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之代玉 (鸡丁爱马甲)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鸡丁爱马甲
- 入库:04.09
外面的人等着。破窝棚里迟迟没美人儿送来。小喽罗们已经不耐烦了,请示为首的:“再打?”
“怕打伤玉瓶儿哪,”为首的也无奈。“打坏了就不值钱了哪!回头就跟将军出京了,这两天怎么也得拿到钱。不然白忙活了。”
小喽罗们都很生气,那股气都奔着葫芦瓢儿去了。你说你拣个大美人儿在家里,别人看得上,那是挑你发财,你不赶紧献出去,捂着干嘛?还准备给自己招个夫婿了不成?能抢他们就直接抢了!偏偏大美人儿跟葫芦瓢儿感情又好,强抢出来,哭哭啼啼还是小事,说不定一个看不住就撞墙了跳井了,听说那位看中大美人的大贵人要两情相悦,不爱啼哭的,更坚决不要寻死的,害得他们只好各种想法子,这会儿弓炮队都拉上了,再拿不下,丢死人了,他们都不用在皇城根儿下混了!
“行了别打了我出来了!”窝棚里葫芦瓢尖声叫。
攻打的这边松口气:算她有理智,不至于负隅顽抗玉石俱焚。
他们等着。
窝棚里终于有人出来了。
一出来就如恶虎出山,又似蛟龙卷海,直扑过来。
头儿狂叫一声:“全弹攻击,不准他近前!”
出来的不是刘美人,更不是葫芦瓢儿,却是余和瞬。“神力魔童”之名,名不虚传。气势惊人,头上现套了个破夜壶,身上披了个老蓑衣,都是葫芦瓢就地取材,给他装备上的,破旧虽破旧,实用。那夜壶是跟其他各种垃圾一起被丢掷摔打不知多少次,其他壶啊盆啊都破了,它的柄什么都敲掉了,壶身还完整,是经受了考验的响当当靠得住铜壶,挨几枚弹子儿还是能凑和的。至于老蓑衣,熏了积年的油,那才叫滑不留手的老油条,差不多的飞弹一挨就“滋溜”滑出去了。倒是柳条筐的石块对余和瞬威胁比较大,不过准头不太好,再装筐又需要时间,余和瞬逝经受了第一拨石弹,只挨着几下,再装筐的时间足够他冲到弓炮队的所在了。
一旦近身作战,可全是他的天下了。
有个矮男人从拐角处转出来,口中吆喝道:“你们栽这儿捣蛋!都卷巴卷巴跟我回去!”
留着一口黑髯,看起来倒是庄重人物,开得口却是市井声口。吆喝到一半,展眼见余和瞬冲向弓炮队,“哟嗬”一声:“好个孩儿!”也不急着收队了,抢过一个弹弓,他来打!
若说其他人打的弹子如雨,他的弹子出手如掷星,不论力道、准头,都不可同日而语。余和瞬脑袋上顿时着了一下,夜壶“哐”发出巨响,余和瞬步子一趔趄,步子还是往前,冲进弓炮队中。
按照计划,这时候弓炮队就失去作用了。为怕误伤同伙,他们已经无法出手了,战局转为近身肉搏,而这对余和瞬有利。他打上一圈,能把无赖们都打跑,危局自解了。
黑髯公持着弹弓,也怕打坏自己人,不敢妄自动手,持着弓,等。
手臂定如枯松,步子沉如山岳,捏稳弹子,拉长弓上皮带,等。
余和瞬把最近的人打出去,其他人暂时不会冲过来,那会有一个空档,他可以飞出弹子去。
他自信只要那么一下,便能解除目标的战斗力。
窝棚里逸出一个稳稳的声音:“到手的功名可惜又砸在手里了。”
是周孔目。
黑髯公手一抖、步一滑!
余和瞬已经把身边最近的人全打飞出去。这次全力施为,飞出的人再撞翻两三个人,其势未衰,几个人一起跌出去,又砸毁几道墙才定住步子。还有一个是短兵队的,甚为孤勇,人家后退,他端着老砖快步奔来,还不信先前被掼出去的邪,以为都怪自己没站稳,这次气沉丹田,看准了余和瞬的后脑脖子吐气开声“嗨”的拍下,余和瞬骇了一跳,回身就猛抡。
“咔嚓”,裂开的是老砖,而不是余和瞬的骨头。短兵队的愣了愣,看了看余和瞬向他举起拳头,两眼一翻白,隆重晕倒了。
黑髯公见此神力,倒是识货,大呼一声:“敢莫是余将军世子,神力魔童?”
余和瞬“唔”了一声。
黑髯公拳打脚踢,把旁边无赖们全踢倒:“都给我跪下!参见宝景府世子!”
宝景侯余秋山在混混们的心中,可比别的什么大官儿都份量重。无赖们目瞪口呆,全跪下了。黑髯公带着众无赖向余和瞬插烛也似拜了三拜,跪着向窝棚恭声道:“哪位主子大驾光临,小人万典有,有眼无珠,死罪死罪!”
七王爷沉着脸踱出来:“你是康平将军手下?”
康平将军,就是谢云剑受封的衔头。
万典有把头埋在地上瓦砾泥灰里:“不敢。血洗京都那晚上,承蒙将军不弃,准咱们跟着勤王,杀了些反叛,将军叫小的每上北方杀鞑子去,援助余老将军,给小的每一个报国的机会。”向余和瞬又连磕几个头,“这群浑帐吃了包天狗胆冒犯世子!小的狠狠惩冶,给世子消气。”
七王爷哼哼冷笑:“若非世子,你们光天化日抢人就没关系了不成?”
万典有满口“不敢”与“死罪”,拿眼睛狠剜刚才那带头的。
他们都是无赖,万典有算是前辈、长老、大头目,刚才那带头的则是少年中翘楚,后起之秀。本来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无赖中不讲辈份,少年才不理会中年,但这万典有弹弓技艺非凡,整个皇城根儿鲜见敌手,又有读了很多旧小说在肚里,排军布阵也有一手,还善于就地取材,这长兵短兵网子队什么的,都是他手里打下的基础,故此少年们都怵他,还敬他为老头子,如今老头子怒目狠剜了,带头的少年嗫嚅道:“是有人叫我们来提人的……大贵人叫的,咱不敢得罪哪!”
“什么大贵人?”七王爷瞪着鼓眼泡。从刚才他就想问了,什么人敢跟他抢美人儿?咦!
“可贵了!什么大官都比不上。他挨着皇上手边儿的。诸王里头他最尊。皇上太后都偏宠他!”带头的少年忙不迭把他名头抬出来,“是七王爷殿下他老人家!”
七王爷他老人家呆立当地,不知如何决定自己的表情。
葫芦瓢在窝棚里跟周孔目嗐声叹气的:“你这主子就真是王爷,也斗不过七王爷去!”
狭路相逢,真货作了假货。周孔目表情很精彩。蝶笑花也是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忍回去了。L
☆、第十六章
树上忽有东西倾下来照着余和瞬的头泼去。周孔目一眼瞥见,暗叫声不好,别的都来不及了,只有和身扑上去,护在余和瞬身上。他不知那是什么,只知余世子是出不得事的,非护定了不可。
一股浓厚的臭气弥漫开。树上那东西一泼之余,还要再泼。阿逝嘶声尖叫起来,双臂乱晃,却把周孔目打飞了出去。在场的人都愣了,正乱之际,却听极威严的一声喝:“住手。”
是女人的声音,但分明有千钧之力。场子生生被镇下来。七王爷缓过神,发现自己蹲趴在地上,把周孔目的臭脑袋护在自己怀里。
到底怎么会冲出来保护这个小孔目的?七王爷觉得茫然不可解。至于周孔目的脑袋为什么会跟余和瞬的身上一样臭不可闻,却要从头说起。
原来刚才有俩无赖,见余和瞬力大非常,暗忖:莫非有什么邪法不成?因念及人言狗血鸡血并秽物皆可破邪法,这上下哪儿赶着给他杀鸡屠狗去?却是秽物来得容易,便提桶子到街尾大茅坑,不拘干湿舀了两桶子,拎回来,但见跪了一地,并仪表堂堂黑髯公万老大都跪了,他们不知就里,只管骇忖:一定是邪法!便不敢惊动,悄悄沿大石草垛爬到老槐树上,照准了往余和瞬头上一浇!
然后余和瞬尖叫。然后女人威严的声音镇住场。与此同时,树上的俩混小子也没法再浇了。他们叽里哇呀的被打下来了。
两枚青铜钱,差点没削断他们的手筋脚筋。
统共不过两枚钱,每人一枚,从下至上,方位之巧。都是能削过脚筋之后同时再削脚筋,只偏过指甲厚度那么一点的距离,明显是手下留情,有意“差一点”,放他们一马。
毕竟是挟了怒气,不断筋,皮破血绽是难免。俩小子哪还抱得住树。怪叫着就跌下来了。
树下的夫人,捂着嘴,咳嗽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戴檀香团寿手串。着天青衫子,撮花高腰裙,珠穗凤头鞋,皮肤粗糙、神情严肃。然而还是美,这美大概来自她通身的气质。如烈烈风意,纵然一身贵夫人衣着,仍鲜明如江湖上刚吹来的风。她是谁呢?以钱为镖,出手如神。身体却这样差,只发了一双镖,就咳得停不下来。旁边两个女子,搀着她、给她捶背。同时怒目全场。
那俩女子也到中年了,是侍女的青衣打扮,动作利索,眼中的怒火,就像能横扫三军一般。
万典有的腿骨真正发软、发软……由跪而成趴,趴了一会,直挺挺的跪起来,咚咚咚拼命叩头,这次真拼了老命把自己脑袋往地上撞!
连七王爷都白了脸,老实得像一只知道错了的小兔子,抿耳低头、抱着前爪,哆嗦嗦向前见礼:“宝景侯夫人安好。”
宝景侯余秋山的结发妻子,曾经的女山大王,招安得诰命后,陪余秋山跨鞍披甲南征北战,打得一手好镖、使得一口好剑,怀着阿逝还领娘子军驰援夫受困君,打场硬战,扭败为胜,替朝廷夺回千亩疆域,代价是差点没把阿逝流产在战场上,最后虽母子生还,阿逝的脑子大概还是从那便受了伤,以至于长大成了傻子,余夫人则身体一直虚弱,不得不告别沙场,在京中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