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好好对待我?小心我妈听到晚上去找你啊!”一声懒洋洋的声音讽刺意味很明显,突如其来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羽漓和顾涵回过头,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的沫影靠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倾斜,任由微风浮动,一双暗光异彩的眼眸带着熟悉的嘲弄和漫不经心,永远半阖着的眼睑此时却微微上扬,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卷起,为主人的眼眸添加更加风情妖冶。
羽漓不由得感慨,沫影长相有五分像苏琅,气质风格却相差十万八千里,苏琅那么温柔婉约如江南女子的女人,怎么会生出沫影这么野性不羁的女儿。
羽漓不悦的皱起眉头低声训斥:“沫影,不许没大没小。”
沫影挑眉不语,似笑非笑的靠着树干看着羽漓,那表情,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带着戏谑和揶揄。
羽漓被沫影的眼神惹恼了,感觉沫影是在挑衅他这个当父亲的威严,当下很不高兴她这么放肆的行为,但想起明天是苏琅的祭日,压下所有不悦,冷淡道:“我今天不想和你争吵,明天是你妈祭日,我们来祭拜一下就走,这个月底回家一趟,别那么不懂事,你哥整天那么忙还要去请你回家吃顿饭你好意思吗。”
原谅她桀骜不羁笑点低,她真的很想笑,但又觉得苏琅那么爱羽漓,在她面前取笑羽漓会不会对她母亲大人太不敬,忍着上扬的嘴角,眼里溢满了笑意,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沫影此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扭曲表情有多恶搞。
“正经点,整天嬉皮笑脸的像什么样?”羽漓看着冥顽不灵的女儿又气又恼,黑着脸喝道,顾涵想劝他,又怕惹得沫影更加反感,她知道沫影已经收敛很多了,换做以前,早就战火连天了。
可惜她放心得太早了,因为那个据说收敛了很多的沫影,此时正笑得花枝颤抖。
“噗哈哈……我不正经吗,哈哈…是啊,我是不正经,我可不像你,那么爱装正经装君子,我苏沫影就是喜欢不正经,怎样?你有意见啊,可惜能让我听从意见的人,早死了。”沫影一手撑着树枝,笑得肚子都痛了,她本来不想和羽漓一般见识,可惜羽漓一直挑战她的笑点,哈哈……
沫影修长素净的食指指着他们身后华丽气派的坟墓笑道:“死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明天就是她死忙十周年的纪念日,要来参加吗?对了,如果真有诚意来参加,就别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她会不高兴的,我也会。”沫影一直扬起嘴角笑着,可眼神寸寸冰冷若霜,尤其是最后两句话,带着蚀骨的寒气,连空气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放肆,谁教你这样说话的。”羽漓气结。
“放肆?还有更放肆的呢,哈哈……我记得,我有禁令羽家人不得踏进“景澜山庄”,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下次,我可不敢保证擅闯禁地的外人会怎样。”
顾涵望着妖娆冷漠的沫影,那样邪魅的声音,带着来自幽冥般的阴森和黑暗,让她脸色一白,一阵心慌。
沫影知道,羽漓能进“景澜山庄”是月同意的,她也默许当做不知道,若不是这次羽漓惹恼她,或许她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几年陌浔对她挺好的,她也不好意思无理取闹,而且,苏琅……也希望羽漓潋来看看她,不要忘了她吧。
羽漓一脸铁青,红着眼怒吼:“混帐,苏沫影,你这个孽子,你给我滚。”
“哈哈……该滚的人是你,“景澜山庄”是姓苏,不是姓羽,你还没资格叫嚣,还有,我早就改姓苏了,羽家只有一个女儿,不是两个,哈哈……”沫影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转身随意抹了一把,脚步略微凌乱的离开了。
身后,是顾涵焦急的声音:“别生气了羽漓,别气坏身体,沫影还小,慢慢来,我们先回去吧,小伶也等急了。”
“混帐,这个孽子气死我了,苏琅啊苏琅,真不知道是我造孽还是你,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羽漓气得青筋暴跳,恨不得掐死沫影。
顾涵脸色苍白,低声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苏琅和沫影,要不是我……要不是我,苏琅也不会死了。”说到最后,顾涵泣不成声。
羽漓叹了口气,搂着顾涵柔声安慰:“不关你的事,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若不是苏家,若不是苏琅非要嫁给我,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了,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和陌浔受委屈。回去吧,小伶还在家里等着呢。”
“嗯。”顾涵擦干眼泪,任由羽漓搂着她离开“景澜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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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她一辈子也抵不上你一天
离开坟墓后,沫影并没有回到院子,而是等羽漓离开后,又回到坟墓前。
沫影坐在坟碑旁边,手指轻轻抚摸着苏琅的照片轻笑:“妈咪,我刚才又把那老头气了,你会不会不高兴啊?如果不高兴,今晚进我梦里好不好?你都好久没去看我了,该不会投胎转世了吧?”看着苏琅恬静典雅的笑容,沫影嘻笑道:“妈咪,小时候你总希望我能成为最高贵优雅的名门媛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你不在,我都不想学那些了,学给谁看啊,唔,好吧,其实我是学了些,毕竟,月和韵儿宝贝那么优秀,我总不能差太远吧,月……他对我真的很好,你就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再见妈咪。”沫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坟碑扬起笑脸挥挥手,仿佛从没发生过刚才和羽漓弩张剑拔的一幕。
回到内院,沫影独自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发呆。
寒站在沫影身后,微微鞠躬恭敬道:“大小姐,殿下来了。”
沫影没想到月今年提早过来,眨眨眼转过头看着大门。
只看到一身淡紫色衬衫白色西裤的绝色少年从大门走进来,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神情,都那么优雅不迫。
橘红色的灯光笼罩在他上方,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还是错觉,那双从来波澜不惊的眼眸底下,蕴含着娄娄柔情,似怜爱,似眷恋,若隐若现,恍若烟雾朦胧不清。
沫影微微一怔,想探究那些复杂而小心翼翼收敛眼底的情绪,一眨眼,那双仿佛汇聚了月色清辉的眼眸又是静如止水,带着清淡的浅笑,溢在瞳孔,带着熟悉的宠溺和包容,沫影笑了笑,说不出心里那一瞬间的跌落起伏的心绪是惆怅还是慌乱,亦或者是释怀。
谨月走过去坐在沫影身边,沫影掩下所有情绪,很自然的靠过去,伸手搂住他精炼的腰,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依偎在主人怀里,沫影扬起嘴角,找个舒适的姿势眯着眼睛,轻嗅着属于他的清香和气息。
对于沫影这种很粘人的行为,谨月眼睛柔和得几乎化为糖蜜,修长素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谁也不想开口打扰这一刻的安宁。
许久,沫影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月……”
“嗯。”谨月环着她单薄肩膀,不自觉轻蹙眉头:“怎么又瘦了。”
沫影扁扁嘴蹭蹭谨月胸膛闷声道:“哪有,明明胖了两斤。”
“呵呵……”谨月垂眸低笑,沫影趴在他怀里,感觉到他胸膛因发出笑声的轻颤,隔着衬衫,感受他透过衣服传出的温度,暖暖的,带着安心的气息。
“为什么允许他进来。”沫影没有责怪谨月的意思,只是有点猜不透,摸不准他的想法。
“毕竟,他是你最亲近的人。”谨月轻笑,声音有些感慨。
“才不信,在我心里,只有月和浠韵才是最亲近的,其他人我不在乎。”沫影撇撇嘴,根本不相信傲视群雄的神抵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在意什么唯一的亲人血脉之类的。
他是苏谨月,是空无一切,睥睨四方的天之骄子,一切只有他想不想,愿不愿,根本不存在什么常规常理。
因为他是苏谨月,与众不同,占有欲很强的,会放任沫影亲近别人才怪。
谨月轻笑不语,想起前几天羽漓说的话。
谨月,我知道,是我亏欠沫影,这些年大家怎样你也清楚,但无论如何,沫影终究是我的女儿,身上流淌着羽家的血液,我知道,你不在意沫影有没有亲人,你可以为沫影做很多事,包括人生道路上取代她的父母亲给她最好的一切,我也感激你。但谨月,你就算做的再好,给她全世界,但有些东西始终无可代替,沫影不说,但她终究是个孩子,你不能否认她就不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爸爸妈妈。苏琅已经离去,虽然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我终归是她的父亲,是她这世间唯一最亲的亲人,就算是你,也不能剥削这事实,你又如何知道沫影内心真的不需要父母的关怀?沫影倔强执拗,我也没指望她会原谅我,一家五口在一起生活,像普通家庭那样儿女环绕一下,共享天伦之乐。但至少关系不会那么僵硬,让时间修复一切伤痕。我也老了,所求不多,不想百年以后无颜见苏琅,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沫影是她唯一的孩子,我不能放任她这样,我想,苏琅也不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