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欲 (Sansaga)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Sansaga
- 入库:04.11
恰巧,王嫣正举着帕子路过,看见这边两个人在走廊门口对立,立刻停在旁边看热闹,摆出一副陷入深思的表情,捏着下巴倚靠着陈小葵思索,还频频点头。
“不错,确实有道理。”
她一边说,抬头看见少女光滑无瑕的肌肤,还顺手捏了一把陈小葵白嫩的脸。
“有道理你个西瓜皮皮虾!”江嘉余早就不耐烦了,举着拖布,敲得水桶砰砰作响,一种威武升堂感觉,拉开架势在后门嚎,“王嫣,洗拖把你到底来不来?不来你傻逼!”
“啊?”
前门处,王嫣站在两个人身边,因为旁边谈话声阵阵,还啊了一声,第一遍没听懂。
江嘉余这下贼了,嘿嘿一笑,咳嗽一声,中气十足,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我说,不洗帕子就准备擦瓷砖——你傻逼还是我傻逼,想必这是不言而喻。”
后面一句突然以rap的腔调拉了出来。
一下就把几个路过的别班女生听乐了,噗嗤一声笑声阵阵。
“你大爷!”
王嫣哪里肯吃这种嘴上的亏,听清楚了,把脚一跺,当即就抄起帕子,喊着小贼哪里跑,直接朝着还在公开处刑,喊着她大名的男生冲了过去。
班长就还在原地,捏准了陈小葵的要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现在又开始诱导,“周老师不是都要求咱们班每个人到时候人均至少得交五份稿子上去吗,你要是接下这个活,我帮你写,成吗?”
陈小葵本来还在想拒绝的台词,听到这个,顿住了。
她默然。
语文不好全班出名这事儿,偶尔就是会造成最大的突破口。
偏偏这条件听起来还挺有吸引力的。
陈小葵刚要说话,后面突然又凉凉地响起一道声响。
“成不成,可以换个地方。”
任免像个神出鬼没的大爷,还得是那种众人瞩目,长相出类拔萃的大爷。
他这个时候手里捏着个扫帚,也像捏着一把锋利的宝剑,气质上首先就不一样。
凉凉出声,声音像是把人耳朵咬住缠住。
陈小葵侧身,脸蛋还微微的发红。
少女的红,是凉的,也被人捏的。
看起来像糯米团子,手感很好,让人心里有点痒。
“你们站在这儿聊,”任免没笑,依旧平铺直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是凉的,人是凉的,话也是凉的,看起来像剑的扫帚也凉,“是晒太阳?”
第018章
那人提着尚方宝剑,上前几步,气势如同关公战秦琼,绷紧战意,提剑就要相问。
“站这儿,是晒太阳?”
……
非常不恰当。
但陈小葵脑子里冒出来,确实就是这么个场景。
她和班长俩人就是背景里的路人甲乙,用唯唯诺诺来反衬对比主角的英勇善战,下一句不是颤颤巍巍的是,就是恭恭敬敬地躬身告辞。
偏偏非常好笑的是,任免越是到这种时候,整个人就越发显得好看。
任州曾经和她私下探究过,说是这大概是他哥的必杀绝技,生气的同时,还能点上美貌技能点,吓死你也震死你,旁人学不来。
少年非常适合“利刃出鞘”这种说法。
平日里在校园行走,宛如莫得感情的游荡者,在这种时候和人产生互动,反而显得有种活生生的烟火气,还得是你周遭的空气被锋利感侵蚀的那种。
换做几年前,陈小葵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跟这把利刃扫同一个工区的那一天。
一是分到同一个班同一个组难实现,二是任免身上怪癖实在太多,她实在很难想象对方到底要怎么做清洁。
但这个世界,老天爷跟人开玩笑的本事是一流的。
丁婉婉默默无声地拎着扫帚开始清扫教室,并着王嫣和江嘉余关于到底谁是傻逼的争论声做背景,她就在班长大大咧咧完全没有觉察到少年不耐的“晒太阳?这不都日落西山了吗”的疑惑中,点点头,小声地留下了一句我再想想,没敢耽误功夫,提着东西跟在了后面。
渐渐入秋,夜色也到来的越来越早,一路下楼,只有灯照的透亮。
任免人长得高,腿又长又细,他步子一迈,这边得猛追一下才能跟上。
陈小葵早就习惯了被甩在后面,原先她还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试着追上去,等意识到自己并不招对方喜欢后,就学会了一个人怡然自得地走在后面。
反正只要视线留有身影,就还有余地解释,有条说自己走得慢的后路。在现有的条件下,尝试让自己过的轻松愉快一些,这是很占道理的。
奇怪的是,今天看起来迁怒又生气的任免身影并没有变远。
他走的笔直英挺,非常惹人注目。
陈小葵的步速始终没变,距离却也仿佛根本没变过。
加速度没起作用,这也挺奇怪。
少女琢磨半天,自觉把这归结到视觉错觉以及周围人的视线注视下。
任免的声音飘过来,依旧凝结着傍晚渐浓的寒气,微冷。
“你是要磨蹭多久?”
陈小葵顿时收回了所有疑问。
她远望过去,只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模模糊糊,气势迫人。
正巧一阵冷风吹过,就跟有人忽悠人似的作法,要提醒她生活的基本原则一样。
“来了。”
她也答,提着扫帚宝剑前去。
天大地大,少爷脾气最大,切记切记。
—
冯婉宁的富贵太太生活过的非常随性。
父母在美国,丈夫在欧洲出差,婆婆早逝,公公一个人日常在院子另一处小宅独居,只有吃饭或者家宴的时候会在一块儿,她只负责带两个小孩子,弹弹琴插插花,相当轻松。
姐妹都说她撞了大运,儿子聪明,只可惜运气是得还的,这么多年轻松日子,最后多了个半路钻出来的女儿,不仅得把表面功夫做到位,不惹非议,还得东防西防。前段时间,她在南方生活的姑姑还特意打电话,跟她提这个事儿,意思是这么多年过去,该有的恩情都有了,犯不着事事都得听任家老爷子的。
她倒没那么多想法。
冯婉宁向来有一个观点,做事情不能分不清轻重缓急,你只要弄清楚了底线在哪儿,其他细节根本不用管,但与此同时也不能苛待了自己。
她不是那种无事可做的富太太,晚上陈小葵和任免一如既往一前一后进门,只得到李嫂的热情迎接,冯婉宁当天受邀去欧洲看时装展,也是留了个口信,说走就走。
“太太说,可能要在那边呆两三天,不会太久。”
李嫂显然也知道面前人的脾气,把冯婉宁临走前的安排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任免很习惯他母亲这种做事利落的风格。
他点了下头,二话不说,换了鞋,李嫂递过来干净的帕子,他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手。
余光只看到后面的人晃晃悠悠地进门。
陈小葵进门时只抓到呆两三天这样的关键词,怔了两秒。
她想了一下,才又问,“那爷爷回来了吗?”
李嫂也一愣,陈小葵平时对于这种吩咐,大多都是乖乖巧巧应声的,鲜少有反问的时候。
但她处理的也很快,又笑着柔声答,“老爷走访好友家去了,说是回来的时候会晚点,让您二位早点休息。”
任长毅在发妻去世后,日子过得也越发潇洒,除了有时候会被邀请回去做做演讲,或者压阵传授经验以外,以诗文为乐,有种诗人的随意感。
老爷子喜欢喝酒,身体保养的不错,自然拦也拦不住。
陈小葵点了下头,不说话了。
任免回头看她一眼,人已经站在了台阶上,缓慢地往上走。
夜色渐浓。冯婉宁不在,两人都拒绝了宵夜,早早进了自己房间。
他的不正常越发加深。
任免翻开面前的书,看着字,眼神也是淡的。
一墙之隔,就是陈小葵的房间。
而有人这些日子宛如病症和瘟疫一般,始终不放过他。
他起身开了窗户,凉凉的风吹进房间,越发使人清醒。
“……”
任免很淡的出了口气,融进这股寒气中,手上的笔跟着转了转。
他非常擅长剖析自己。
洁癖方方面面,就算学不会自我剖析,这么多年和心理医生打交道,也早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年,这样的病症从未好转,这些天却好像有了什么东西,始终在跟它较劲,也在跟自己较劲。
他不爽的时刻很多,而且越发摸不准规律。
非要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每一个场景,都跟陈小葵挂钩。
……她也真是个胡编乱造的好手,早上那一套竹马天降的说法,说的巧舌如簧,实际歪理都占齐了,怎么看也看不出写东西能那么烂。
任免注视了一会儿窗外的夜色,揉了揉额角,轻轻淡淡地嗤笑一声,冷酷地想。
还想不明白的时候,转移注意力是一个相当好的办法。
他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朋友圈是扎堆的赶作业或者户外活动,新闻播报各种国家大事,再一看淘宝,想要的模型也离开预售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