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攸宁丢了,他们正大动干戈的寻人呢,不知是真是假。”
安茴儿绕了绕手绢,邵攸宁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她这,“邵攸宁,他得罪了很多人吗?”
“原来凭借他的身份就招人嫉妒,况且恃宠而骄的招惹了一群人。”
“他不是持宠而娇的人。”
安茴儿语气坚定,带着几分辩护的意思。
宋陌之没有言语,他虽然和邵攸宁接触不多,可却认同安茴儿的话。
“那你如今……”
“现在京师过些时候吧,正好绣坊刚刚开业需要照应。”
“可要一起用饭?”
安茴儿看了一眼里屋,“不了,你和朋友一起吧,我不认识他们难免拘束。”
宋陌之礼貌的笑了笑,安茴儿以往大多愿意去认识一些人的,说是可以长些见识,今日倒怪异的很。
“也好,小安乐少了你可不成。”
安茴儿长舒一口气,进屋见露出半个脑袋的人见到他兀的藏到了床下,不由得好笑,“看到你了,快出来。”
邵攸宁出来很费力,安茴儿心中不由自责,扶着邵攸宁,“朝床底去做什么?”
“刚刚那个哥哥是谁?”
纯净的眸子不带有一丝杂念,语气柔和。
安茴儿掸了掸邵攸宁衣衫上的尘土,“你瞧见了?”
邵攸宁点了点头,“他也要一起玩躲猫猫吗?”
“不玩,他走了,饿了没?”
“饿了。”
安茴儿看了一眼邵攸宁的腿,“在这等我。”
邵攸宁拉着安茴儿的胳膊,模样乖顺,“我也要去。”踌躇下安茴儿拍了拍那微凉的手 ,“乖乖在这等我,这腿要好生养着才是。”
“不要,你定是要丢下我。”
清明的眼神暗淡,这副模样似曾相识,安茴儿将邵攸宁扶到床旁,“没有,只是你不能不爱护自个身子。”
“那我乖乖呆在床上,茴儿不许跟别人走。”
安茴儿哑然失笑,难不成刚刚他是怕她跟宋陌之走了?
安茴儿抿着嘴,笑意隐忍,“知道了。”
“我想和小安乐玩。”
邵攸宁露出粲然的笑,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着,黑色的眼仁里全是安茴儿,粉白的唇漾起好看的弧度。
邵攸宁这副乖巧的模样真想让人□□一番。
安茴儿被看的脸红心跳的,连忙的背过身去,“我去让丫鬟给你抱来,她性子难的很,到时候可不许扔给我。”
说完就匆匆离去。
安茴儿想起了宋陌之的话,邵攸宁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要回去的好,免得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公子,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德芳不禁纳闷,这才刚刚到集市怎的又回来了。
“这家的桂花糕好吃,带给茴儿尝尝鲜,他们吃酒晚一会儿半会也无碍。”
德芳闭了嘴,公子对小姐那真是顶好的,即便是兄妹怕也没有几个是这样上心的,何况不是亲的。
刚刚到门侧,屋中的笑语便传了出来,像是两个孩子的玩闹声,怀疑的进了里屋。
青色的衣衫,头上只用一根青色的缎子绑着,许是玩的开了,额前落下许多碎发,还有那极为不和谐的腿,刺眼的很。
“邵攸宁!放开安乐。”
邵攸宁将安乐搂在怀中,脸上露出敌意,“不给,你不许过来!”
“邵攸宁,你可真狠,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
“茴儿是不会跟你走的,别妄想用孩子去威胁她。”
一旁的小厮得到了宋陌之的眼神,抱住了邵攸宁,宋陌之趁势将孩子夺了过来,邵攸宁反抗着,因为两条腿都受伤了,被小厮压在了地上。
安茴儿听到了动静连忙赶来,孩子在宋陌之怀中哭的厉害,邵攸宁腿上也冒出了血色。
“放开他。”
“茴儿,他想对孩子图谋不轨。”
安茴儿知道宋陌之是误会了,心中却忍不住心疼地上的人。
“大哥,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一旁的小厮自觉的退了出去,安茴儿将邵攸宁扶起,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宋陌之眼睛微眯,“茴儿早就知道他来了。”
“他如今心性不过一个孩童,加上他若回去指不定就被人害死了,我这才收留了他。”
宋陌之死死的盯着邵攸宁,试图从那无辜的眼神中看出刚刚的敌意,“他在这多久了?”
“三天。”
“所以刚刚茴儿拒绝和我出去,只是为了他?”
安茴儿心中很愧疚,宋陌之一直全心全意的帮她,自己却拖了后腿。
“坏人!”
邵攸宁拿过一旁的茶杯直接砸到宋陌之身上 ,茶杯滚落,宋陌之没动一下一直看着安茴儿。
“茴儿就这样被他骗了吗?口口说的和离也忘了?只因邵攸宁态度稍稍变了,你那些决心都溃不成军?”
邵攸宁低着头往安茴儿身后藏去,时不时的偷瞄着安茴儿表情,手不安的拉着安茴儿的衣袖。
“茴儿打算如何?”
“大哥,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
安茴儿很感激宋陌之帮她的一切,可这样激烈的态度让她很不适。
良久。
“此后,我们不再相欠,我欠你的还清了。”
宋陌之冷笑着,“让你嫁给他是我的错,我想将你拉回来,可是真是白操心。”
宋陌之走了,走的决然,安茴儿的胳膊被邵攸宁拉住了,楚楚可怜的眼神下安茴儿到底还是留下了。
第69章
“姐姐,疼。”
邵攸宁指着血渍浸出的腿,分散了安茴儿的注意力。
“还有旁的地方受伤吧?”
邵攸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白皙的手上破了了皮,血丝缓缓的往外浸,眼睛眨了眨,一脸歉意,邵攸宁手生的好,手面上卷起的一层皮很是显眼。
“我去拿药酒,在这等我。”
安茴儿出来时只能看到宋陌之的背影,心中堵堵的,说不出的难受。
“公子,我们…”
“将京师绣坊的地契给她,以后无需管她。”
“公子,宋家虽说家大业大,可当您离开县城时根基已经有所损伤,如今那二老还虎视眈眈呢,您不能这样。”
“公子,您做了那些年生意,怎的还意气用事上了。”
安茴儿开的绣坊算是给他生意开了新的格局,他素来做的是绸缎茶叶生意,却一直只贩不卖,就是卖也只是在县城开了几间铺子,成不了大气候。
如今这绸缎成了衣裳,绣了花色,在红城已经有所小成,若是再过几年,这皇城定会有他的立脚地。
宋陌之不知自己刚刚为何那样生气,他性子素来平稳,就是母亲刚刚离世,他父亲迎娶新夫人时他也没有这样过。
“他们如何了?”
小厮见宋陌之面色严肃处带着嘲讽就知说的是老爷他们,“有人定期送饭,颐享天年,外头不会说什么的。”
“看好了,他们素来不会安分。”
“公子,邵攸宁那儿?”
宋陌之素来清冷,一身黑衣拒人千里,不苟言笑的面容让人肃然起敬,也让人忽视了年龄,抿着的嘴蹦还是出了不情愿的话,“她想留他,依着她就是,与我何干。”
“备马,我们去拜访一下祈王爷。”
热气氤氲,一盆血水在铜色的盆中。
“姐姐,那个哥哥好坏!”
湿漉漉的眼睛里还闪着水光,说着就扑到了安茴儿怀中,安茴儿措手不及,手不知该放哪儿。
“你…你起来,我给你上药。”
邵攸宁像是没听见一样,抱着安茴儿的手没松一点。
“姐姐,我背上也疼。”
她一进门就看到邵攸宁趴在地上,不知道大哥动手重不重,他本就有伤那里受的住。
安茴儿扯了扯邵攸宁的衣裳,“退下衣裳我瞧瞧。”
狰狞的疤痕在背上很明显,疤痕的颜色已经变深,应是很早以前的,心尖一颤,一种叫心疼的情绪溢出。
“这是怎么伤的?”
温热的手轻抚着狰狞的疤,邵攸宁不由得身子一紧。
这是一年前差点丧命时留下的,也是太后故意打的。
邵攸宁自病后意识一直很乱,这些天也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刚刚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才渐渐清明。
安茴儿的选择让他心情大好,加上知道安乐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心中那份怨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老妖婆打的。”
略显低哑的声音让安茴儿心中一惊,眼眶中充溢着泪水的人映入眼帘,安茴儿不由得笑自己愈发爱瞎想了。
衣衫已经脱完了,当真是坦荡荡,安茴儿摸了摸发热的脸,一本正经的将裤子盖到邵攸宁的腿上,“先盖好。”
安茴儿草草的将上衣给邵攸宁穿上,伤是旧伤,再涂也没用,刚刚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傻乎乎的看了老久。
下身衣裳那处孑然独立,安茴儿尽量保持了了冷静的上药,当打完最后一个结时,安茴儿清了嗓子装作若无其事,“自己把衣裳穿好。”
微凉的手握住了安茴儿,“茴儿,我难受。”
情急慌乱,安茴儿也没在意邵攸宁叫的什么,只想将自己的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