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萧千萸深呼了一口气,见陆翊修眸光温柔的看着她,继续道:“我曾经设计王宁宁,把她卖到了遥远的东南亚,本以为她会在那边活不长久,会被折磨而死,可她现在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加入了那个组织。”
能从那边活着回来,就意味着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简单。
听她的语气,和那个沙哑尖利的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尖锐声音的主人好似关系不错。
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C国“Y”组织的幕后BOSS。
萧千萸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她,留下了那么大的祸患。
以王宁宁对她的恨,萧千萸敢肯定,“Y”组织里一定有人忌惮着她,他们才没从她身上下手。
这个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王宁宁,正坐在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袍里,连脸都没露出来的人的大腿上。
她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娇柔而嗲嗲的道:“祈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朝萧千萸那个贱人动手?她把你我都害的这么残,整整一年的时间,我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弄死她,可你为什么连她的家人都不动一根汗毛。”
“你以为我不想吗?”
沙哑尖利的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尖锐声音毫不留情的怒道:“别忘了我们现在为谁卖命。任何行动都要听从组织的安排。谁敢私下里行动,违背了少主的命令,谁就等着生不如死。”
王宁宁吓的双腿一抖,连忙从黑袍男人大腿上跳了下来。
她面色发白的连连道歉:“对不起祈哥哥,是我太过于心急了。”
黑袍男人伸出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挑起王宁宁的下巴,声音仿佛来自于地狱般阴冷尖锐:“记住,你要敢擅作主张去报仇,连我也帮不了你。”
王宁宁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敛下眸子里的不甘,狠狠的点头:“我,我都听祈哥哥的。”
黑袍人这才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挥了挥。
王宁宁如得到特赦一般,连忙退了下去。
待房间里没有人了后,黑袍男子从身上取下了遮挡着他全身的黑色袍子,露出一张阴柔的面孔。
如果萧千萸看到他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个男人是谁。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样子,原本就阴柔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表情。
“萧千萸,萧千茉,你们我谁也不会放过。你们曾经给我带来的耻辱和灾难,我要一一奉还。”
他说完,一拳打在了镜子上,镜子里他的脸一下子就好像是残缺了好多块一样。
但他却看着镜子里那样的自己阴狠的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那如毒蛇一样阴翳的眸子里,露出一抹狠戾来。
望了一眼滴着鲜血的手背,他毫不在意的自言自语道:“白时砚,你再一次违背了主上的意思,我不好过,你也修想好过。”
被他提到的白时砚,此时正跪在一个四五十岁,看起来年纪和萧腾云差不多大的男人面前。
他面无表情的微微垂着眸,背脊挺直的跪在男人面前,沉默着。
那名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做工考究,带着金丝纹路的白色复古袍子。
他高坐在似龙非龙,似凤非凤的诡异怪兽的座椅上,一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严厉的望着白时砚,厉声呵斥道:“你总是记不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白俊峰的孙子,你是光明殿未来的接班人。
你以为你的仁慈就会换来他们对你的信任吗?
只要本尊把你的身份公布出去,你以为萧家还会把你当自己人吗?
白时砚,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管在哪里长大,你身上流淌的都是我白俊峰的血,是我光明殿的人。
养育之恩算什么?如果他们那么相信你,信任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是暗夜的少主,而是那个死丫头片子。
你一次又一次的违背我的意思,暗地里帮他们,到头来呢?一旦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们就会把你当成敌人。
何必呢!早晚都要对立,你为什么就醒悟不过来呢?
你告诉祖父,你那里到底有没有新型武器的图纸和制作过程?”
白时砚本能的摇头,表明意思后,就继续沉默着。
“啪!”
白俊峰顺手抓起一只杯子,恼恨的砸向白时砚的面门。
白瓷杯直直的砸在了不躲不闪的白时砚的额头上,鲜血瞬间就溅了出来。
那一抹鲜红,刺激的白俊峰越发的恼怒,他朝白时砚低吼:“这就是你对祖父的态度吗?你这么敷衍祖父,是觉得光明殿非你这个少主不可了吗?
告诉你白时砚,老子的儿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孙子就更不用说了,加上你,差不多一百三十六个,当然那些流落在外,没有认祖归宗的不算。
如果哪一天,突然出现一个比你还要优秀的儿子或孙子,你只能成为光明殿的弃卒。”
第819章 他讨厌她
白时砚依旧跪的笔直,就像是没听到白俊峰的话,没感觉到额头的疼痛一样,眉都没蹙一下,眼睛也没眨。
望着这样油盐不进的白时砚,白俊峰脸色越来越臭,脸越拉越长。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七天之内,你必须要了暗殿那小丫头的命,如果你做不到,就回来接受惩罚,我会亲自出手。”
白俊峰脸上的表情低沉的可怕,他一甩宽大的袖摆,看也没再看白时砚一眼,抬脚就走出了大殿。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跪在地上的白时砚才轻轻抬起头来。
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伤,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粘腻感,闻着手心里的血腥味,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站起身来朝着大殿外走去。
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停下来恭敬的叫他少主。
好像是没看到他的惨样一样,故意忽略了他额头上那一块触目惊心的伤。
白时砚面无表情的从这些人面前走过,连个眼神也吝啬的没给他们停留一下。
回到自己在光明殿的住处,负责伺候他,也是为了监视他的白芒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面前,当看到他额头上的伤时,一脸的担忧:“少主,您还好吧!”
“出去。”
白时砚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白芒对上白时砚那冷漠而毫无感情的冷戾双眸,连忙低下头,朝白时砚恭敬的弯腰行了个礼,又悄然的退了下去。
回到自己房间的白时砚,关上房门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了木制的雕花大床上。
他双眼空洞而没有焦距的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他这样一躺就是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后,他突然像是满血复活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了起来。
他快速的把额头上的伤处理好,用额前的刘海遮盖住伤口,换了一身现代装,打理好自己后,离开了光明殿。
对于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白芒,走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在光明殿的山下,开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白芒追过来的时候,白时砚连人带车已经快没了影。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正要给白俊峰汇报白时砚的行踪,却在即将拨通白俊峰的号码前,犹豫了一秒,又快速的把手机收回,回去开了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白时砚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后面的动静,确定白芒没有给白俊峰打电话,而是开着车追他,嘴角的讽刺加深。
他拿出手机,找到陆翊修的微信号,给他简短的发了一段文字后,秒删除了他的微信号。
故意放慢车速,等白芒追上他的时候,他当着她的面,戴上了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听着那道沙哑又不男不女的尖锐嗓音的一声喂,白时砚厌恶的蹙了蹙眉。
“请问少主有什么吩咐吗?”
那道声音虽然难听,但对他还算是很恭敬。
白时砚面无表情的沉声吩咐道:“三天后,可以开启你的计划,我不会插手,但是,如果失败,你知道后果。”
快速的挂断电话后,白时砚拿下蓝牙耳机丢在一边,神色如常的瞥了一眼和他并排而行的另一辆车里的白芒,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果如他所料,他打完电话没多久,白芒的电话就响了。
他看到她接了电话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之后便抿着唇,似是在听电话里对方的吩咐般严肃而认真。
白芒的电话接了不到一刻钟就挂断,这时候两人的车子已经行驶到了盘山公路上。
白时砚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加快了速度,在白芒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开着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等到白芒再见到白时砚的时候,已经是在前往C国的飞机上。
私人定制的飞机,豪华的宛若皇宫,机仓又宽大,又舒适,除了开飞机的驾驶员,里面就乘坐他们两人,明明很空旷,白芒却感觉坐在沙发上,被白时砚那无视的感觉显得整个空间都是那么的逼仄。
白芒自从白时砚十八岁的时候开始,就跟在他身边。
她是白俊峰从光明殿几百号人里特意挑选出来,放在白时砚身边,一方面为了照顾他,另一方面为了监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