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杀蛟王嫡嗣的违誓反噬肯定不会是这样简单的四个字。
白瑁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将瓶中的余酒一口灌入口中。
微甜的帝休酒液入喉却如烈酒一般从喉间一路烧至腹中。
若是当初她不逼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件事呢?
白瑁慢慢放下水晶瓶,没有注意水晶瓶并未放稳,从桌上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却让窝在猫窝里的黎爱喵的叫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扈樱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惊,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白瑁没听清那话,抬起头看向她,就看见不老实的扈樱侧着身背对着自己,被子却被她压了大半在身下,露出背来。
白瑁笑了一下,施了术法将被子抽了出来重新盖好。
她想她该再找个人好好打听一下。
第241章 第二百四十章
白瑁知道违誓这件事一定很有问题, 反噬一定很严重,否则扈栎不会选择轻轻带过。她也知道自己再使手段,扈栎也不会告诉她。
但是她知道他们定下的动手时间, 距现在只有一个多月了。
白瑁将自己认识的妖、神们都过了一遍, 突然发现能认识像远古龙君这样的妖神还真不多, 更遑论了解了。
但也不是没有, 还是有一个的——敖仲!
白瑁叹了口气,这位龙太子可不是什么容易套话的人。
但是不容易也要做!
时间不多了, 白瑁关了手机上的日历,幽幽的叹气。
扈栎洗了澡出来,恰好看见她盘腿坐在床上一派忧愁的模样,笑问:“什么事让你这样长吁短叹的?”
白瑁放下手机,看向扈栎, 看一眼便舍不得挪开目光。系着浴袍,领口微敞露出一段肌肤, 白皙修长的颈下锁骨分明,隐约间自带了狐族天然的性感魅惑,就连他方才说话时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浮动也颇有诱惑。
白瑁咽了咽口水,笑:“不告诉你。”
扈栎揉了揉她的头, 宠溺地笑:“小猫现在是有心事了?”
“嗯, 你猜。”
白瑁主动偎进他怀中,指尖灵巧地一勾,那浴袍便滑落了,双手从腰间开始慢慢探索。
扈栎微笑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 指尖一动室内便陷入黑暗, 他握住了在胸口正游弋的手,反客为主。
黑暗中一声轻笑:“没有提示, 我猜不出来,可怎么办呢?”
轻薄的睡裙如云一般无声无息地飘落。
白瑁能感觉到落在身上连绵不绝的轻吻,和肌肤相触带来的阵阵战栗。她觉得自己随着那轻吻和肌肤相触浑身都变得火热起来。
她闭着眼,紧紧搂住他,指尖不自觉地用力,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甲印。她随便起了个话题,轻声嘟囔:“难得你这么早。”
最近,扈栎很忙,经常白瑁已经睡着了,他还未回房。
扈栎的动作变得愈发温柔了,有些歉意:“前段时间太忙了,今后不会了,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白瑁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声音是从喉间如水一般荡漾出来的,听得人愈发心驰神摇。
自这一夜后,扈栎果真如他所说变得清闲下来。
虽然扈枫仍时不时地与扈栎联系,但时间明显缩短了。有时看见白瑁在一旁时,胆大包天的扈枫甚至会玩笑一句:“小二嫂,我把二哥还给你,可别再拿那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了。”
白瑁很是羞怒,对扈栎嚷嚷:“快关掉这东西,我不要看见他。”
扈栎笑着施法关了涂山白玉。
之后,两人会絮絮地聊会儿,却总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然后白瑁便会缠着扈栎。正是春意盎然时,白瑁却有种末日快乐之感。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白瑁一直没有想出好法子套敖仲的话,她变得有些焦躁,可每当看见扈栎一如既往地平静时,她便只能按捺住,钻进他怀中,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扈栎每每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未出口,只是抱住了白瑁。
终于在一天白瑁问起了关于诛杀九婴的计划。
“你们准备怎么让那些凡人避开九婴冲出封印时可能会引起的异象?”
“我请了敖仲出手,到那几日本地会有一场暴雨,气象台发布暴雨红色警报,去酒湖的人自然就少了。余下的,我们再派人清场,设结界。”
扈栎只当她是随着事情的临近而紧张才会询问已经知道的事,他揽着她的肩,轻轻地拍着她,安慰她:“不会有事的,放松些,明天我们出去玩一天?听说君山游乐园又新开了项目。”
白瑁一早就知道这个计划了,如今问不过是个引子。她顺势将头埋在他肩上,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还有半个月就到端午了,你不用管我,还是好好休息,好好修炼吧。”
端午,一年中阳气最盛之时,对于九婴这样大凶之物而言正是最虚弱之时,也正是他们诛杀九婴之时。
扈栎已经隐隐感觉到白瑁的忧心了,只能紧拥住她,慢慢安慰。
白瑁不愿听这样的安慰,她知道自己无法做到像扈栎那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她终于将自己的担忧宣之于口:“你不会有事吧?”
端午注定是一场恶战,九婴和蛟老爷子都不是好相与的。
扈栎淡然地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
白瑁抬头看了看他,无法从他笑容中寻出任何蛛丝马迹。她又低下头去,埋在他颈窝处,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新味道。沉默了许久后,她转开了话题,特意带了些许轻松的声音被埋在颈窝处听上去仍是闷闷的:“敖仲可讨厌了。”
扈栎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笑:“因为他想诱你喝酒?”
敖仲自从发现白瑁酒量尚可之后,每每喝酒总要撩她一下,特别是最近扈栎忙着别的事,不怎么陪他喝酒之后,敖仲愈发想勾搭个新酒友。
白瑁胡乱点点头,道:“我总有一天要灌醉他,你会帮我吗?”
扈栎失笑,这是要报复了。
白瑁追问:“会不会?”
“会!”这种小事扈栎自然是愿意给白瑁撑腰的,但是这件事也是有难度的,“想让他醉有些难。”
白瑁还要继续增加难度:“我要单挑他,让他醉得以后再也不敢找我喝酒。”
“好,我帮你想办法。”
有难度并不代表做不到,扈栎不久就给白瑁找到了个好法子,一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解酒石和一坛窖藏数千年的杜康秫酒。
杜康秫酒当然是杜康所酿,不过酿此酒时的杜康已是酒神。
白瑁拿着那小小黑黑的解酒石很怀疑:“这个含在嘴里能有用?”
扈栎笑:“太大了,你压在舌下会很难受的。”
白瑁很是狐疑地收下了。
几天后,在敖仲又一次寻酒友时,白瑁应下了。
“我们打个赌,你若同意,我就陪你喝。”白瑁激将,敖仲自是受不得激,豪气干云地答应后才听白瑁解释赌约,“一坛定胜负。你若醉了,以后不许再哄我喝酒;我若醉了,以后我舍命陪君子。”
敖仲望向一旁不做声的扈栎,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扈栎帮白瑁推掉的,如今……反常!
但是,白瑁刚刚说什么了?一坛定胜负?
以他们的酒量,一坛酒不过是才开胃而已,如何能醉?除非……
敖仲看向扈栎,他知道是什么酒了,如老饕见到了美食般双眼都闪着贪婪幸福的激动光芒:“你可真舍得!”
杜康秫酒,凡人闻之能醉,量浅者两杯即倒,又称双杯醉。
扈栎在向白瑁介绍此酒时,预估过敖仲的量:“最多半坛即倒。”
敖仲果真不负扈栎的预言,在喝了小半坛后,他已经醉醺醺得有些坐不稳了。反观白瑁,到仍是神采奕奕,清醒如常。
敖仲看着眼前已经一变二、二变四的人影,有些疑惑:“白瑁,你作弊!”
白瑁微笑:“酒是你倒的,我可没沾手。”
敖仲抱着脑袋点着:“有道理。”
被两人拉着做仲裁的扈栎笑着起身:“你醉了,我去让黛姨给你做碗醒酒汤来。”
敖仲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的白瑁,不甘示弱:“我没醉!”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脑袋上突然伸出两只开叉的角来。
白瑁扑哧一下笑出声。
扈栎笑着离开了。
白瑁歪着头看着那龙角觉得有些小小的得意,笑道:“你没醉,那我考考你。若真没醉,你一定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醉的人都很糊涂的,是什么都答不出来的。”
“那是!”敖仲晃着龙角直拍胸脯,“我什么都记得,不信你就考我。”
含在口中的解酒石在口中滚了数滚,白瑁决定抓紧时机,尽量显得若无其事地问出口:“天狐一族若是违了狐帝对龙君的誓言会怎样?”
黛姨知道今日一定会有人醉酒,早就已经备下了醒酒汤。扈栎不过是去了片刻就端着醒酒汤回来了,正听见了白瑁的问话。
扈栎快步到了敖仲身边,劝道:“先喝了再说。”
白瑁忙对着敖仲激将:“你若喝了醒酒汤再回答就不能证明你没醉啦。”
敖仲一掌推开扈栎端来的碗,嚷道:“对,我没醉,不需要。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敖仲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不意拍到了杵着的龙角,疼得他龇牙咧嘴,脑袋似乎立刻清醒了几分:“我想起来了,我告诉你……”
扈栎再次打断了他:“汤冷了效果不好,先喝了吧。”
白瑁定定地看着扈栎:“我想听。”
敖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手搭在扈栎肩上,哈哈而笑:“就是,你家这只猫想听,总要说的,不然我就输了。”他停顿了片刻,做足了气势,昂着那颗高贵龙头宣告:“我怎么会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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