男朋友，有责任管。”
虞心苒讽刺:“顶着哥哥的名头当男朋友，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顾司叶良心一点不痛，“我们不是亲兄妹，或者……”他故意拉长了调子，“你想有情人终成兄妹，变成我的虞妹妹？”
虞心苒:“……”
从出生到现在，虞心苒接触过的人，除了家人朋友，基本上都叫她的名字。
只有高中的时候在一次晚会上表演了水袖舞，惊艳全场，获得了虞美人的称号。
至今过去好几年，没有人再叫过。
顾司叶的这一声，听得虞心苒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你最近怀孕了？”
“嗯？”顾司叶没听明白。
虞心苒夸张地“嘶”了一声:“没怀孕，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犯恶心。”
电话里没声了。
虞心苒顿觉浑身舒畅，得意洋洋地扎了块苹果，嚼得嘎嘣嘎嘣脆。
顾司叶听着那炫耀似的声响，若有似无地哼笑了一下，语气玩味:“你有那个本事，让我怀孕？”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鹅子你怎么那么骚！！！！！！
特地设在零点，新的一年开始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红红火火，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晚安哦
第14章
向来知道某个男人没脸没皮，虞心苒还是被刷新了认知，差点把牙签戳进喉咙里。
——你有那个本事，让我怀孕？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要是有那个本事让他怀孕，早去当女儿国的国王了，用得着被他各种气？
毫不犹豫的，虞心苒掐断电话屏蔽某个没节操的家伙免得让自己气上加气，拿了几包零食，前往付霆川家。
到的时候恰好是饭点。
虞心苒把零食搁客厅，和表嫂打了个招呼，坐到豆豆旁边。
刚坐下，耳边响起豆豆软绵绵的童音:“苒苒，你最近在减肥吗？”
豆豆结合了付霆川和沐羽兮的优良基因，长得玉雪可爱，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灵动十足。
虞心苒最是喜欢这双眼睛，跟某人那招摇恶劣藏了不知道多少龌龊情绪的桃花眼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能比。
因此非常疼爱豆豆。
事实证明，虞心苒没有白疼小侄女儿，简直是一贴心小棉袄。
她摸摸豆豆软乎乎的头发，欣慰道:“没有减肥，就是最近事情太多，太累了。”
豆豆面露担忧:“累了要多休息补充能量。”说着夹了块红烧肉放到虞心苒碗里，“苒苒，你多吃点。”
虞心苒感动地接受。
沐羽兮温婉开口:“我听霆川说了瓶颈期的事，不要着急，保持良好的心情，会突破的。”
“嗯，谢谢嫂子。”虞心苒笑着点头。
在某人那儿受的气，消得一干二净。
*
顾司叶的公寓在医院附近。
下了班，他没有回去，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超市挺大，顾司叶经常光顾，会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新鲜食材给自己做饭。
这次，他没有买那些东西，径直走进饮料区，在一堆用各种包装箱叠起来的八卦锁状货架前停住。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工作人员上前服务。
顾司叶低眸扫了一圈货架，斟酌着说:“我想要一箱有营养，带点甜味，包装又精美的牛奶。”
……
陪豆豆玩了一下午又蹭了顿晚饭。
虞心苒由付霆川开车送回南苑八号。
临下车前，付霆川提了件事:“后天晚上我要参加一场设计沙龙，想不想去？”
“可以吗？”虞心苒有些惊喜。
“当然可以，”付霆川说，“到时候我来接你。”
说定了，虞心苒笑着道别，打开车门下车。
目送车子没入夜色后，她想着设计沙龙，开始期待起来。
一转身，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戏谑的话:“一天不见，这么热情？”
这声音又熟悉又欠扁，虞心苒弹簧似的后退，看着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顾司叶，自动开启嘴炮模式。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树皮呢，又硬又糙。”
顾司叶没反击，提起手里包装精致好看的箱子，言简意赅又直入主题:“赔罪。”
“谁稀罕。”虞心苒丢了个不屑的眼神，越过顾司叶往公寓楼里走。
高跟鞋踩得咚咚响。
然而没走两步，便被顾司叶一个大步跨过去，轻轻松松堵住了。
虞心苒懒得搭理，直接往左边突围。
顾司叶跟着往左。
虞心苒往右边。
顾司叶跟着往右。
反复几次下来，虞心苒心里的炮火被点燃了:“你有病？”
顾司叶说:“你收下谷物奶我自然会让开。”
“你觉得我会信？”虞心苒瞅了眼谷物奶，“你当我不知道这是毒奶？”
顾司叶忽然笑了，拿出一盒递到她面前:“想我喂你喝，不用绕这么大圈子，直说好了。”
他说罢动手去拆那盒谷物奶。
虞心苒连忙阻止:“谁要你喂。”怕顾司叶再弄出什么蛾子来，她不是很情愿地拿过箱子，“看在你良心未泯的份上，这什么谷物奶，我勉为其难收下了。”
*
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寓。
虞心苒随意地把谷物奶放茶几上，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她花十分钟吹干头发，习惯性地去冰箱拿气泡水喝。看到空空如也大片地方，想起来气泡水被顾司叶拿走的事。
骂了一句脏话。
虞心苒不爽地关上冰箱门，走到客厅翻出包里的手机准备下单。
余光瞥见茶几上的谷物奶，顿住了。
要不……
喝一下试试看？
反正又不会怎么样。
心里想着，虞心苒的手已经伸出去，取了一瓶出来，拆开吸管，插进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尝了一口。
虞心苒砸吧嘴否定:“味道一般般，没气泡水好喝。”
然后咕噜咕噜喝完一瓶扔进垃圾桶，把剩下的谷物奶一盒盒放到茶几上——
整整齐齐排好。
*
隔天晚上，市中心灯红酒绿。
酒店中心会场内，设计沙龙火热地进行着。
T台上，模特们穿着最新设计的服装走着模特步款款而来再款款而去，在变幻的灯光效果中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类似的活动，留学期间，虞心苒跟着导师参加过不少。
她站在台下靠角落的位置，看着T台上的模特换了一个又一个，时不时拿起相机变幻着角度拍摄几张。
在又一次抬起的时候，手肘被人给擦到了。
“对不起。”对方道了歉。
听声音是个男的。
虞心苒没在意，说了句“没事”，换了个位置继续拍。
没发现男人的目光尾随着她的背影。
跟着男人过来的薄彦倒是发现了:“看什么呢？”
男人收回目光:“撞到了一个人。”
薄彦顺着看过去，借着台上的灯光依稀分辨出轮廓，幸灾乐祸地拍拍男人的肩膀:“别看了，那是别人家的妹子。”
*
展示环节临近尾声。
虞心苒带着相机退出中心会场，在宴会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翻看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