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伸手搂住简洛书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师姐,刚才你说你见鬼了?”
简洛书纠结地皱了皱鼻子:“一个刚死了三个月的男鬼,不过你不用怕,那个男鬼不伤人,他只是来寻求帮助的。我听说他话里的意思师父以前就经常接这样的活……”说到这,简洛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脸狐疑地看着秦思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怎么我一和你说我见鬼了,你就猜到是我玉环碎了呢?思源,你和师父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秦思源有些心虚地往旁边瞟了一下,他们师徒两人一直瞒着简洛书那个世界的事情,现在师父不在了,秦思源可不想一个人背这个锅。起码现在,他乖乖师弟的人设绝对不能崩!
“没有啊!”秦思源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就是师父临去前和我说过一些话,奇奇怪怪的,好像说什么师姐继承道观以后玉环就会碎,然后就能见鬼了。”他挠了挠头发,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当时师父病的很重,我以为他说胡话呢。”
简洛书闻言点了点头,别说师弟了,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走吧,我们回道观。”简洛书一转身握住了秦思源的手:“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那个男鬼,要是能看到你别害怕,我看他还挺有礼貌的。”
秦思源一垂眼视线落到两人紧握的双手上,乖乖地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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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寞蹲在寮房的院子里魂不守舍地转着圈,等了足足三个月,他实在是等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咯吱……”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意识到简洛书回来了,林寞一转身飘到了门口,还没等说话整个魂魄就凝固在了空中。
他看着简洛书身边的男孩子,一米八几的个头,瘦瘦高高的,大长腿都快长到他腰那了,标准的就像模特一样的身材,可偏偏长了可以堪称漂亮的容貌。只见那男孩子脸上挂着牲畜无害的乖巧笑容,可那眼睛只淡淡地往他身上一扫,林寞就感觉到一种即将魂飞魄散的恐慌感。
林寞觉得自己当鬼以后别的天分没发掘出来,就是直觉特别准,眼前这个男人估计伸一个指头一个手指头就能按死他。
简洛书看了看一脸僵硬的林寞,转头悄声问秦思源:“师弟,那个男鬼就在这,你能看见他吗?”
林寞听见这话险些哭出来,姑奶奶,能别让你师弟看我行吗?我刚死不久,真的不想魂飞魄散!
看着林寞浑身打哆嗦的模样,秦思源眼睛朝他微微地眯了一下,林寞感受到威胁立马连哆嗦都不敢哆嗦了,视死如归的站的笔直。
秦思源低头把手腕上一个系着铜钱的红绳解了下来,这才做出刚见到林寞的样子,有些讶然地张大了嘴:“居然还真有鬼!”
林寞:你装,你再装,就你身上那阴煞之气都快和鬼王媲美了,还说自己没见过鬼。
简洛书握住了秦思源的手,安抚地说道:“你别怕,林寞不是恶鬼,他是来委托的。”
秦思源任由简洛书握着他的手,乖乖巧巧地说道:“我不害怕,我说过的,我会保护师姐。”
林寞:大佬,你在说害怕这两个字的时候不脸红吗???
林寞心里控制不住地吐槽,可面上老老实实的连动都不敢动,直到简洛书安抚完师弟转过头来才发现他的不对:“林寞,你怎么好像很害怕似的?”
面对腹黑大佬的威胁眼神,林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是激动的!”
简洛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椅说道:“一起到那坐坐,我们商量一下你的业务该怎么办。说实话,以前我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秦思源被师姐拉着坐到石凳下,朝林寞抬了抬下巴:“你是什么事?”
林寞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事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说道:“我没有纸钱和遗产付委托费,刚才和观主商量了,在这里干活抵债。”
秦思源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在林寞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居然听到了两个字:“可以。”
林寞惊讶地挑起了眉毛,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难惹的大佬居然这么好说话,简直像做梦一样。
看着林寞呆愣地表情,秦思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鬼看起来挺能干的,以后就不用他找厉鬼来拔草了,干活还得看着,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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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怎么帮林寞,简洛书还没有头绪,她犹豫了一会转头问秦思源:“直接打电话和他家里人说?”
虽然秦思源对于这种小事十分有经验,但为了伪装一个新手他还是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恐怕他家人未必会相信,而且你也不好解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简洛书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林寞直接去找凶手报仇吧?他要是杀人的话就变成厉鬼了!”
秦思源淡淡一笑:“不杀他,但是可以吓他!林寞,闹鬼你会不会?”
林寞笑了,这是本色出演啊,没有比这个更会的了!
秦思源嘴角一翘:“今天我们替你撑腰,随便你闹!”
第4章
一听说大佬给自己撑腰,林寞头也晕了脚也飘了嘴巴险些咧到耳朵后面去,晕乎乎的就飘出了墙头。
可刚翻出道观被街上行人的阳气一冲,林寞立马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又爬了回来,搓着手指屈巴巴地说道:“我之前吓过那个肇事凶手,但我能力不足,他根本看不到我,我又不想为了报仇变成厉鬼,听说变成厉鬼就不能入轮回了。我已经被他害了一世,不能因为他再失去投胎为人的机会。”
简洛书听的有些发懵,秦思源则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只是已经在师姐面前装了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不愿意为一个新鬼暴露太多。
简洛书一个真菜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片刻她说道:“我师父给我留了好多书,要不我去书上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简洛书和秦思源进了屋,林寞不敢跟进去,只能在窗户外面使劲伸长脖子往里看。只见简洛书对着一书架的书有些发愁,她抽出一本来翻了翻似乎没找到合适的,又塞回去抽出另一本。
秦思源站在简洛书的身后微微地侧过头看着她,因为放弃研究生学业回家继承道观的缘故,简洛书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今天车途的奔波、见鬼的惊吓,让她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秦思源脸上闪过心疼的神色,嘴唇微微一抿,伸手从架子上拿出来一本书,随手一翻便递到了简洛书面前:“师姐,这里有道符应该对他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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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初一,天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月牙,昏昏暗暗的只有一点点朦胧的光亮。货车司机李大河开着货车打了个哈欠,到路口犹豫了一下,决定偷点懒把车开回家,只要明天早点去厂子拉货就行了,反正厂子领导也不会发现。
拐进路口又开了没多久是一条土路。李大河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从今天早上五点出车到现在已经足足十一个小时了,他就中午吃饭的时候打了个盹,剩下的时间除了在路上就是卸货,真是一刻都没闲着。
眼看着离家很近了,李大河伸手把副驾驶的烟摸了过来,决定抽一支精神精神,等到家就能好好休息了。就在他把烟叼进嘴里打火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影子,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重响。
李大河猛地一踩刹车,嘴里刚刚点着的烟掉在了腿上,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吓的,一瞬间他身上出了一层的汗。
货车此时已经被踩的熄火了,李大河拉上手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不住地懊恼。三个月前他就在这里撞死了一个年轻人,当时看着四下里没人,他就大着胆子把人拉回家里埋了,连夜掩盖了车祸现场的证据,大半夜的又把车开到了小舅子修理厂洗车修理,这才算把事情盖过去。
刚出了那件事的头几天,李大河可谓是吃不好睡不好,看到路边执勤的交警都觉得腿软,就怕是来抓他的。好容易熬了这么长时间,他见本地新闻上也没有发布寻人启事,警察也没有到村口调查案件,他这才踏实下来,可谁成想还没踏实几天居然又撞人了。
李大河一边嘟囔自己倒霉一边下了车,可来到车前面后他愣住了,货车完好无损,车前面什么也没有。
李大河一时间有些发懵,刚才货车撞击的反弹和声音还历历在目,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正在李大河犹豫要不要继续开车的时候,忽然一双手从车底下缓缓地伸了出来。李大河心里一惊,还以为把人撞倒碾到了车下面,下意识蹲下来往车底下看去,只见一双黑咕隆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对上李大河的视线,车底下的那个人忽然咧嘴笑了,两行血泪从眼睛里流淌下来,头部四分五裂瞬间爆出了白浆。
李大河熬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车底下那个人爬了出来。纵然他看不清那张脸的模样,但是那件熟悉的已被血迹浸满的白色运动服、被刮破的黑色运动裤以及被压扁的运动鞋无一不证明了这个人的身份,这是他三个月前撞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