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和你爸不是都喜欢吃这个吗。”被儿子抱在怀里的伊宛白笑得很温柔,还顺势往后面靠了一下,时涧的身高高,她的头只将将到对方的肩膀:“我儿子可真是长大了,怀抱很有安全感啊。”
“这个怀抱永远都属于你。”时涧稳稳当当的做着母亲的支撑,但伊宛白却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一边从时涧的怀里离开一边开口:“瞎说,这样以后你的女朋友要吃醋的,我很好的把你照顾长大,就很知足啦。”
“伊老师这么大度啊,谁未来要是做了你的儿媳妇可要享福喽。”时涧说的好像这事儿里没他似的,伊宛白拿了煮好的鸡蛋过来,时涧就很顺手的拿了一颗。
昨天晚上就没吃饭,这会儿确实饿了。
“可是照你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的势头,那一天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伊宛白看向靠在橱柜上两口就解决了一个鸡蛋,正打算去拿第二颗的时涧:“等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了,我一定要把你的这些事都告诉她,让你也遭点罪。”
“伊老师过分了啊,没有你这么当妈的,哪能胳膊肘往外拐呢。”时涧惊讶的看着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的伊宛白,伊宛白则一脸自然的伸手去把时涧手里的鸡蛋拿了过来:“我这个当妈的还要教你,要吃饭就好好吃,去那边坐着。”
伊宛白一会儿也要去学校,时原都会先送她然后再去公司,二十几年了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见夫妻二人的感情。
父亲是德里大学校长母亲是知名书法家的伊宛白是美院出了名的美女,父母又都是高知出身极好,追她的人数都数不过来,高门子弟也不乏,而当时时原的事业仅仅还只是刚起步,虽然长相过得去但其它硬性条件就很不够看了,别人车接车送的时候他还蹬着一辆自行车,可偏偏伊宛白就选择了这样的他,也坐过自行车后座,那时候时原就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让伊宛白吃一点苦。
他做到了,而且一直在继续着,所以有时候伊宛白也会想不通,为什么时涧的感情观会和他们做父母的有那么大差别。
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到现在,每一个女朋友他都说喜欢,可喜欢的都很短暂,还时不时的也喜欢一下别人,为此有女孩子来家里闹过,要伊宛白做主,说非时涧不嫁,伊宛白留女生吃了饭,听完了她所有的控诉,都是关于为什么时涧不能爱她更久一点。
对此伊宛白无能为力,她无法要求时涧如何,哪怕他是她的儿子,可在对待感情上,时涧有完全的自由,时原倒是时不时就要提一句,冷嘲热讽的说时涧早晚要遭报应,你不在乎感情感情就不在乎你,有你哭的那一天。
但也仅此而已了,并没有真的插手什么,只说女生找来家里打扰伊宛白的事不能再发生,而时涧倒是也真的做到了。
母子俩说着话,时原也从楼上下来了,他先在伊宛白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拦住要去给他盛粥的对方,自己去厨房盛了一碗红豆粥,眉头有点点微皱,似乎一早起来心情欠佳的样子,餐桌上的话题也和昨天晚上的事有关。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偶然事件,对方就是不想继续合作了?”昨天的事虽然暂时解决了,可时原不能不多想。
其实之前时涧在和对方接触过之后就曾经与他提过,可毕竟合作那么久了,当时时原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一个月前他们临时要求提高价格,原本说好是从明年开始变更,却又反悔,我觉得是和雷天集团早前联系过他们有关,可他们不想赔付违约金,就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逼我们先提出解约,一次不成估计还会有下一次。”
家里的餐桌不是谈论公事的地方,更何况伊宛白还在吃早餐,时涧点到为止,而时原也很在意这一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说了一句:“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回公司。”
学校和公司之间有时候是很难真正两全的,就好像今天时涧就旷课了,而且随着事情的发展又连续旷了两个多星期,幸好他之前那段时间出勤率一直不错,倒也不至于影响太大。
不过他没出现,就让学校里的一些人很失落了,往常这些和左西达是没关系的,甚至在这个学期之前她都不知道时涧是何许人也,可现在不一样了,左西达有些焦躁不安,心里揣着点东西,倒不至于完全影响全部,更像是一道题没办法继续解下去的无奈。
10、目不转睛 ...
周末左西达在去给房子办理退租的时候遇到了阻碍,租户不愿意搬走,他们新买的房子刚下钥匙,算上装修放味,之前签署的一年合同刚刚合适,再搬的话实在太麻烦,最后是中介出面帮忙协商的,左西达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多赔付他们一个月的房租,同时给他们一个月找房子的时间。
和左西达来之前预想的有差别,但也算是办完了,只需要等到一个月之后交房子,左西达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在回学校的路上接到了戈方仪的电话。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给租户留的是戈方仪的电话,这会儿可能是租户又给她打去了电话,但这其实毫无意义。
“房子是外婆留给我的。”地铁刚刚停靠,有些人下去又有些人上来,左西达坐在位置上,神色完全没有任何起伏:“我有权利支配。”
广播的声音太大,左西达没能完全听清电话那边的戈方仪说了些什么,大致是对她这样完全不和她商量就擅自做主的行为表示不满。
“没人说那房子不是你的,外婆留给你,我们也不想和你争,可当初同意租出去的也是你,这样突然反悔,很没有契约精神也让我很难做。”戈方仪似乎是来做说客的,左西达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和做法,可她不欲辩解,房子是她的,租户那边她也给予了赔付,不欠任何人的。
“我已经和对方说好了。”左西达这样说完之后,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上半年的房租应该在你那儿,记得转给我。”
“你……“戈方仪气急,却没放任自己凭情绪发泄出来,努力缓和了一下,再开口时就多了些痛心疾首:“西达,你没有以前懂事了。”
就好像这句话该是多么沉重,而左西达又该多么懊悔的因此而去反思自己的罪行一样,事实是她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倒了两趟地铁的左西达回到宿舍的时候差不多快五点了,一推开门就看到方高诗和戎颖欣背对着她排排坐,面前都放了一个发着白光的镜子,两个人的动作也很统一,都在脸上比划。
“西达回来啦,快,赶快过来加入我们。”方高诗盛情邀请,左西达没动,一旁半躺在床上的尤泽恩噗嗤一下笑了:“你打开门的方式没有不对,这是咱们温馨可爱的宿舍没错了。”
“她们在干嘛?”左西达不解,不是不懂这个行为本身,她知道她们是在化妆,可现在是下午五点。
“晚上我们酒吧有活动,时涧也去,刚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订酒,然后这俩人就疯了。”尤泽恩说完突然眼珠子一转,扑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揽住左西达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前面属于尤泽恩的镜子虽然不会发光,却还是照出了左西达苍白的脸色和半垂着的眼睛。
没精打草,丧气逼人。
“你瞅瞅你,一天天的浪费这张脸,来,看姐姐我给你施展个魔法,今天我们宿舍就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尤泽恩突然有了劲头,看她翻出自己的化妆包,左西达将目光又放在了眼前的镜子上。
时涧也会去这句话在她心里盘旋不去,她默默听着,然后伸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眼镜。
尤泽恩的酒吧换了合伙人,她一向是急性子,事情都出了也被她发现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快速找到另一个想投资的人,手续什么的昨天刚办完,今天她特意请了圈子里很火的一支地下乐队,打算热闹热闹讨个彩头。
本来也是打算邀请戎颖欣她们的,只是时涧的电话比她早了一步,戎颖欣她们三个是她少数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朋友,和她们在一起能让尤泽恩感到轻松,没有负担,她喜欢和她们相处在一起,所以就算她其实早可以搬出去自己住了,凡事也能方便不少,可还是留在了宿舍里。
酒吧里乐队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他们的忠实粉丝,都在为自己的偶像尖叫呐喊,戎颖欣她们之前完全不认识这支乐队,嘶吼的歌曲风格也是她们不太能欣赏的,就有些难以融入,最为关键的是,她们并没有看到时涧,后来干脆连尤泽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就让人很不快乐了。
不过她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左西达似乎很受欢迎。是方高诗最先发现有几个男生在偷瞄她,之后便是有人明目长大的送酒来,她们三个都不是常来酒吧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最后戎颖欣抱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想法,都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