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祁轼来了吗?”程梨在问。
“看热闹的人去找了他好几次,等了一上午,他总算是慢悠悠来了。那个仙娥在湖边站了那么长时间,被孽炎湖熏得不行,见到他就哭了。”
陶桃叹一口气。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特别可怜,说‘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陪我在天河边坐一坐,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跳下去,灰飞烟灭。’”
陶桃捏细了嗓子学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挺像。
程梨听见自己说:“就算是有那么多围观的,那个仙娥又可怜,可是我看依祁轼的脾气,还是拒了吧?”
程梨也深以为然,这要是个合理的梦,祁轼就绝不会答应。
“拒了?”陶桃呵了一声,“何止是拒了,他只跟那个仙娥说了两个字——‘你跳’。”
“这么激人家?那个仙娥跳了吗?”
陶桃摇摇头:“没有,就站在那儿哭,哭得更惨了,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既然祁轼不答应,她也不真跳,那大家就散了吧?”
“哪有?散了的话祁轼也不会被大家骂了。”
陶桃继续。
“看见那个仙娥不跳,祁轼居然跟她说,‘你不敢跳?我帮你。’袖子一挥,隔空就把那个仙娥直接推下去了。”
“推下去了?推下去了??”程梨自己在说,“那可是孽炎湖,下去了魂都没了!”
“可不是。大家都离得远,来不及救她,万幸天后也躲在人堆里看热闹,她仙法高深,用长鞭一卷,把那个仙娥卷回来了。”
陶桃满脸感慨:“就差一点点小命就没了,不过还是受了点灼伤,到现在还躺着呢。”
程梨听见自己义愤填膺的声音。
“祁轼他就是个坏蛋。那么多仙娥喜欢他,根本就是瞎了眼。别人喜欢他,就算是他不喜欢人家,也应该好好拒绝,怎么能下手那么狠呢?”
“说是拒过好几次呢,那个仙娥就是很执着。”
“那也不应该狠成那样啊?好好说话,对方总有明白的时候,怎么能直接出手把人推进孽炎湖里?”
程梨有点无语。
在这个梦里,陶桃,祁轼,人人都挺正常,只有自己傻得冒泡。
程梨自己从小到大被人追,深受其苦。
程梨中学时,有个男生当众爬到学校的教学楼顶,说程梨不答应和他约会就跳楼。
周围的人都在劝程梨,让她先把人安抚住,从楼顶上弄下来再说。
那时候程梨一半是心软,一半是觉得那么多人围观,不好意思,就真的答应他了,不过说好了,只陪他一起逛个街看个电影。
结果这个人食髓知味,要求越来越多。
动不动就拿着刀要割自己的腕,最后发展到堵在程梨家门外,不割自己了,威胁要割程梨的脖子。
后来被程爸直接扭送警察局,才算是老实了。
自此之后,程梨又遇到不少奇葩,程梨却再也没妥协过,渐渐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没有情投意合就当众表白,那是吃准了女孩子心软面薄好拿捏。
利用周围看客的压力逼迫人家答应,根本就是耍无赖。
遇到这种,一次拒绝不走,程梨都是直接一盆凉水伺候,一盆不够就两盆,总有浇透的时候。
所以程梨非常理解梦里的祁轼。
推下去,彻底断了那个仙娥的心思,一了百了。
再说像祁轼那么聪明的人,大概早就看到人堆里躲着看热闹的天后,知道她会出手救人,死不了。
可是梦里的程梨好像一个完全不受程梨控制的角色,对祁轼的做法愤愤不平,气得鼓鼓的。
陶桃帮祁轼说话:“他也是被人追烦了。”
程梨听见自己呵了一声:“要是我是他的话,我肯定不会像他那样,真是太过分了。”
程梨心里纳闷:为什么在梦里,非要给自己强行降智呢?
奇了个怪。
只听陶桃又说:“天帝也说,祁轼这件事做得太冷情,没有慈悲心,要罚他。”
陶桃顿了顿:“可是天后帮他说话。天后说,祁轼这是大慈大悲。九重天上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如果今天他不把人推下去,答应了她,明天孽炎湖边就能排起假装跳湖的长队来,一不小心谁真掉下去呢?”
这个“天后”的话,程梨深以为然,努力想抢回自己对身体的主导权,拼了命想发出声音赞同:“我!也!觉!得!”
四个字才一出口,梦又变了。
第18章
“你也觉得什么?”
有人问程梨。
程梨发现,花树还在,陶桃没了,眼前站着一身红的cosplay老大爷——月老。
程梨看见他,想起别的事来,把刚才那个梦抛到了脑后。
程梨上前一步:“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这么着急?”月老的眼中冒出好奇。
“最近有不少红线打结打得太厉害,我怎么都解不开。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要直接扯断吗?”
月老吓了一跳,赶紧说:“当然不能扯断,姻缘线涉及因果,随便弄断,对人家的姻缘会有很大的影响,你乱断别人的姻缘线,对你自己的姻缘也有大影响。”
哈?
程梨心想:你不知道,祁轼天天在月老办公室里晃来晃去,都不知道弄断多少根红线了,他怎么就没遭报应呢?
大概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弄断红线,那还有别的办法能解开那些结吗?”程梨问。
月老微微一笑:“当然有。”
“你现在用的红线,都是姻缘簿里连名字用的,其实我还做了可以系在真人手上的红线。”
“你只要把两个人的手用这种红线系好,然后用一种叫‘缘斩’的小刀把姻缘簿里的红线齐根刮下来就行了。”
程梨听出了问题:“可是好多线打结打得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谁连谁,我应该怎么系呢?”
月老坦然答:“你觉得怎么系好,就怎么系,只要把线理顺了就好。”
程梨:“……”
想怎么系就怎么系?
瞎系?
姻缘是大事,这个月老怎么感觉跟祁轼一样不太靠谱?
程梨顿时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那真人身上系的红线,万一错了,还能再解开吗?”程梨问。
“这种红线系了就是系了,解不开的,除非用鸾齐剪断。”
“鸾齐?那又是什么?”
“一把特殊的大剪刀。”
程梨想了想,又问:“我在他们身上系红线,他们自己看不见?再说不妨碍活动吗?”
“放心,他们都看不见,也不会妨碍活动,你系系看就知道了。”
这个方法好,比解那么多死结容易多了。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那种红线?”程梨问月老。
“你去找祁轼要,他那里有。”月老捋捋胡子歪头想了想,“系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等你真准备系了,我再教你具体的办法。”
月老对程梨挥挥胖乎乎的小手,消失了。
第二天醒过来,程梨差不多把祁轼推人跳湖的仙侠梦忘在了脑后,月老说的话却记得清清楚楚。
程梨一起床,就兴冲冲地去找祁轼。
祁轼才洗过澡,刚穿好衣服,就被程梨敲门叫出来了。
他靠在门口,只随便穿了件衬衣,扣子都没系好,一条领带在脖子上随便挂着,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等我打好领带。”
“别打了,工作重要,我有事想问你。”程梨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月老办公室。
祁轼满脸无奈。
只听说过老板一大早把小兵叫起来干活,倒是头一次见到小兵把老板抓走。
“你看。”程梨把老板拖到文件柜前,给他看那一坨又一坨死结。
“我忽然想到,既然册子和现实是对应的,我能不能用红线把真人连起来,册子上打结的红线就可以去掉了?”
梦中的月老不让程梨告诉祁轼他的事,程梨就没提。
祁轼讶异地看着程梨:“你倒是想得出来。”
“可以吗?”程梨问。
“可以,就是有点麻烦。系在人身上的红线是另外一种,我是有,可是从来没用过,放在哪了呢?”
祁轼在办公室里左看右看。
他连理册子里的红线都懒得,就更不耐烦去系真人的线,想来接手月老总代时,把线随便往哪一塞,就忘了。
两人找了半天,还是程梨从角落的柜子底层发现一个压在一沓册子下的盒子。
打开来,盒子里面果然是乱成一团的红线,除此之外,还有把其貌不扬的黄铜小刀,大概就是月老说的刮红线根的“缘斩”。
程梨擦擦灰,把盒子里的一大坨不分彼此的线统统倒在桌子上,认真研究。
这堆红线和姻缘簿里引出来的细蛛丝不一样,更像是正常的红绳,看着要结实多了。
“为什么红线有粗有细,还不一样?”
程梨拎起两个线头,明显一根粗一点,一根细一点。
“这是不同的线。”祁轼解释,“粗的缘分深一点,细的浅一点,一般用的都是一世姻缘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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