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瑜黑人问号脸,是在拆她的台吗?
傅柏业嘴角微扬:“那太太怎么看的电视?”
“太太没打开过电视。”
苏温瑜肯定,这就是在拆她的台,她前一刻才说过电视不好看,这会儿就说她连电视都没打开过。
傅柏业挥了挥手让她下去,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明显。
苏温瑜气恼,面露愠色:“没遥控,电视机上还有按键呢。”
“我没发表什么意见。”
嘴里没说,心里就是在笑话她。
苏温瑜气呼呼地站起身:“电视留着给你看吧。”
一想到待会儿到了楼上又要面对那极大的诱惑,苏温瑜心里暗暗叫苦。
傅柏业这个奸诈商人,太懂得把握人心了。
只是当苏温瑜推开门,那本该放着礼盒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她仿佛不相信眼前的这幕惊人景象,双眸闭上又睁开,礼盒依然没有凭空出现。
她迅速跑过去检查那块地方,自己用惯了的梳妆台,根本没有机关可言,饶是砸了这张梳妆台,损失的也只有她心爱的护肤品跟化妆品。
所以礼盒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傅柏业给收回去了。
惨绝人寰。
又一次失之交臂。
傅柏业他大爷的,本来她还没这么耿耿于怀,偏偏又要在她眼前晃了下。
仿佛在说“这次你还是不要啊,那我只能收回了。”
故意耍着她玩吧,要是诚心想给,就该软声细语地求她收下才是。
苏温瑜忿忿不平地想。
没多久,傅柏业泰然自若地回到房间。
苏温瑜坐在床上看电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看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
傅柏业躺进被窝里,也陪着她一起看,只是这人笑点高得离奇,全程淡定,能把如此好笑的综艺节目看成古板沉闷的学术理论。
实在没劲。
苏温瑜将遥控递给他:“我要睡了,你要看吗?”
“一起睡。”
“一起睡”这三个让她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她拢了拢睡衣的前襟,背对着傅柏业躺下。
房间的灯光完全暗下来后,苏温瑜就感觉到了身后那股炙热的视线,好比夜深人静的森林,被一只双眼泛着绿光的饿狼窥视般,周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她以为傅柏业想做些什么的时候,饱含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将丝巾放入你的衣帽间了,卡在你的卡包里。”
“听过强买强卖的,没见过强行送礼物的。”
“乐不乐意?事不过三,再不收我扔了。”
别以为这样,她会投怀送抱。
“对不起。”
昏暗的房间静寂无声,忽然响起傅柏业低沉的歉意,苏温瑜身躯一僵,心里的不平忽然开始释怀了,胸口没再堵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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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苏温瑜再次接到苏鸿儒气急败坏的电话,是在君诚跟华悦的签约仪式上。
为了凸显双方合作的诚意,此次的签约仪式由傅柏业跟顾之岑亲自到场,这二位可谓是温城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在短短几年间扶摇直上,成了最得罪不得的人物。
全温城知名不知名的媒体悉数到场,几大网络平台全在直播这场签约仪式。
苏温瑜也碰巧看见了,就在傅柏业跟顾之岑签字之时,手机响了起来。
沈幼琪的回国,让苏温瑜消弭了不少负面情绪,连带的也忘记了苏鸿儒此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直到看见这场签约仪式,她才记起来,而苏鸿儒的电话此时打来,是为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妈妈的花圃了?!”
果然,刚接起电话,便是苏鸿儒赤|裸裸的威胁。
“傅柏业跟顾之岑的合作势在必行,你我都阻止不了。”苏温瑜尽量平和地说道。
“在我面前耍花腔?你还太嫩了!不说柏业,顾之岑这些年找沈家那位都找疯了,现在她回来,只要她一开口,顾之岑将家业双手奉上都愿意,而她跟你是最好的朋友,你要她帮忙,她铁定二话不说,恐怕你根本连口都还没开吧?”
苏温瑜神色倦怠,并没反驳,她的确是没跟傅柏业提过,也没跟沈幼琪抱怨过,可是又如何?她并不是他的牵线娃娃,由着他的指令做事。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妈妈的花圃也没什么好维护的哦。”
苏温瑜明眸睁大,喘息不稳,半晌才平静下来说道:“这项合作我没办法,我会跟傅柏业开口,有别的项目优先交给苏氏,你别动我妈妈的花圃。”
“别的项目?什么项目能比得上这个?公司即将上市,要是这项合作能实行,那会是多利好的消息,你说得轻巧。”
“这么多媒体看着他们签约的,现在反悔得了?!”苏温瑜愠怒喝道。
“你如果肯早点开这个口,会有今天的签约仪式吗?!”苏鸿儒同样大声吼道,语气中全是责怪。
苏温瑜如同深陷泥沼般,垂死挣扎依然被往下拖,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
说到最后自然又是不欢而散。
花圃是苏鸿儒现在唯一能把控她的东西,苏温瑜不相信苏鸿儒当真能毁了,可为了以防万一,她依然让人看紧了花圃,如有异动立刻通知她。
一直到深夜,苏温瑜那股不安的情绪还在发酵,在床上辗转难眠。
今天君诚跟华悦的合作案正式启动,晚上有庆功宴,傅柏业打过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去。
意识到今天会有不少媒体在场,而且因为苏鸿儒的电话,她心情不佳,就拒绝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她一人,只觉得萧条落寞。
****
直到凌晨两点,傅柏业才到家。
看见房间的灯光还亮着,他略显诧异,推门进来,就见苏温瑜蜷缩在一角。
她睡觉时似乎特别缺乏安全感,要么抱着东西睡,要么就这么缩成虾米状。
傅柏业坐在床沿边,深邃的眼眸倒影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白嫩的脸颊,却发现了她眼角未干涸的泪痕。
那浓密的长睫微微一动,就像一把小扇子刷在傅柏业的心尖上,带了一点点不舒服的酥麻,他忍不住锁紧眉头,试探性地问道:“没睡?”
睫毛颤动得更为厉害,然后双眸才缓缓睁开,雾气氤氲,即使有心隐藏,依然能在她眼里看出无助跟迷惘。
傅柏业并不喜欢看见这模样的她,会让他莫名的烦躁。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苏温瑜哽咽地问道。
“两点了,还早?发生什么事情了?”傅柏业沉沉地问道。
瞧她问的什么鬼问题,只是不愿被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而已,说话前就没经大脑。
苏温瑜抿着嘴巴没讲话,明明浑身都透露着脆弱的气息,依然倔强强忍。
傅柏业微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起来。
近在咫尺的俊脸让苏温瑜无措了片刻,两人除了床笫之间有过亲密关系,极少会出现如同此刻这般暧昧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在灯光的映衬下,她在傅柏业的眸底看见了一种叫温柔的情感,苏温瑜愣怔地望着他。
“就算你不说,我想知道,依然有办法。”
苏温瑜挪了几下,跟傅柏业拉开了些许距离,那样的范围会令她有所迷失。
她屈膝抱住自己,神色哀婉地说道:“刚刚我接到电话,我妈的花圃没了。”
她讲得十分平静,却让傅柏业觉得她在肝肠寸断,花圃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苏温瑜的妈妈是有名的插花大师,从小就给苏温瑜灌输花卉知识,她记事以来就几乎天天泡在花圃里,只闻花香便能识花,不过她跟她妈妈的兴趣方向不同,想做的是调香师。
花圃不仅是童年记忆,是梦想乐园,更是她跟母亲最温馨的时光。
“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以为我能守住花圃,结果还是不行,之前他们次次用这个逼迫我,现在终于也算是解脱了。”
“苏家。”傅柏业冷声说道,周遭的空气立刻变得凌冽起来。
“傅柏业,我很难受。”苏温瑜抬起头,空洞的双眼泪水潸然而下,面容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病患,因为悲伤,整个人还在无意识地发抖。
傅柏业上前拥住她,手臂却不敢施力,深怕力道太重而会揉碎她般。
苏温瑜伸出双手圈住傅柏业,在这样一个悲伤难过的夜晚,身旁有人陪伴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似乎并不赖。
傅柏业轻缓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声调同样温柔:“睡一觉会好点的。”
他的话就像有魔法似的,让苏温瑜乖乖地阖上了双眸。
本来接到电话时,苏温瑜是想直接赶去花圃的,可是电话那头说花圃已经被夷为平地,是趁着半夜他们睡觉时,两辆挖掘机直接过来碾过,而且指挥的人只说照吩咐办事,其他一律不管,他们还带了护卫来,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