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梓汐拼命的摇着脑袋,心里的那阵恶心与眩晕感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贺衍晟一直保持在同钟梓汐差距不大的位置,察觉到她的不适。他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凌奕,对方心领神会的径直离开。
“早上没有吃?”
贺衍晟用的是肯定句,从前两人还在一起那个时候的她爱睡懒觉,常常起来以后都是早饭中饭一起来。
反复说教依旧没什么效果之后的贺衍晟只能使用某些特殊的方式,让她无法继续安稳地睡觉。
很显然这种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自那之后贺衍晟一叫她起床,这姑娘下床的速度如剑打的一般。
最后总免不了被这姑娘数落说“他这是打着叫她起床的名义,掩盖本身就是一头色中恶狼的本性。”
贺衍晟听完总是免不了扶额,只要能让她规律吃饭至于会被叫成什么贺衍晟向来无感。
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话音落地一时间双方都有些羞赧。
钟梓汐明知他没有别的
意思,脸颊依旧是很没有出息的泛红。
暧昧陡然横生,空气里热分子不断运动扩张,那些说不清道不尽的小心思施施然的转动着。
贺衍晟从西裤的口袋中拿出GODIVA的巧克力豆,焦糖色的金属铁盒在光亮下斑驳闪耀。
钟梓汐喜欢这款巧克力豆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从前两人还在一起衍晟就爱给她准备这款巧克力豆。
印象间家里这样的金属铁盒就没有断过,从前她从没问过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她喜欢GODIVA的巧克力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就更无暇顾忌其它。
在母亲离开之后她更是不愿再碰这些巧克力,如今再见这样的包装盒。
内心的澎湃汹涌更是如不可触的情绪在滋生,说她是自我惩罚也罢说她是自讨苦吃也好自打决定和过往切断,那些甜蜜的事和物她都很少再碰触。
一个生命中注定不再有光的人是不配碰甜食的,她不想让那些仅存的美好回忆也留下阴鸷。
不管他的投递代表着什么,钟梓汐都不想去碰丝毫。也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是想让我喂你吃?”贺衍晟完全没有因为她的冷漠有了丝毫的尴尬,反倒只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任性撒娇。
男人,女人,封闭性的空间,某些暗示性的话语,都会令人浮想联翩。
钟梓汐骄傲的撇过头去,怎么也不肯看他。
软软的叹息声像利刃划过钟梓汐的胸腔,疼的她心神晃荡。
愤怒、委屈、不甘、抱怨在瞬间被点燃,钟梓汐压低着声音胸腔因为愤怒不断地微喘。
“贺衍晟,你这样有意思吗?”小姑娘的声音偏软腻,落在贺衍晟的耳中倒像是在撒娇。
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我告诉你,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你以为你出现在这里我就会感动,你以为你的毫无招架再配上一往情深的模样就能掩饰你曾经的冷漠与无情?我告诉你,这样的你只会让我觉得更加的恶心!我只会更加后悔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同样我也十分庆幸,当初离开你简直就是我生命中做过的最对的事情!”
其实这些话对于贺衍晟而言,早就免疫了,当初,呵呵,既然爱她,何谈当初呢?
《增广贤文》里就曾写到“好言一句三冬暖,话不投机六月寒。”
语言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伤人的利器,它的无形在于以字成句化成的凶器恰好高于法律的边界。
从小便懂得的道理,却在成年后破戒。
贺衍晟的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手上的动作依旧维持原样。仿佛那些话对他没有丝毫作用,麻木过度的疼到最后不过是多一刀少一刀的问题。
贺衍晟知道他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他而死。说到底他亦是始作俑者,能发泄出来的情绪总比一直憋在心中要强。
贺衍晟将手往上托了托,再度示意道“再不接,我就喂你了。”
轻飘飘的的一句话,仿佛她刚刚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一阵风飘散而去,什么也没留下,激不起一点涟漪。
又是威胁,而她刚好恨透了他这幅云淡风轻威胁她的样子。
钟梓汐憎恨的瞪着贺衍晟,恶狠狠地,在他的注目下抢过他手中的铁盒。
指尖与指尖不经意的接触,那是贺衍晟思念的证据,那是钟梓汐憎恶的无奈。
她打开铁盒,一把倒出数粒巧克力豆猛然放入口中。
瞬间即化的思软充斥着全身,那种熟悉的感觉席卷着周身的每一寸肌肤,然而钟梓汐却察觉不到一点甜腻的感觉。
钟梓汐明白这个男人早已比当初的他更加强势,如今的他站在那里俨然自成一派不开口的气场足以威慑一切。
从前的贺衍晟刻意伪装给谁都一副他很好说话的样子,而如今的贺衍晟正是要告诫所有人他看起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如今差别悬殊如此之大的两人,钟梓汐再度没有把握,所以她还会有赢面吗?
(本章完)
------------
卷二 情牵三折,缘来是你 第三十二章你的习惯,我的记忆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我以为我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可你终归还是一眼就看穿了我拙劣的表演——钟梓汐!】
辉腾稳当的停在两人面前,凌奕开门下车不知同贺衍晟说了什么,朝她微微颔首便径直离开。
贺衍晟见她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到,不禁皱了皱眉。
钟梓汐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心下划过一阵自嘲。而贺衍晟忍不住烦闷的是这丫头比从前更加容易走神发呆,这样的状态若是放任下去绝不是什么好事。
“上车。”男人清透的声音淡淡开腔。
钟梓汐从他炽烈的目光中急忙逃离,慌忙的拉开后车座。强大的阻力使拉开的车门再度关上,钟梓汐不解的看向贺衍晟。
“梓梓,我不是出租车司机,坐副驾驶去。”
贺衍晟目光坚定丝毫没有一点退让,钟梓汐发现这个男人除了气场比从前更强,连带着等人的耐心也上了好几度。
钟梓汐再度退让,认命的走上副驾驶。
在一众世家公子中,其实贺衍晟真的能算的上出淤泥而不染。没有任何不良习惯、不抽烟、不酗酒、不泡吧、不流连于声乐场所。
也不会像其他的同年人三天两头换车,买回来改装重组,而车对于他而言似乎真的就只是代步工具而已。
贺衍晟对生活的品质很高,是那种低调的奢靡。
恋爱时也是绅士有度,多一分显得矫揉造作,少一分愈显用情不专。他永远可以平衡好每一个边界和临界点,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女人心仪的目标与对象。
一场恋爱是以交易为目的的,过程只是形式,结果只是公式,又怎么会放任他的心掉进去呢?
想起她从前的那些刁钻任性,也真是难为这个男人辛苦一场。
钟梓汐上车系好安全带就保持假寐,养足精神。
贺衍晟看出钟梓汐并不想与他说话,也很自觉的没去打扰她。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只要她要只要他有放纵她一些又何妨呢?
感觉到他的无意纠缠,钟梓汐便觉得这样也很好,索性她至少此刻不需要再费心思同他周旋。她现在只想用有限的精力好好地想想一会该如何开口同他谈孩子,谈抚养权的问题。
思维总是不受意识的掌控,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车上所有的布局都和从前一样,沉闷的空间里熟悉的连同气息都是相似的。
心底的烦躁与不安逐渐放大,愈烦躁愈压抑。手指用力的紧握着,钟梓汐试图用疼痛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贺衍晟心下一片苦涩,原来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都会让她不适到如此地步。贺衍晟强迫自己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神情,他怕自己舍不得他怕他会心软。
而现在的他,不能也不该心软…
…
自从知道这丫头天生体寒,车上的毯子就一直没有断过。钟梓汐爱贪凉初夏就总穿的清凉,贺衍晟拿起后座上的毯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又将空调的冷风调高了一些。
车内是表面上平和私下却汹涌波动,车外是表面上燥热私下却平淡安然。
窗外倒影的建筑物不断后移,似乎什么也没留下,似乎那些不好的过往都在随着视线变小而销声匿迹。
只有当事人心中清楚,隔阂在那,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跨越过去。
贺衍晟哪里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想和他说话呢?每一次钟梓汐不想理人的时候,就喜欢假寐,只是呢?装的也不像,睫毛总是忍不住一眨一眨。
贺衍晟心道‘假装也好,装傻也罢梓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无论是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什么态度我统统都不介意。因为这辈子你配偶栏上的另一半,只会是我!’
贺衍晟心疼的看了一眼装睡的姑娘,如誓言般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