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正在思考之际,手下人却又高声呼喊着:“侯爷,侯爷,不好了。强弩队所有的弓弦全都被人割断了!”
“什么!”谢玉瞬间明白了梅长苏所说之言的意味。他怒不可遏地看向梅长苏,却无所作为。
梅长苏微微扭头,朝着廊檐问道:“飞流,好玩吗?”
“好玩。”飞流淡定地从屋内出来,乖巧地走到苏哥哥身旁,呆萌地看着底下众人。
其实景珞是不清楚梅长苏的具体计划的,但是她没来由地信任他,因为他和她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但仍保有自己的本心。
“苏哲,你以为没了强弩手,本侯就留不住自己想要留下的人了吗?对于一品侯府,你这个麒麟才子,未免也太低估本侯了吧。”谢玉不屑道。
梅长苏表情淡淡,恍若未闻,轻轻笑着。“或许吧。可世间的万物都有因果,无论侯爷怎么挣扎,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这最终的恶果,只能你自己吞下。”
谢玉不屑冷笑。“本侯就是个不信天道之人,再大的风浪我也见过,今天晚上这场面,你以为能吓得住本侯吗?”
“我知道,侯爷是一个不敬天道,不讲仁义的人。什么事不敢做啊,苏某可比不过侯爷,向来胆小怕事,既然今天敢到这侯府来,自然是做了一番准备的。估计现在誉王的府兵恐怕已经候在门外了,若是等不到我出去,这府内有乱了起来。只怕他到时会忍不住冲进来相救。”梅长苏淡然说着。
谢玉丝毫没放在心上。“你以为本侯会相信,为了你一个小小的谋士,誉王殿下会兵攻我的一品侯府吗?”
“为了我这个小小的谋士,他当然不值得。可若是能把侯爷从朝堂上踩下去,你说誉王会不会冒险呢?”
谢玉脸色惨白,咬紧嘴唇。
“你究竟把她葬在哪里!”景珞始终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谢玉。
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豫津,不忍地握住她的肩膀。
谢玉目光暗沉,没有回答。他回头不知与手下耳语了什么,那人便匆匆而走,跑出了侯府。
而一直等待动静的誉王看着侯府中有人出入,有些疑惑,但随即舒展眉头,静候佳音。
没过多久,巡防营带兵而来,控制了侯府,却不见他们进府。
誉王脸色诧异,却又瞬时明白了其中深意。巡防营统管京中安危,但是不能私自进入别人府中。如今他们把守住侯府,无非是不让他来相助,好一个谢玉,使得一手好计策。
誉王脸上有些急色,但是也相信苏先生能化险为夷。
府内,谢玉与他们僵持了许久,等到了下人回禀,脸色才略好些。
谢玉抬手,就要下令。谢弼却从人群中冲出来,想要阻止父亲。
“父亲,您难道真的要杀卓家一门吗?我两府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您的大义吗!”谢弼跪在谢玉脚下,恳求他。
谢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狠狠道:“你懂什么!为父这是在大义灭亲,你给我记住,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说话!”他踹开谢弼,就要下令。
而谢弼却拔出谢玉身旁手下的剑柄,横在自己的脖上,言辞恳切。“父亲,我们谢卓两家的情谊早已比血亲还要深厚。若是你今日硬是要诛杀卓家,那就先杀了我吧!”
“好啊好啊!我谢玉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懂识势利弊的儿子,你不是要死嘛,好啊,身为你的父亲,怎会不知你从小的性子,懦弱无争,要是现今能死在此处也算你英勇无畏了!”谢玉一早料到谢弼不敢动手,眼神冷冷地盯着他。
谢弼本以为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父亲至少会有些犹疑,不想谢玉根本就没想过他会有勇气动手。他如今横在脖颈上的长剑也不知是该放不放。
就在他犹豫之际,谢玉一个眼神,手下人眼疾手快地下了谢弼手中的剑,顺势牵制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再有所作为。
谢玉此刻说着:“来人哪,将长公主与小姐还有世子都给我带去后院,好生看管!”
看来一场恶战避不可免。众人又僵持了几许,局面严峻。
在谢玉说完那一大堆的所谓大义后,景珞听完,急忙跑至梅长苏身边,拉着他跑进了屋里。
梅长苏微愣,却默许她拉着自己躲进厅里。
大家见景珞如此行为,也纷纷随着她的步伐进入了屋内。
果然,下一秒,强弩手瞬间放箭,院中顿时万箭而至。
谢玉一声令下:“厅中妖女,卓氏同党,立即诛杀。”
卓鼎风还沉浸在失子之痛的悲伤中,若不是卓青遥急忙将父亲母亲拉进屋中,暂时逃脱了乱箭之祸。
弓箭仍在朝里射着。蒙挚和夏冬阻挡着进屋来的人马,但两手难敌四拳,进攻的兵马实在太多,若不找地方暂避恐怕真有姓名之危了。
“景珞,快想个办法啊!”蒙挚此刻还算聪明,知道对这府里最熟悉的人是谁,跟着她起码还能有一线生机。
景珞一直握着梅长苏的手,哪怕有乱箭射来之时,她也未曾放开。
似乎此刻就预示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松开握着他的手!
她在屋内底部的案台前,熟练地启动机关,案台隐藏着的暗道展露在众人眼前,皆是脸色惊惧。
“怎么还愣着,快进去啊!”景珞慌忙催促道。
她一时紧张梅长苏的身体,也不想让大家受伤,语气焦急,与方才冷漠如冰的她截然不同。
大家纷纷走入密道。来到水阁,总算有了片刻休息。只是心中都了然,接下来的路更难走。
谢玉见景珞如此和他作对,脸色阴沉,甚是不悦。他走进屋内,也打开了开启密道的机关,暗门一启,兵马蜂拥而至。
蒙挚与岳秀泽站在水阁外的桥上,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但是他们都知道,这里撑不了多久的。
而水阁内,宇文念怯怯地走至景珞身旁,却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而豫津则是没好气地拉她走到一边,劝阻她:“她如今有这么多重身份,你就不要再去惹她烦忧了。”说完,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好友。
豫津虽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性情冷漠,但是心地真地纯善,可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今夜,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似乎也变得与他平常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了。她和苏兄一样均有秘密隐瞒着自己。
只一夜,豫津却觉得什么都变了,这金陵城再也不是他们当初随意游玩,随意肆意张扬的地方了。这里更多了一些诡谲与阴暗,也许以前就是这样,而他所看到的永远是那干净的一面而已。
这么想着,突然又想到好不容易与他坦诚相待的父亲,不禁叹起气来。“唉~要是让爹爹知道今天晚上遇到了这么惊险的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我呢!”
景珞坐在地上,等了这么久的答案终究没能得到。她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远方。梅长苏陪在她身旁心中有些伤怀,可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只是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想给她些力量。
而夏冬却看着眼前情势有些着急。若是在这里坐以待毙,那只有一个结果。方才向春兄打的求救信号也不知他是否有看到。
而在宁国府外,已是另一番境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牵手神马的。。。还可以吧。。。
不知道各位觉得高~潮如何嘞。。。
不要说狗血啥的。。。毕竟原创真的很难加啦。。。
☆、【贰拾玖】激变
宁国侯府外,巡防营的人马重重围住,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欧阳迟持剑威严地站在侯府外,神色凝重。
誉王看到夏冬所放的悬镜司烟火,便立即下马,带着自己的府兵走到欧阳迟身前。
“欧阳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朝廷的命官,还是谢玉的私属!”誉王在他身前踱步,但欧阳迟的脸色依旧不变。
“誉王殿下,正因为末将受朝廷圣命,忝为巡防营将领,才不能让誉王殿下您进去。”
誉王脸色一变,高声质问着:“你再说一遍!”
“此处乃是一品宁国侯府的私宅,未得皇上圣命,未经主人许可,任何人不得擅闯。我巡防营负有京城治安管辖的重则,若是放任侵袭朝廷官员府邸的事情发生,那才是真正的失职!”欧阳迟依旧不肯放行。
誉王顿时升起一团无名之火,喝道:“你瞎了吗,你难道没有看见悬镜司的夏冬所放的示警烟花吗?这显然出了事,本王前去查看难道不理所当然吗?”
“誉王殿下请放心,末将方才已经派人去问过了。谢侯爷说是他府中私事,可以自行解决,无需他人插手。”欧阳迟将早已预备好的说辞搬出来搪塞誉王。
誉王自然知道他只是变着法儿地阻止自己进入侯府而已,他的怒气不减,“是不是私事他说了可不算。若是本王一定要进去呢?”
“誉王殿下身份尊贵,末将不敢为难。殿下硬是要进,末将便放殿下进去。”欧阳迟一反常态,让誉王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