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添也不戳穿,没事人似的去收银台刷卡付款。
买完羽绒服,叶添带着时遥去了地下一层的超市,采购了些牙膏纸巾之类的日用品。周末人多,他就一直拉着时遥的手,只有在需要搬东西和结账的时候才短暂地松开。就好像担心时遥会随时被人群挤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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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购物中心的时候将近下午一点。雨已经停了,叶添专注开车,时遥摇下了副驾的车窗,任流风在车厢穿行。
雨后空气清新,广播外放着轻柔的抒情曲,时遥的心情变得很好。
行至红绿灯口,叶添看她伸出手去感受外面的风,叫了她一声:“狗爪子别往外伸,不安全。”
时遥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收回手感慨:“好凉快。”
“深秋了,当然凉快。”叶添说,“现在正是出门的好时候,爬山、放风筝都合适。”
时遥怔了一下:“是么?”
叶添好像听出她话里的期待,很快又说:“可惜今年没空。明年吧,到时候带你去。”
“哦。”时遥淡淡应了一声。
明年。
按照叶添此前的说法,明年这个时候他们不会再在一起,叶添应该已经回到A市,她自己落脚在哪还未可知——反正她没有家,哪里都一样,考到哪算哪了。
聚在一起消磨下一个遥遥未至的深秋,时遥不敢期盼。
她的好心情来的容易,散的也很容易。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愉悦坍缩成了尘埃。
困倦袭来,时遥不想再聊天,闭眼躺在了座椅上休息。然后过了一会儿听见了叶添的声音:“睡着了?”
时遥懒洋洋道:“没有。”
“还有个事得叮嘱你,别嫌我啰嗦。”
“你也知道自己啰嗦。”
叶添沉默了片刻,说:“你交朋友我不干涉,不过有些人别有所图,应该防备着点。”
时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这话意有所指,睁开眼问:“你说柏思新?”
左转向转换成了绿灯,叶添打了一把方向盘:“他算一个。”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
“我怎么没这个直觉?”时遥皱眉。
“你憨。”
……
叶添看她凝神思考状,不想点拨太多,说道:“不用多想,反正以后注意点距离就行。”
“他人其实挺好的。”时遥放弃了思考,但认为还是有必要要替柏思新证明清白,“不过我们本来也就是普通同学,交集不多。”
叶添露出了一个不易觉察的笑:“那就好。”
第30章
步入十一月中旬,天气转冷。叶添晚上接时遥的时候也不再傻等在校门口,往往是把车停在附近,等她出门的时候打个电话,直接载她开车回家。
这天时遥一上车就觉得哪儿不太对——往常叶添常主动给她系安全带,今天好像脖子睡落枕了,一直朝反方向看,连个正脸都不给,更别提主动服务了。
时遥也没在意。外面有点凉,她穿得又单薄,只想赶紧回家洗热水澡。
她把书包撂在后座,自己扣上安全带,催促道:“走吧,快冻死了。”
叶添发动车子,顺手把空调打开了:“今天降温,怎么不穿羽绒服?”
自从买了羽绒服,只要看见天气预报降温,叶添就催着要时遥换上。从气温还在十七八度时候就催,一直催到现在。好像这衣服是花大价钱租来的,不穿会亏本。
“白天热着呢,穿了捂汗。”时遥说,“而且现在街上也没人穿羽绒服,我穿太傻了。”
“谁冷谁傻。”叶添说,“后天冷空气入境,必须得穿。”
时遥懒得跟他掰扯,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叶添听出她的敷衍,又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穿。”
……想到那个情侣装款式,时遥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有几次做梦梦见穿着那件衣服和叶添一起逛街,梦里别的情节记不大清,但有买玫瑰花的小姑娘问叶添时遥是不是他女朋友,这个情节反复出现多次,想忘也忘不掉。
想到这里,时遥有点害羞。她嘴里没说什么,把手放在了出风口取暖,偶然一抬眼,终于发现了今天的不对劲是在哪儿。
她问叶添:“你脸怎么了?”
叶添用大手把时遥的巴掌小脸换了个方向:“别看,破相了。”
但这动作晚了点,时遥已经看出了名堂,吃吃笑了起来。
叶添开着车,余光看时遥肩膀在颤抖,没好气道:“有这么好笑吗?”
“不,不好笑……”时遥在座位上笑得缩成了一团,嘴里“嗬嗬嗬嗬”了半天,才直起身子问:“这妆谁给你画的?”
叶添上车就努力遮脸,想要掩饰今天被人工雕琢过的事实。现在被看到了,索性侧过脸大大方方供人欣赏。
“化妆师。”他淡定地说,“你就笑吧,小心等晚上睡着了我用马克笔给你画个同款。”
平心而论,这妆容还挺好看,时遥第一次见男人化完妆并不显阴柔——叶添看起来剑眉星目,帅气逼人。槽点其实在粉底,颜色偏深,打得也厚,观感上就是叶添踩一脚刹车会掉下来两斤高粱粉。
“我再看看……”时遥凑过去又端详一眼,掐着腿憋住笑,维持住一本正经的语气:“唔……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叶添:“相亲。”
时遥这下笑不出了,表情都僵住了,掐大腿的手也放了下来。
叶添扫她一眼:“逗你的,上了个普法节目。”
……
一听不是相亲,时遥又不着痕迹地“活”了过来:“哪个节目?什么时候播?”
在时遥印象中,普法节目的律师嘉宾一般都看上去特老成,年均四五十岁,无论男女要有岁月的沧桑感。反观叶添这打扮,跟面试男模似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法制节目。
时遥合理怀疑,叶添是去拍了那种情节狗血的法制小短剧,搞不好还演了出轨渣男。
叶添想了想,说:“就地方频道那个《法治在线》,具体播出时间我没留意。”
时遥:“你演了什么?”
叶添被时遥的问法弄得有点懵:“演什么……演我自己啊。最近电信诈骗太多了,律所跟公安合作开了专题讲座,老袁非让我去,说是宣传效果好。”叶添说着摸了一下脸,“头一次往脸上搽粉,他们说这东西需要专门的卸妆材料才能弄干净,麻烦。”
一听还真是正经上镜,时遥放下了心。
路上有家便利店,叶添中途下车买了瓶卸妆液,回到家比平时迟了十几分钟。他想早点卸妆,但时遥缠着不让去,拽着他衣角不熟练地耍赖:“先别急洗……你让我再看看。”
“你刚才都看了一路了,还没看够么?”叶添嫌脸上糊一层化工物品难受,恨不得尽早洗干净。然而他不善于拒绝时遥的请求,这会儿嘴上抱怨着,还是站到了灯光最亮的位置,“收费,看一眼5毛。”
时遥从零钱罐抽出一张十块钱人民币,“啪”地拍在了叶添手心,理直气壮地凑近了看,还要伸手作势去摸他脸上的粉。
叶添受到侵犯了似的后退一步:“这是参观稀有动物呢?怎么还上手了,是不是接下来还得拍照留念啊?”
“对啊,差点忘了拍照。”时遥恍然大悟。
……
叶添无语看着时遥找手机,先一步把她拽到了跟前,手机也给没收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用我的拍。”
既然叶添同意拍照,时遥当然也应作出点让步,她没有反对,说“好”,然后站在一旁抱着手臂欣赏叶添自拍。
谁知道叶添刚调好前置摄像头,下一秒把她也拉到了跟前:“站近点,这样看不见你。”
“看不见我正好,”时遥往后退,“谁化妆拍谁……”
叶添置若罔闻,握她的手稍一用力,直接把时遥圈进了怀里,并且不失时机地按下了快门。
时遥还想躲,相机“咔嚓”一声已经捕捉了这一刻的景象。
时遥头发都没梳,顶着乱蓬蓬的发型被强行跟打扮光鲜亮丽的叶添合了个影。她正要抬头批驳此人心机太深,叶添恰好低下头来看手机屏幕,时遥的唇将将擦过了叶添的脸颊。
或许还蹭到了一点唇角。
由于在楼下吹了风,叶添脸颊很冰,时遥和他皮肤的接触只是一瞬间,像被雾气轻柔掠过。当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触碰过的位置像着火了似的烧了起来。
她确定自己的心跳停了至少一秒,随后以比原来更快的频率、加速地砰砰狂跳。
叶添愣了一下,落在屏幕上的视线在空中转了个弯,聚焦在了时遥的唇上。
空气忽然变得黏腻,如同加了胶水,流动不开。叶添的视线仿佛也被冻住了。
他盯着时遥的唇看了许久,问:“你涂唇膏了吗?”
时遥还被禁锢在他的怀里,叶添的脸距离她很近,即便没有再碰到,呼吸仍是交融在一起的。说话的时候,叶添的气息像飘然的羽毛,搔得时遥心里很痒。
她说:“涂了。”
时遥之前没有用润唇膏的习惯,唇角常有翘起的干皮,她也很习惯嘴边干干的感觉。自从叶添送了她唇膏以后,反而离不开它了,早晚都要拿出来涂一涂,上学的时候也会揣在兜里随时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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