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彪悍路人甲 (篱音之下)

　　杨林西又问了一些关于杨家二老的事情以及她们以前的事情，杨茜挑着能说的，都说了。
　　杨林西虎目含泪，“是我不孝！”
　　杨茜有些尴尬，就说：“没关系，他们也没有怪你，就是有点担心你在外面打仗会不会遇到危险。”
　　陈姐就跟着叹口气说：“也是阴差阳错，那个时候战火纷飞的，又穷，没办法的事情，要是现在这个时候，估计老两口说什么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等着你了。”
　　杨茜点头，应和道：“是的，当初就是因为家里面穷，走不了，后来更是需要开证明，就一次次耽搁了下来，他们还挺惦记你的，没有怪你，真的。”
　　杨林西点点头，又跟着问了杨茜好多的事情，一直在谭家吃了晚饭，才离开。
　　回到家，杨茜就问沈明锐：“杨林西他们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沈明锐说：“听说是你和你娘长得有点像，在加上名字的事情，我又特意透露了一点消息出去。”
　　杨茜：“啊？”
　　“为什么要透露出去？”
　　紧接着又摆摆手，“是我魔怔了。”
　　杨茜坐在沙发上面叹气，“杨林西说过段时间去一趟上油岗，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我还想着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回去了呢，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我这也算是完成了那二老的心愿了吧。”
　　沈明锐“嗯”了一声。
　　杨茜还是有些头疼，“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啊。”
　　这些年下来，杨茜变了很多，但是也有很多没有变的。
　　和这些亲戚邻居相处，一直以来都不是她喜欢和擅长的。
　　沈明锐就说：“就正常相处，不用有压力，大家平等，他们要是不喜欢你，你也不用讨好。”
　　杨茜笑了一下，“我也不是那种上赶着讨好的人啊。”
　　“算了，就当完成她们一家人的遗愿了，不想了，越想就越纠结。”
　　大丫和周其深三天回门。
　　两人的婚礼，只有小丫匆匆参加后就走了，三个小子根本没有请掉假。
　　这天到了屋里面，杨茜就把杨林西的事情和大丫说了，顺便准备也告诉其他几个一声。
　　大丫想了想就说：“我知道这件事情？”
　　杨茜：“你知道？”
　　大丫点头，“我妈临死前和我说的，让我一定要记得，长大了，帮忙找回来，只是后来慢慢给忘了，妈你一说，我又给想起来了。”
　　周其深听了一脑袋的雾水：“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大丫的话有些不对劲呢，妈不是在这儿吗？”
　　杨茜想了想，就问大丫，“你没告诉他？”
　　大丫“啊”了一声，似乎才想起来，看着周其深说：“我忘了和你说了。”
　　杨茜摇摇头，“算了，你们自己解释吧。”
　　至于大丫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忘记的，她也懒得问。
　　等到她出来，看见小两口也没有吵架，反而在屋里面烧饭，也没多问。
　　杨茜和其他几个联系了以后，除了应付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疑问，就是问他们能不能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杨林西想要去上油岗看看杨家二老，顺便可以的话，把坟头也给牵了，几个孩子不好不到场。
　　家里面的几个小子就说问一下，也不知道杨林西那边有没有使力气，反正几个小子最后都请掉假了，不过都是从各自的地方往上油岗赶。
　　杨茜也是在那个时候才见到杨林西的几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都结婚了，一个是军医，一个是文工团的演员，儿子则一样当兵。
　　尴尬地尬聊几句，等到人到齐了，就开始往上油岗赶。
　　路上，老海就拽着杨茜的胳膊，小声问道：“妈妈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杨茜：“就你想的那回事儿，你多了个舅舅出来。”
　　老海：“……”
　　“这都二十多快三十了，突然多了门亲戚，啧，这滋味……”
　　杨茜拍了他一巴掌，“别胡说八道，要是好相处就处着，不好相处就当不存在，别在那儿给我找存在感啊！”
　　老海拱手向杨茜告饶。
　　倒是沈文平担忧地看了杨茜一眼。
　　杨茜朝他笑了一下。
　　这几个孩子，还真当她老了，需要他们担心和照顾了。
　　到了上油岗后，杨茜和沈明锐就先准备去找陈志军。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陈志军早就退休了，现在正在家呢。
　　接替他当支书的是陈青柏。
　　陈青柏的年纪也大了，现在不在家听说开会去了。
　　他们就又往陈志军家里面的赶，准备和陈志军说说。
　　陈志军已经白发苍苍了，还喜欢拿着他的烟枪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瞧见杨茜他们一行人过来，陈志军咳嗽了两声才站起来说：“你们回来啦，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了呢！”
　　说着，又请杨茜他们进屋。
　　杨茜赶忙上去扶着陈志军，陈志军摆摆手，“不用，我胳膊腿还痛快着呢。”
　　杨茜知道陈志军就是个老倔头，也就不动了。
　　到了屋里面坐下，杨茜和沈明锐就把今天的来意说了。
　　陈志军吸吧了两口烟锅，就道：“你爹娘之前是说过这事儿，不过那时候也没多少人相信，后来也就不说了。我倒是想托人帮忙找一下，但我那时候当兵也就是在附近，其他的地方还真没去过，后来又受了伤退伍，也没帮上忙。”
　　顿了顿，他看着杨茜说：“你能帮忙找到，你爹娘也该安心了。”
　　杨茜就附和着陈志军说话，一行人在陈志军家里面等到了陈青柏回来，又找他说了迁坟的事情，陈青柏就说行，他开证明。
　　现在是八十年代末，早就没有了前十多年的那些旧俗，祭拜先人也不再是一些封建思想，杨茜他们一行很光明正大。
　　倒是村子里面不少人听到了这些消息，就跟着看热闹。
　　很早以前，杨茜就听沈文树说过陈家的老太太还活着，这次来迁坟，杨茜特意扫了一眼，居然看见了当年那个圆润的嚣张的老太太。
　　不过她也老了，弯腰驼背，头发发白，还拄着拐棍，看样子这些年过的不是很好。
　　有些人就对着大小丫指指点点，和陈家的老太太说：“这两姑娘现在算是发达了，你瞅瞅她们身上那些衣裳，一看就是有钱的，还有手表呢，可真亮。”
　　“这杨茜和沈明锐可真是好心，真给两丫头当成亲生的养大了，听说都考上了大学，一个在大学当老师，一个在给国家研究武器呢！啧啧啧……”
　　“我说老太太，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当年但凡你好心一点，这俩丫头手指头缝里面流出来一点点都够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那可不，看见那些脸生的不，听说这老杨家的儿子找到了，还在首都当大官呢，这老杨老两口就是命不好，要是能活到这个时候，就等着享福吧，可不就成了电视里面的老太君了。”
　　……
　　周围人生嘈杂，陈老太太早就老眼昏花，平时都不出门的。
　　这一次，也是听到有人和她说杨茜领着几个孩子，还有大小丫她们回来了，她才想着过来看看。
　　可是看啊看啊，她还是看不清，前面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是啊，当初但凡她能好心一点，也许现在也能当上老太君了吧！
　　陈老太太幻想着，可现实里面，她只能听着周围的人一惊一乍地说着杨茜她们的动静。
　　他们祭拜了杨家二老，又准备迁坟。
　　这迁坟可是大事儿啊，竟然还给迁到首都。
　　首都啊，她就只听过，都不知道那儿是什么样呢！
　　这可真是享福了！
　　这边，杨茜他们忙完后，周边的人还没有散，一直等着看着。
　　杨茜想着那些人的议论，就把大小丫叫到一边道：“你们两个一人拿点钱给陈家的老太太。”
　　小丫皱眉，有些不满，“妈，为什么啊！”
　　大丫思索了一下就点头道：“妈，我知道了。”
　　小丫：“大姐，你怎么也忘了我们小时候是怎么被欺负的了嘛？”
　　大丫就说：“我当然没忘，以前咱们没回来也就算了，这次回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真把她给无视了，回头，我们肯定要被说嘴，到时候还要连累到爸妈他们。”
　　小丫想了想，不情不愿道：“好吧。”
　　大丫摇头，说：“算了，你不用来了，我去给吧。”
　　小丫不愿意，又问杨茜道：“妈，我们要给多少。”
　　杨茜想了想，现在的物价已经有了明显的上升，就说：“给五十块吧，，虽然你们早就从陈家的户口上迁出来了，但是看在你们亲爸的份上，和小时候还在陈家住了几年，给她点养老钱，算是还了你们以前的恩情。”
　　小丫撅撅嘴，掏了钱跟着大丫去了陈老太太的面前。
　　面对着当年能一只手弄死她们的巨人，两个姑娘第一次发现陈老太太居然这么矮。
　　她们已经再也不用怕她了！
　　可对着这个人，两个姑娘也喊不出来亲近的话，就一人往陈老太太的手里面塞了钱。
　　小丫说：“这钱算是我和我姐替我们那个早死的亲爹孝敬你的，还有谢谢你在我们小时候百般折磨不要我们，不然我们也不能跟着我姨和姨父生活，他们把我和我姐当亲生女儿，还在我们去随军的时候让我们改口喊爸妈，送我们读书考上大学，我们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这些钱就当我谢谢你当年的不养之恩，以后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