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邢小娟这一闹腾,两个人就谁也别想睡了,左卫国可不敢再被邢小娟这样闹一次。
“你是准备去家,还是去回收站。”等邢小娟穿好衣服过来,左卫国已经坐在堂屋里等着她了。
竟是一刻,也要迫不急待地赶她走了吗?
邢小娟不肯走,她一句话也不说就回了自己房间,躺回床上就开始痛哭,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县城里,左父和杨秀芬也睡不着。
“你说,卫国能把邢小娟弄走吗?月妮儿那事,真是邢小娟故意的,她怎么那么狠心呢?”杨秀芬推了推旁边的左父。
这一晚上,也没听左父打过一声鼾,也没有翻过身,杨秀芬就知道,他应该也是睡不着。
左父怕吵着杨秀芬,一直忍着没动也没做声,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我看只怕是。”
老两口同时都默不做声起来,心里有着庆幸的同时,也想到了镇上的老会计那里。
那是真的被邢小娟害到了家破人亡啊!
左父陪着左卫国去的那边,看到了不过短短两年就已经仿若风烛残年的老会计老两口,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邢小娟入狱的时候,他们也怨过,但是再怨,看着他们那凄惨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不至于啊!
你要是真的冤屈,真憋着气,门当门锣对锣地找上门去,打也好砸也好,也好过这么不声不响了,毁了好些人的一辈子。
邢小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光是想想,骨头里都要冒冷气。
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这么久,邢小娟从来没有表现过分毫,有时候她在家,听到街坊邻居提起这事,也全然漠不关已的样子。
太能装了。
左父和杨秀芬都不知道,表现在他们面前那个乖巧懂事的邢小娟,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如果是装的,那就太可怕了。
他们两老匆匆住到县城来,要借亲家的房子,这事自然没法瞒。
自从小月妮出事后,沈家一家人就搬到了法院的家属院那边去了。
沈父在法院工作,是有分家属房的,不过因为是不到三十坪的筒子楼,一般只用做沈父偶尔休息时用。
左欢现在有些杯弓蛇影,为了安她的心,沈续把那套房改装了一下,一家人全搬到那边去了。
第二天邢小娟哭得找上门的时候,左欢正给两老送些沈父单位发的水果过来。
看到邢小娟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上前就想动手揍,杨秀芬赶紧把人拉住,这邢小娟要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
做下了这么些坏事,是应该打,但是万一打了,邢小娟心存恨意蓄意报复怎么办?
“别别别,你弟说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忍忍啊,反正那天也打了。”杨秀芬是一万个怕一双儿女出事,拉着左欢在她耳边悄悄说。
这话她还不敢让邢小娟听到。
左卫国的意思,就是尽量和平解决,不然以后光防着邢小娟也是够呛。
左欢瞪着邢小娟,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但邢小娟压根就没注意到左欢的神色,而是因为杨秀芬的动作惊喜了一下。
“妈,妈,你劝劝卫国吧,我不离婚。”邢小娟扑过去,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左卫国孝顺,上辈子除了为了她忤逆父母,就再没有不顺着父母的时候,邢小娟想着,只要杨秀芬她们不同意,她们肯定分不了。
邢小娟不想分,分了她怎么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管的滋味(四更)
把两个小家伙都哄睡了,娄燕妮才轻手轻脚地坐在桌前,给韩凛写信。
夫妻俩个到现在,也一直坚持着多写信的好习惯,不过生了孩子后,娄燕妮比先前寄得少了很多,多是韩凛的信都来了两三封,娄燕妮才会回一封过去。
但娄燕妮的信一般都很厚,信里满是两个小家伙的趣事,大概在妈妈眼里,孩子无论干什么都是有趣的,哪怕只是无意识的咧一次嘴,或是突然吹出个泡泡来。
顺便把韩卓来的了事,娄燕妮也给韩凛说了一下。
韩卓刚开始来,是挺调皮的,还想出去跟街道上的那些无业青年混,就连韩父出马,也有些管不住,他在韩父面前老老实实的,背过身就跑了。
还威胁家里的人,不许跟韩父告状,娄燕妮开始不管韩卓的事。
直到放学回家,遇到他在街道口跟几个青年抽烟,还起着哄调戏她跟另外的同学后,回家立马就把这事跟韩父说了。
然后非常无意地顺嘴提了一句,棍棒底下出孝子,要走歪路就得好好揍一顿,揍到记事才行,韩父想揍舍不得揍,怕给揍坏了,跟娄燕妮仔细讨论过后,当天晚上,韩卓的屁股就开了花。
打孩子是有技巧的,不能生打,要么揍手板心,要么揍屁股,像什么打脸,生起气来用皮带抽,或者用脚踹的,是绝对!绝对!不可行的。
打之前,还得让孩子自己去找根使得顺手的笤帚来,这是威慑。
有时候有了这个威慑,都不用后头的招了,不过韩卓不相信他爸会打他,从小到大,不管他怎么皮,就没人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他嘻皮笑脸地挑了根看上去最粗,打人最好使的棍子给韩父,但韩卓没想到,他真的被打了,还是被打得极惨烈的那一种。
还没有一个人求情,他嫂子就冷着脸在一边看着。
韩卓其实就是被宠坏了,打过一顿后,立马就收敛了,也不敢再惹娄燕妮了,什么饭桌上抢凳子,打扫完卫生又丢一地壳的事,再也不敢做了。
万一他嫂子,又唆使他爸揍他怎么办!
韩卓老实下来,认认真真念书,有时候学累了出来,还能帮着阿姨干点活,或者陪韩父坐公交车去小公园里走走,也会笨手笨脚地抱着听话或者懂事在院子里转一转。
对娄燕妮也不再是那谁那谁是叫唤,会老老实实喊嫂子。
总而言之,韩卓的改变是巨大的,韩父是老怀欣慰,每每想起,都差点老泪纵横。
一边写,脸上边带着笑意,写到有意思的地方,娄燕妮也会忍不住噗哧一笑,也期待着韩凛看到会被逗乐,她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刻,可以一点点地把自己的生活和孩子的点滴告诉给远在驻地的韩凛。
写完长长的一封信,娄燕妮封好夹在书里,准备明天上学顺便寄了,便拧灭了台灯,准备睡觉。
而一院之隔的韩卓,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因为小测验考砸了,现在韩父是顶着爆血管的危险,天天盯着他学习。
那个过程,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尤其是看着对面的台灯灭了的时候,他心里更是怨念。
现在韩卓都有些后悔,自己在京城时怎么不好好学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大嫂那么厉害,大嫂的弟弟妹妹,也那么厉害。
先前他妈对他的标准,就是能考个大专就成,现在倒好,他爸直接让他向嫂子姐弟三个看齐,考大学。
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以前韩卓觉得自己脑子特别聪明,被一些狐朋狗友捧得老天第一,老子第二,到了韩父这边来,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智商的碾压。
但凡他不会的题,到了他嫂子手里,用不了两分钟,刷刷就解出了答案,就是吧,他嫂子不太会讲题。
他根本就听不懂!
“这是这样啊,你为什么就听不懂呢?”娄燕妮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教学能力,她觉得她挺会说题的,像是双胞胎,基本上她一说,他们就知道了。
娄燕妮已经忘了,有时候她解出来的对题,讲给双胞胎会说服不了他们,还是他们之后问老师,才确定自己错了。
听了娄燕妮的话,韩父越发觉得韩卓脑子不开窍,每天逼着他学习到深夜。
“……”不信邪的韩卓,趁着娄燕妮周末,直接领了辅导班的几个同学来。
找娄燕妮讲题。
还好他没缺心眼到,专领男同学来,不然韩凛能直接赶过来,先把他灭一顿,再打包送回京城去。
他找来的三人里,一个是班上的女学霸,特别厉害,但是一考试就紧张的那种。
一个是成绩中不溜,跟他差不多的。
最后一个是班上吊车尾,和他一样被家里逼着学习的。
娄燕妮对给人当老师挺习惯的,以前双胞胎学习的时候,她也经常陪着,不会的也能跟他们讲一讲。
“原来是这样,谢谢燕妮同志。”女学霸。
“……”中不溜、吊车尾、韩卓,三人齐齐摇头,不懂。
娄燕妮觉得自己讲得深入浅出,明了透彻,女学霸觉得确实讲得好,一听就明白了,韩卓觉得,其实没什么理由,就是他们蠢而已。
所以之后,韩卓不懂的题,都尽量在学校里问完老师,这样娄燕妮查完他的作业,就不会再抓着他讲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