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柠终于知道原野让她晚上早点回家的原因了。
她这才回原山悦湖没多久,原野的司机就直接送他回家,连公司都没去一趟。
跟着他出差的总助都要惊讶死了,这不符合原总的作风啊,果然是结婚的男人。
可惜情况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野之所以急着完成谈判,提前一天回来,是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上面的贺柠自然笑得又美又有气质,很上相,是个白净高雅的大家闺秀。
旁边那个垂首目光钉在她身上的男人自然也不差,尤其是那种深情宠溺的眼神。
下面还有一句挑拨人心的话:
——席烨然是她的初恋喔。
这句话直接挑断了他心里的那根弦,理智与暴戾失去了平衡。
贺柠喜欢过那个席烨然,并且两个人还藕断丝连,借着同学会的名义见面。
只要想到这个,他的理智都要被恶欲战胜,难以自控。
在伦敦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总觉得一切离开自己的视线就要失控。
贺柠满心欢喜,又满心羞涩地迎接自己出差的老公回家。
结果,对方塞给她一个皇室贵族艺术品拍卖会拍下来的抱月瓶就直接去书房了。
贺柠忍了忍脾气,让家里保姆晚餐准备丰盛些。
到了饭点,又去敲原野的门。
保姆做完饭,摆好餐具就走了,到后面那幢小楼休息,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原野开门的时候,阴沉着脸,没有笑容,冷淡地让她进去了。
贺柠心虚,以为对方知道自己今天跑去打扰他父亲,牵了牵他衣角:“你怎么了?工作遇到困难?”
原野转头,眼神玩味地睨了她一眼,冷气有所收敛:“你解释解释下午我们通电话时候,你旁边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就邵其雨啊,他送我回来。”
“邵其雨,不是席烨然?”
贺柠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谁?你莫名其妙啊。”
“结婚前,我跟你交代过我的交友状况,你呢?”
他是指贺柠逼他吃榴莲那一回,而贺柠那时候只当是家族联姻,才没有那么掏心掏肺,那些委屈的事儿都要往外说。
贺柠心里有只小兔子在跳,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计较她偷查原家的事儿,反而计较席烨然这个过去式干什么。
“我就跟席烨然交往过两天。”
只要听到“交往过”,原野原本就破碎,艰难维持着的自制力一下就咔嚓一声裂开了。
比起席烨然这种心怀叵测的追求者,在她心里留过痕迹的男人更让他警惕。
“你为什么要跟他见面?”
他额头一阵阵隐痛,如果不在意哪个女人,这个毛病就不会犯。
只要上心了,被刺激了,从前脑海里刻意模糊的很多事都会涌上心头,越来越清晰。
那些执念像缠绕着的藤曼,从不肯放过他,又像阴暗森林里的苔藓,越累积越厚重,一旦爆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原野,你有病啊。”
“我就是有病。”
原野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持续不断的亲吻让贺柠的脸颊都热乎乎的,鼻息间的氧气都要断绝了。
她推了原野一下,转头:“你捏得我好痛。”
原野没停下,四处流连:“疼就对了。”
书橱的玻璃如一面镜子照见他心底压抑的那些疯狂,上面模模糊糊的影子都可以看出他们吻得有多激烈。
贺柠软着双腿,攀着他肩膀,气喘吁吁:“到,到床上去呀,不要在书房,好脏。”
她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嘤嘤咛咛地撒娇,听得原野眼睛猩红,袒露出来的侵略感像是要把贺柠生吞活剥了一样。
贺柠被生吞活剥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连动一下都浑身疼。
她动了动腿,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一片刺疼,气得只能在心里骂狗男人。
又不是一夜·情,那么激动干什么,好像做完就没明天了一样。
真当世界末日了啊。
疼得她手指尖都在发抖。
又没办法缓解,只能嘶哑着嗓子暗暗嘀咕:“狗男人,不要脸,春·药精,伟·哥转世,跟野狼一样。”
原野端着一杯温水进来,稍稍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我听见你在骂我。”
贺柠自暴自弃,缩进凉被,心脏小鼓直敲着,埋在被子里,不肯理他。
狗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不是每天晨起一杯温水吗?”
大概是真餍足了,他扶着贺柠起来,要伺候她喝水。
贺柠疼得脸都要挤成一团了,就算被小意伺候,也减不了她身上半分疼痛。
他的手一碰到贺柠,吓得她连忙闪开。
由于动作太快,一阵牵扯痛,倒在床上,滚了滚,从凉被里露出乌溜溜的一双眼睛,跟防贼似的瞪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原野端着水哄她:“再喝一口,我抱你起床吃早饭。”
这就相当于再保证,没有后续了,绝对不会再占她便宜。
贺柠将信将疑,眼珠子转了转,直觉这是个问话的好时机,错过了就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你说,盛姣姣是谁?”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原野厌恶地蹙紧眉头:“没事儿提她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提?”
他烦躁地捏捏鼻骨:“你怎么跟她有接触?”
“呵呵,人家在东京街头跟我挑衅呢,我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不是,贺柠有点回不过神,她以为是同父异母,怎么突然同母异父了,原家的事儿也太复杂了叭。
原野说完,脸色不太好,一点都不像刚被满足过,什么都好说的男人。
“你既然不喝了,我先端走。”
贺柠知道他又在逃避自己的问题,却不敢直接逼他。
“喂,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原野回身看了他一眼,卷着的衬衫袖子都一丝不苟,笑得毫无破绽:“什么?”
贺柠气得扯被子,心肝胆肺都疼起来了,暗暗咬牙,狗男人,早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哭着唱征服。
原野走了,她的一颗心也跟着他飞走了一样。
缠绵之后,竟然连句柔情蜜意的话都没听到。
贺柠气呼呼地蒙上被子,原野太气人了,她不甘心。
这人一边宠她,一边什么都不说。
她和原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心灵相通?
*
贺柠休养了两天,到哪里都需要原野抱来抱去。
他好像还蛮享受这种贺柠必须完全依靠他的感觉。
贺柠躺在床上休息,原野把工作扔了两天,总裁办那边都快疯掉了。
他在衣帽间挑衣服,准备去公司,贺柠在看矩力拍卖行那边发过来的图录。
原野拎着一件烟灰色衬衫和黑色衬衫走进来,半挑着眼尾:“柠柠,你动过我衣服?”
贺柠心虚地放下手机,转头奶凶:“你在想peach,我为什么要进你的衣帽间?”
“这两件衬衫的位置放错了。”
“什么,”贺柠哑然失声,“你是变态了吗?衬衫位置都记得那么清楚。”
原野把衬衫扔到床上,单腿跪到贺柠身边,窗外的光射进他瞳孔里,看起来竟然有一种让人惧怕的狼性和意犹未尽。
“不止这两件,有六七件衬衫位置都错了,我出差的日子,你对我的衬衫做了什么,嗯?每天挑一件宠幸?”
每天挑一件宠幸?
贺柠差点被他雷人的话噎着,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是怕你衬衫放在那落灰,让家里阿姨洗了下。”
原野捏了捏她的脸,力道温和细致,不痛不痒,清浅,却带着一丝缠绵的力道:“小撒谎精。”
在原野口中,阿宁是惹祸精,她是撒谎精。
贺柠有些赧然:“你不信算了。”
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呢,她心里早就笃定了原野非常护短,就算不爱她,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宠溺味道。
他解开睡衣扣子,开始换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贺柠连忙转头回避:“你干什么?”
“穿衣服上班,对了,我们商量一下时间。”
贺柠在床上翻来覆去扑腾:“什么时间?”
“譬如一天几次?”
“一天?”贺柠吓得往大床那边缩了缩,“这么痛,一个月一次,没得说。”
她笃定地一挥手,坚决不给原野反驳的时间。
开玩笑,以原野平时健身的力度,就知道他体内有多少精力没地发泄,坚决不能让他发泄在自己身上。
原野要是被她掌握了节奏,也不可能实控矩力集团这个庞然大物。
他天生寡情,半分不为所动,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不涉及到让他失控的人和事,平时都一副淡漠的样子。
但这事关自己性·福,必须争取:“一天三次,不能再少了。”
贺柠抓起一个靠枕扔到他身上:“什么意思,敢情我中午还要去伺候你?”
原野慢吞吞地打领带,看了她一眼,大有深意:“矩力拍卖行就在双子楼里面,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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