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里面穿着白色背心,娇生惯养为所欲为的小少爷身上有数道刀疤,紧致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看得苏鸢面红耳赤,慌忙闭上了眼睛。
程昀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脸颊贴在她的小腹处嘶哑道:“现在不会不好意思了?你们大家闺秀的矜持呢?”
被他的铁臂牢牢箍着苏鸢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脸颊绯红的拧开药盖子,用指尖挑了一点均匀的涂在他的后背上,满身红肿青紫的血痕纵横交错,苏鸢看得心疼,指间的力道愈发轻柔。
程昀若非熟知苏鸢的脾气秉性大概会怀疑她是存心撩拨他的,她的指腹若有似无的在他伤痕处滑来滑去,他喉结动了动,肌肉紧绷,不耐烦道:“你会不会涂药?手劲猫似的,慢慢悠悠,什么时候才能涂完?”
苏鸢无辜的问道:“外公为何打你?”
他搂着她身体的手越来越紧,忽然一把推开她,以手抚额,眸光暗沉道:“其他的我自己涂,没给你带睡衣,你去衣柜里挑件我的衣服,去卫生间换上凑合一晚吧。”
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柔声道:“我穿身上这件可以。”
程昀不耐烦道:“让你去你就去。”
苏鸢拉开衣柜随便拿了一件最边侧的灰白色长袖T恤默默走到卫生间去洗漱,程昀手忙脚乱摸到床头柜上有关建筑学各种数据分析的书,看了一分钟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他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看得见又不能碰,明明他们……
他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水润了润喉,干涩的喉头稍稍舒服了一点。苏鸢别扭的穿着他根本没有穿过的长袖T恤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袖口挽了好几道,领口太大,削肩半露不露,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手指紧攥着及膝的下摆,有种禁欲的魅惑。
这……这不算诱惑吗?真当他是吃素的?她……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
程昀深呼吸了几口气,低头继续看枯燥乏味的理论数据,苏鸢缓慢的挪到床前,他头也未抬:“折腾了一天你不累啊?上来躺着。”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苏鸢怯怯挨着床畔坐下, 脱下拖鞋盖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两米宽的床她仅仅占了小小的一点,蜷缩在床脚显得有些可怜, 俩人之间的距离再睡一个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程昀看着好笑, 自动往她身边凑了凑:“再往外挪就掉下去了, 别怕别怕, 我教给你看书。”
他嘴上对她长长的头发嫌弃的要命,每次又忍不住想去碰一碰, 他顺了顺那似乎顺不到尽头的头发,在她身后垫了两个靠枕,关了吊灯只开了床头的台灯。教不教的好是另外一回事,该有的氛围应该有,这是对教学最起码的尊重。
建筑学的书上多得是阿拉伯数字, 程昀并不是一个好老师,系统的讲解了一下数学这门科目, 接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吐槽数学如何如何变态。
苏鸢聪慧,自发的把这些神奇的数字与账目核算相关联,听得并没有很费劲。
她掩口打了一个哈欠,程昀合上书:“像你这种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 课后是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的。行了, 睡吧,明天大年三十,估计有的忙。”
苏鸢偏头:“我看着你睡。”
程昀看了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半:“我和朋友组队打会游戏, 你先睡。”
他把厚厚的书扔到地板上, 划开手机里面有无数条未读消息。
他本来打算今天亲自视察GX,给他们开个年终总结会, 消息都下达了他又没去,吴淞都快急疯了,这位大少爷办事总是这么不着调。
程昀给吴淞回了一通电话,额外加了一笔奖金以作安抚,瞬时他在吴淞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起来,交代完工作放假事宜,他挂断电话看到苏鸢眼睫轻颤并没有睡着。
“睡不着啊。”他隔着被子拍了拍她,“难不成你还要听睡前故事?你可真麻烦,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讲一个吧,美人鱼的故事行不行?”
小女孩爱听的童话故事他也就知道那么几个,白雪公主、灰姑娘、美人鱼,都是他陪江昭昭看得迪斯尼动画。
“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她留着金色的长头发,比姐姐们都漂亮,她最喜欢听姐姐们说许多海面上的新鲜事……”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柔,有人陪着,有温度的感觉可真好,苏鸢只听了一个开头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之中她感觉程昀隔着棉被把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温柔道:“晚安。”
苏鸢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她睡眼惺忪的偏头正对上程昀的睡颜,剑眉凌厉,鼻梁高挺,卸下所有防备的模样温顺无害,真好看。
她掀开棉被起身,轻手轻脚的去卫生间换好衣服,用梳子梳通头发编了一根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身前。
客厅里很安静,许诺在木质地板上铺了瑜伽垫专心致志的做瑜伽,亚麻色卷发随意挽了个丸子头,穿着黑色紧身衣,灰色宽松长裤,额前渗出一层晶莹的汗珠。
“过了十二点外面就开始放鞭炮,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莞莞,你听到外面鞭炮响了吗?是不是被吵醒的?”
苏鸢递给她热毛巾擦汗:“还好,不吵。”
许诺笔直的长腿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利落的站起:“小少爷还没有醒?”
“他身体不适,宜休息。”
“也是,我们小少爷身娇肉贵,被蚊子叮个包都能哀嚎大半天。”许诺喝了一杯白开水笑着问道,“莞莞,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是中文系毕业的吗?”
苏鸢胡乱应了,心下一沉,她每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短时间内无法学会这里的语言只能刻意模仿他们的说话方式,眼下看来收效甚微。
阳光晴好,外面的雪还没有化完,叶子青在院外剪了几枝腊梅走进来打了一个哆嗦:“外面真冷,你们出去一定要穿厚一点。”
“妈,月白应该快晨跑回来了,准备开饭吧。”
叶子青把粗陶罐中的情人草丢入垃圾桶,抬眸看到半闭着眼睛满脸不耐烦下楼的的程昀意外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小少爷七点就起床了。”
程昀打了一个哈欠:“不就是过个年吗,有什么可高兴的,真被外面的鞭炮吵死了,从十二点吵到现在,还有完没完了?”
叶子青瞪了他一眼:“大过年说什么死啊活得,不吉利。”
“外公呢?”
“昨晚在书房和远岱聊到凌晨两点,这会子才睡熟。”
程昀歪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老爷子睡眠质量差眼睛又不好,他又不是不知道。”
苏鸢单手把陶罐抱到茶几上,用花剪修剪桌上的腊梅花枝,她右手使不上力气,剪了好久枝干上满是深深浅浅的切痕也没有把主枝多余的部分完完全全的剪下来。
程昀从她手中抽出梅花枝,把手伸到她面前勾了勾食指,苏鸢褪下手指上的花剪递了过去,他咔嚓一声直接就把尾端剪了下来:“还剪哪里?你指,我剪,指精确点,剪坏了我可不负责,老爷子可宝贝院子里的这棵腊梅花树了。”
“这,还有这。”
苏鸢指尖点了点,程昀咔擦咔擦剪的干脆利落,一时得了趣味,剪的有点上瘾,待被苏鸢止住动作时,薄唇紧抿,颇有点不高兴的意味:“宝贝,你昨晚睡觉怎么老往我怀里滚?我后半夜都不忍推拒了,怕你醒来会哭。”
苏鸢把修剪好的梅花枝一一插进蓄满水的陶罐,没有表情道:“我没有。”
他歪头与她四目相对,挑眉道:“没有什么?没有投怀送抱,还是没有哭?”
“都没有。”
程昀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我有证据,你来看看。”
照片中苏鸢阖着眼睛睡得很熟,程昀轻托着她的头略微侧脸对着镜头,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不太好。
“研究真假也不需要盯着手机看这么久,这就是昨晚拍的,你看这里有显示时间?”
苏鸢指了指手机屏幕:“这个照片和相册里的有所不同,无形无影。”
他还没有向苏鸢介绍过手机的强大功能,小美人这几天有所长进啊,看到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都能心平气和提出不同意见:“很厉害啊,都知道这是照片了。过来,我用手机给你拍一张。”
苏鸢如临大敌:“不……不需要吧。”
“怎么?拍照也需要我陪着你啊,你真是太粘人了。”程昀举起手机用他的直男审美调了调角度,“对着镜头笑一个。”
苏鸢配合着笑了笑,程昀连拍了好几张,低头准备加滤镜修照片,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简直不用修图好吗?
早餐十分丰盛,程昀恹恹的瘫在椅子上不住的打哈欠:“过个年都不让人睡觉了,明年我还是回法国比较好。”
叶子青道:“这话可别让老爷子听到,他嘴上不说,年年都盼着你回来。乖,吃完饭你们去把春联贴上。”
程昀冷笑:“不去!一点也不符合我的身份。”
许诺说:“怎么能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去贴春联呢?”
江远岱穿着家居服满脸疲惫的坐在空着的座位上:“一会我去贴。”
“那个什么什么重大案子不是有线索了吗?伟大的人民警察不去提审嫌疑犯,反倒有时间回家贴春联,真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