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什么都会。”林茜惊叹。
“年纪大了,儿女都到国外去,不在身边,空余时间多,忍不住就想鼓捣点闲杂事。”
陆景泽道:“您的生活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闫先生不以为然:“年轻人耐不住寂寞,恐怕呆不到两天就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林茜说:“反正等我老了,我也像您这样生活。”
“哈哈哈,可以的。今天就先体验一晚,当是预热。省得喝完酒,乌漆墨黑地走山路危险。明天一早,我来跟你说道说道古代服饰。”
“不方便吧?”陆景泽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还有一间闲房,是给儿女来看我时预备的。你们别嫌弃。如果你们能留下来陪我,我会非常开心。”
“怎么会嫌弃。”林茜听着心酸,应承道。
老先生一人独居,儿女在国外,又没见夫人在身边,平时肯定很孤单。林茜想问一下为何夫人没陪在身边,又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压下自己的好奇。
老先生酒量好,这么高度数的酒,喝了三碗后仍面不改色。陆景泽耳朵已有些红了。林茜喝了三口,整张脸红透。
这就是能喝酒和不能喝酒的区别。
又喝了两碗,闫先生觉得自己达到了正好的状态,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却不足。他掩了杯,跟两个年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阵子,领他们去客房休息。见他们衣服脏了,还拿了自己和老伴儿旧衣来给他们。
“你们小两口睡吧,我也要睡了。”丢下这句话,闫先生打着哈欠进了隔壁房间。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陆景泽凝固住:“现在怎么办?”
林茜头晕晕的,已经没办法思考:“睡觉。”
说着就要往床扑,陆景泽一把拽住她:“得先换衣服,一身泥。”
“哎呀,好啰嗦。”林茜被他惹得烦躁。
陆景泽把衣服塞到她手中:“穿上。”
陆景泽把林茜拧的面朝床,自己走离几步,背对着她,把衣服换上。
衣服是藏青色的套装,微有些发白,飘着淡淡的檀香气味。上衣对襟盘扣样式,陆景泽刚罩上,正在扣扣子,林茜跌跌撞撞地歪斜过来,直接撞向陆景泽的后背。
“啊,撞到墙了。”她嘟囔着绕过陆景泽,往门外走。
墙?陆景泽皱起眉:“你去哪儿?”
他伸手抓她,没抓住,无奈,只能跟上前。
林茜走出木屋,在木屋前的案子上坐下,抬头看天空。今晚没月亮,倒是有密密麻麻的繁星,或明或暗地闪耀着。
山上的天空比城市里的天空清透,令人迷醉。
林茜本就醉了,此刻更醉。夜风吹过来,浑身透彻骨,让她直打冷战。
陆景泽赶到她身边,衣服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完:“冷,回去。”
林茜转头看陆景泽,眼睛盯着他的胸膛,看起来温暖又舒服的样子。林茜歪过去,抱住他,脸贴上。
果然很暖和,像个暖炉一样。
林茜放肆地把手伸进他衣服,想攫取更多的温暖。
“你——”陆景泽瞳孔骤缩,说不出话来。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肌肤,一寸一寸撩起火焰。
陆景泽强忍住,打横抱起她,带她回去休息。
被陆景泽抱在怀中的林茜抬眸,凝着陆景泽的俊颜,迷离中,他的脸在发着光,唇边的光亮更耀眼,吸引人靠近。
忽地,林茜勾紧陆景泽脖子,向着他的唇倾了过去。
☆、撩他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陆景泽的唇被林茜封锁住, 带来绵绵的让人融化的甜蜜感。
林茜也感受到了这奇妙的甜蜜, 短暂的一滞后,用力想把这甜蜜贪婪地吸走。
陆景泽惊讶地后撤, 呼吸滞重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怀里的女人浅棕色的眸中蕴着醉人的笑意,她的唇微微嘟起,泛着水光,是那么地诱人。
陆景泽深重地皱起眉, 凝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再忍不住, 手捧着她的脖子, 压下。
这个吻一降临便是疾风骤雨,烈狂又恣意, 碾压走林茜所有的呼吸。
林茜醉了,醉到失去思考力,完全靠本能去迎接陆景泽的吻。正因如此,这吻才如天雷勾动地火, 透出丝疯狂。彼此都在探寻什么似的,把压抑在潜意识里的情愫倾泻。
热吻过后, 陆景泽的理智稍回归,抱着林茜回房间。
把她放在床的瞬间,他听见她咕咕哝哝地道:“陆大叔,我不喜欢你,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林茜幽幽地闭上了眼。
陆景泽定住,脸上凝结起冰霜。他无力地转身走出,在书房的椅上坐了一夜。
闫先生早上五点便醒来,看见陆景泽时倍感意外:“年轻人,怎么比我老人家起的还早。”
“不困,就起来了。”陆景泽随口道。
“那你陪我一起去山上遛个弯儿吧,顺便摘点野果子回来。”
“好。”
两人出去,走在弯弯折折的山路上。太阳慢慢悠悠地从山坳中露出半张脸,带来万丈光芒,照亮了山光水色。
林茜睡到七点多才醒转,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爬起,屋里屋外也没见陆景泽:“哪里去了,不会把我留在这儿,自己走了吧。”
林茜不开心地运了会儿气,走出木屋,到小溪边洗了把脸。溪水很凉,瞬间把酒醉的不清醒给驱走。洗过脸,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整理蓬乱的头发,镜头凑近时,林茜注意到了自己的唇,有些肿是怎么回事?难道对那酒过敏?
察看半天,思索不出所以然来,收起手机:“也不知道闫先生起了没有,他说今天要教我东西呢。”
林茜不好去打扰,坐在木屋门边,深深吸了几大口气,托着下巴欣赏清晨秀丽的山景。
看着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林茜脸上绽起笑容,朝两人挥手。
闫先生老顽童似的,也开心地挥手回应。陆景泽则没看到似的,冷着脸亦冷着视线。
难道是昨天中午他睡觉,我用狗尾草把他弄醒,他还在生气?林茜心想。
两人走到林茜身边,闫先生把他们摘的果子展示给林茜看:“早上我们吃野果子。”
闫先生进屋,把红的黄的绿的果子全部装进木碗,递给林茜,让她拿去在溪水里洗,他则去煮水,沏茶。
林茜蹲在溪边的石头上,仔仔细细地洗。
陆景泽始终僵硬地站在原地,也不看林茜。
林茜瞥陆景泽一眼,他穿着盘扣的亚麻布衫,很是超尘脱俗,有股儒雅的气质。
为缓解近乎冰冻的气氛,林茜说:“这衣服你穿着真好看。”
陆景泽抿着唇,目光在林茜明媚的脸上淡淡停留片刻,又淡淡地飘开。
“是不是昨天没睡好,看你没精神。”林茜继续搭话。
“你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陆景泽的声音冷冽地砸过来。
林茜想了想,睁大眼道:“我做了什么?不会又耍酒疯了吧。”
她酒量差,酒品据郑博宇说不太好,所以她已经决定今后不碰酒。但昨天发现自己好像喜欢陆景泽这件事,对她冲击太大,让她心烦得很,不由多喝了几口。
那酒喝着顺口,但因为度数高,其实劲儿很大。林茜不觉得自己喝多,已经醉了。
陆景泽沉默。
看陆景泽一副严肃的表情,林茜知道自己一定是耍酒疯了,她担心地问:“没在老先生面前出丑吧?”
“没有。”
林茜提起的心落回去:“那就好。”
陆景泽挑眉:“在我面前出丑就没关系吗?”
“你怎么一样,你是……”顿了下,“好朋友嘛。”
“好朋友。”陆景泽苦涩地重复这三个字。
林茜继续洗水果,她一只手不方便,差点把果子都翻进水里去。陆景泽看她那样子,无奈地到她身边蹲下,从她手中拿过碗来。
陆景泽洗的又快又干净,但林茜的注意力始终在他手上。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细长又好看,想牵,以前都不觉得。
“陆大叔,你的手一直是这么好看吗?”林茜莞尔,凑近他。
陆景泽冷冷地斜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起手来,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好看的。”
这时,陆景泽已经洗完了果子,起身往木屋走。
林茜也起身,跟在他身后,目光不错珠地盯着他的背。背也宽厚。林茜不禁回想起以前他背她时的感觉,温暖踏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看完宽背,再看窄腰,如果抱住的话,肯定很舒服吧。
林茜正想入非非,闫先生突然地一声喊把她拉回现实:“茶沏好,过来喝。”
“我在想什么呢。”林茜的头摇成拨浪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出去。
一场小型的茶话会过后,闫先生把林茜和陆景泽带进书房,拿出自己多年来整理的资料,有几箱子。
林茜觉得自己把这些看完,估计都两鬓斑白了。
闫先生仿佛看穿林茜的心思,朗笑道:“是不是怕了。”
“没有。”林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