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和他同病相怜,时涧笑了笑也跟着坐了过去,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时原和伊宛白都没在家,阿姨给他们做了醒酒汤,两个人都喝了点之后才感觉好些。
向光霁要离开的时候时涧是和他一起出的门,向光霁问他:“你今天不是没事吗?干嘛不在家睡一天,我都想在你家睡一天。”
“你昨天不是说让我认清自己,还说要争取吗?”时涧站在门口的玄关处,他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他最近本就休息不足,再加上昨天的宿醉,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可他在笑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明亮又耀眼,带着些清爽的稚气: “所以我现在打算去争取一下。”
他说的坦然,可听闻的向光霁却睁大了眼睛:“哎呦,没想到你这么拿我的话当回事啊,完了完了我要飘了。”
“那你最好能直接飘回家,省得辛苦我家司机还要送你回去。”时涧笑着说完就率先出了门。
他来之前没联系过左西达,到了之后也没敲门,直接用密码开的门,左西达家的密码没换过,在听到门锁传来提示时,时涧说不好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时涧知道在他们上次的谈话之后,自己这样的行为冒失而唐突,而他就是故意这样冒失和唐突的,可左西达接受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阻碍。
时涧到的时候左西达没在家,于是等她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涧坦然的看着她,脸上没带笑容,但也完全没有负面情绪,就是很平淡的看着她。
“去哪儿了?”问得问题也很平淡,而且自然,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发生上次的那场谈话,依旧毫无隔阂。
“去了趟超市。”左西达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换鞋进门,然后跟着坐到了时涧对面的位置上,不问时涧怎么会突然过来,也不说他这样做是否合适。
距离他们上次的谈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左西达以为他们都已经默认了分开的现实,可时涧却又在这时突然出现,比起其它,左西达对时涧来的目的更为好奇。
“什么时候走?”依旧是时涧先提问,左西达回答:“下周六。”
“这么早?”时间有点意外,现在才刚刚八月初而已。
“我爸在名安市,想让我早点过去安顿下来也适应一下环境。”左西达如实回答,这次时涧只点了点头,屋子里也跟着重新回归到了安静的地界。
真的没多少时间了,其实在这一个月里时涧不可否认的,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时间,是在倒数计时的,他在算左西达还有多久要离开。
紧迫感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心里还有另一个念头,如果真的打算接受左西达说的,那出现在时涧心里的就应该是另一个名叫开始计时的东西,是向前进的,目的地是遗忘。
可现在的事实是时涧还是来了,就如同他出门时对向光霁说的,争取一下,为了这个倒数计时的码表,也为了他自己。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同意。”时涧没直接说是什么事,反而出说了他的期望。
左西达听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皱眉,或许是因为时涧脸上的憔悴神色,又或许,过去那一个月中所不知不觉产生的东西,在看到时涧这一刻,终于冒出了头来。
原来不一样,真的失去和人不在自己身边但知道对方心里还有你,你依旧有一个位置之间,是不一样的,而且差别很大。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没有人属于她,哪怕仅仅只是底线,也没有人为她而坚守。
所以左西达想听,她想知道,时涧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她并不孤单,又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或者,一切都还来得及。
56、新的开始 ...
时涧不知道左西达的在想些什么,所以便也不会知道,当她在客厅里看到时涧的时候,意外之后的情绪,是让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惊喜,像梅雨季节里,突然放晴的天空。
“我实话实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没考虑过爱或者不爱的问题,就觉得想和你在一起,而你也愿意那我们就在一起,这很自私我承认,而你明明谈不上爱我,却说你爱我,就为了和我在一起,这样的话,你说我们谁更渣一点?”
时涧再一次抛出疑问,左西达没反驳没质疑,也没生气没愤怒,她认真思考,然后给出真实的答案:“你只是隐瞒,但我是欺骗,程度上应该是欺骗更严重一些,所以应该是我。”
纯理性的回答,完全就是左西达一贯的风格,熟悉的感觉让时涧失笑:“或许吧,但我觉得无所谓,谁更多谁更少,赢或者是输都无所谓,我现在想问的是,我们能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时涧很直接,这就是他来的目的,他不想分开,所以他把这个选择放在左西达面前,扣动扳机的依然是她,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分开,而是为了给彼此一个新的开始。
他想和左西达在一起,这感觉十分强烈,强烈到让时涧不得不疑惑。
左西达也觉得疑惑,为自己而感觉疑惑。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之前时涧主动将他们分隔两地的感觉并不好,之后还要继续分隔两地的感觉依旧会继续不好着,她不喜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完全可以再去找到一个不用分开的人,可当她亲手切断了和时涧之前的联系之后,她很焦虑,没有半分快乐。
这是她在这一个月中发现的
所以左西达疑惑,而且这疑惑到现在也没有解答,反而更加丰富而沉重,压得她不舒服。
左西达沉默的时间有点多,但时涧不曾催促她,默认并且允许着这种沉默,直到她再开口,问的是一句:“你在美国的时候,有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
“没有,而且完全没有过类似的想法,我没想和你分开,我之前还觉得你也不会和我分开,你会理解我,我们就先暂时的分隔两地,就像是分开到不同的世界去先为自己努力一下,然后回来的时候我们依然还是我们。”
时涧没有说谎,左西达也不觉得他在说谎,这个问题就像是最后给自己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现在让她有些难受,类似疼痛的感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心上划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左西达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问,问了之后,又如何。
“我们可以不把话说死,先不做决定,但也不要接受其他人,就维持现状,等到我们都准备好了的那一天,当然也可能是彻底的分开,这样好吗。”时涧又退了一步,而这一次,左西达几乎没有犹豫,她点了点头,说:“好。”
一个星期之后左西达离开时是时涧去送的她,看着她通过安检,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时涧转身离开,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
飞机这会儿应该还没起飞,可再过一会儿,就会载着左西达离开,她会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在那里继续她的生活,而他们之间好,像也跟着被翻到了下一个篇章。
一个多月之前时涧和左西达说,如果她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时涧会回答他不知道,他觉得爱情在他那里就是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心,并没有特别强烈,可在一个月之后,有些东西似乎开始变得清明了。
时涧依旧有很多选择,就光是他回来之后,向他表示过好感的就有很多,可时涧没有完全考虑过,就是潜意识将那些人都屏蔽在外了,似乎除了那个人,就不再有其他选择。
答案已经被放在眼前,时涧总不至于蠢到到这时还看不清,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些情深不寿,那些轰轰烈烈,去歌颂去赞扬的东西,就在那里,差别只在于,他要不要走过去,将那两个字直接掀开。
可无论他是否这样做了,存在的,就是已经存在了。
名安市作为首都,在地理位置上要比南松市更北方一些,可在最近这几年全球都陷入到了变暖危机的情况下,炎炎夏日里几度的差异到了身体感受上其实并不明显,左西达有些失望,这是她对名安市的第一观感,第二观感是左景明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在她上飞机之前还说要来接他的人,两个小时之后就变了,只留下一条微信,说有要紧的时候要去趟外地,三天之后回来,给了她一个地址和一串门密码,左西达攥着这条微信,在偌大的首都机场,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意识到自己应该先去打个车。
这个过程还算顺利,左西达排队坐上了出租车,操着一口北方腔调的出租车司机很热情,帮她拿行李问她去哪里来名安市做什么,在听说了左西达是普宁市的学生之后发出了感叹,并且误会她是本科生,这和人的下意识有关,也和左西达的外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