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之代玉 (鸡丁爱马甲)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鸡丁爱马甲
- 入库:04.09
旁边张神仙只管朝两个下人努嘴。
两个下人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是好东西,半推半就的收了,又要去开那第三层匣子,云剑已截住他们道:“我今遭奔丧而来,姑父这里有饭菜、也有摆设,再多馈赠很属不必,便请两位再辛苦些,担回去罢!”
两个下人一听,竟然全盘拒收!最后一份礼连看都不要看!他们差使完不成,却如何使得?正待说说情,云剑已转脸,持卷看书。面上虽没什么怒色,那一派清峻之气,却叫人不敢开言。
甜滑些的下人,还想转请张神仙呈情。眼光不小心一溜。云剑今儿着的是(纟秋)衣,此衣制,领子斜向后凹裁,顶顶适宜春末夏初家居穿着,很是取凉。云剑文武双才,身体健硕,怕热不怕冷,披了此衣,露出后颈线条,那一段停匀骨肉,竟叫甜滑下人自脑门至心头,“轰”的一声酥了,半声也作不得。
张神仙已把他们和拜匣都一起送出来。
那拜匣,来的时候要两个下人扛,张神仙两指轻轻拎起,如揪个草扎的玩艺儿,送得他们到外头,还是一脸哥俩好的笑容,道:“得咧!劳烦两位再回去。得了那物色,知道什么不?千万别弄丢了,这是得恭喜两位发了利市了。”
甜滑些的下人眼界阔,领了小瓷罐的赏赐,也知道是好东西,却不知好到什么程度,忙要请教。
张神仙袖儿摇摇,须儿飘飘,坦白道:“要说这东西,说来好笑,原是府里头五公子,爱玩个阿物儿。这罐子原是订做了,要养蛐蛐的。别瞧这点子小模样,拿金子都买不着:跟圣上、太后最宠爱的七王爷,用的是同一款儿!托了相熟的朝奉,挨了几个月,才等回来,偏着二老爷知道了——你们可知谢家三代同堂,公子小姐们的辈份是算在一起排,然而大公子是大房里大老爷出的,五公子是二房里二老爷出的?”
两个下人不管知道不知道,先点了头再说。
张神仙便接下去道:“——着二老爷知道了,说五公子玩物丧志,要砸断他的腿,唬得五公子忙把罐子交大公子。大公子也有肩胛,便替他担待了,回头毕竟无用。大公子房里服侍的姑娘,便用来装香粉。说天热了,这粉可以爽身祛痱。大公子不太介意这些东西,随手便拿来赏人。公子教养好,说什么小儿女擦。实话告诉你们二位兄弟,诚然小孩儿皮肤嫩,容易长东西,擦这个是极好的。然而谁舍得就给小孩家用了?这粉哪是外头见得着?也是进贡上用的!岂止这香味贵人们喜欢,常用还能使皮肤白皙光滑……再往下,咱们这种打神仙幌子的光棍儿,就不合适点透了。总之,多少太太小姐们拿着钱没处儿买去呢!你们想好,别糟蹋了,得是合适的姐儿、婆娘,才送出去罢!”
两个下人被一番吹嘘,晕头晕脑,吐舌不迭。片刻,那嘴笨些的忽福至心灵,笑道:“我可不舍得乱给人。我就好好收着。”
张神仙摇头:“也不能收太久。这粉,也就用一季。进贡的,都是外面封着冰,快马运去的。若放个半年以上,色味都败了,我们大老爷们或许辨不出来,京里娘娘们就不使了,倾御河里倒出来呢!那一河都粉腻腻的香了。”
两个下人听迷了,直到回飞老爷子那儿,还迷迷登登的没醒过来,直接把红木盒子往飞老爷子面前一搁。
飞老爷子皱起眉:“怎么把盒子拿回来?好不晓事!”
只因这盒子也贵重,就是想送给谢云剑的。飞老爷子还当这两个蠢材送珠还椟。
两个下人被他一说,才想起正差使,唬得脸都黄了,腿一软跪下道:“回老爷子,这礼……礼没送成。”
“什么?!”飞老爷子蹬蹬几步到盒子跟前,手按盒盖,眼睛瞪着两个下人。
两个下人自知危在旦夕,不管嘴乖还是嘴笨,都连连求饶,竟听不出谁求得更急。
飞老爷子瞪他们一会儿,神气倒放缓了:“你们也算是能干的了,都没把礼送进去。看来这份礼当真是难送。”
两个下人也缓过一口气。嘴乖滑的那个连忙把云剑如何客气、规矩又如何大;底下的跟班一个如何八面玲珑、另一个又如何威武,全学得比真的还真。结论是:官宦世家、旭北道名公子,果然不同凡响。
嘴拙的那个就一直在旁边叩头。
飞老爷子慢慢道:“哦!世家啊!不同凡响啊!难下手啊?”
嘴乖的那个发觉口气不对了,闭嘴把头勾下去。嘴拙的那个这时候居然大起嗓门附和主子:“是!是!”
十九 红尘余波漾
更新时间2015-1-29 17:22:20 字数:2252
“是你个头!”飞老爷子提脚就朝那两个不走心的东西踹过去了,“被人玩了你们都不知道!丢人丢到奶奶家去了!滚!”
两个下人连滚带爬下去,记得护紧怀里的金贵小瓷坛……咦,怎么还有点什么东西沙里沙拉作响?
他们躲起来,悄悄一看:每人袖里一个信封。
就是给张神仙“却之不恭”而笑纳了的那俩信封。不知何时,又原样送回到了他们的袖子里!光这份手段,已经够睥睨绿林好汉的了!
两个下人屁股上还留着老爷子赏的脚印,手捻信封、怀揣香坛,心里油然而起这样一句话:老爷子!不怪我们反水。你拿什么跟人家斗?真的……
他们抹去两行眼泪,去靠得住的体己铺子里,把两对小香坛都换成了真金白银,一口气抵过了几个月的工钱。从此他们打心眼儿里已经成了云剑的人。
云剑却暂时还没打算用他们。
目前的局势,他智珠在握,多这两个下人投靠不多,少他们两个不少。之所以还要恩威并施笼络他们,纯属云剑的习惯使然。
一个守财奴,扒惯了财,哪怕不缺这几个钱,也要搂到怀里再说。反正顺手的,闲着也是闲着!
云剑眼里,“人”可比钱更重要。
他是为了钱而轻装简从,快马奔到离城。但这场战归根到底,还是跟人打的战。
先把人打垮了,自然就有了钱;若只盯着钱,迟早会死在人手里。
云剑还没到离城,已经筹划了一个不错的计划——他不能说完美。因为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是完美的。
直到他见了表妹林毓笙……不,林代玉。
一个连名字都保不住的小可怜儿,很多年前见过,他依稀记得,是个很可怜可爱的小女孩子。也不过如此而已。
见了面,他却不由得要眯一眯眼睛,似乎要看得她更清楚一点,又似乎要抵挡某一抹危险的影子。
她还是纤瘦,但今日的瘦弱里却有了一种静,谜一般的静,如同这个茶香氤氲的黄昏,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忽然爆起龙吟凤嘶……也许永远不会。云剑打发走了林氏族人以后,手持古卷,眼望天际低低叆叆的云纹,闭起眼,眼前浮起了一只蝴蝶。未免太相似了呵!那只蝴蝶……
“公子?”张神仙低声唤。
云剑睁开眼睛,眼底清明,问:“怎么样了?”
那一晚,林府府门下钥前,英姑回来了。
她重新披上麻衣,给老爷诵了经、上了香。那一晚,她就睡在了下人的房间里。
邱嬷嬷服侍林代上床时,悄声告诉林代:“都办妥了。”
林代微微一笑。
如今她可真正笃定了。
那滴泪却很犹豫:“你确定?——明天你会……唉,算了。”反正剧本完全不一样了,再做什么预告,都已经没有意义。
林代也不需要那什么劳什子的预告。她打赢了那么多官司,有哪一场是靠预知未来才赢的?尤其是林毓笙眼里的所谓“真相”,未必帮到林代多少,说不定还起干扰作用。
林代还是靠自己的双眼、自己的双手最踏实。
她只问了那滴泪某些小细节,就睡了。那一晚,她睡得很安稳,且无梦。
枝头鸟啼时,她就醒了。
鸟儿总在曙光初现时啼叫,伴着鸟啼声,天就渐渐的明了。
林代睁开眼,让邱嬷嬷帮忙梳洗起身。
邱嬷嬷困眼惺忪:“姑娘,才这个时辰!再睡会儿罢?”
林代摇头。
她起得早么?有一个人可起得更早哪!
谢大公子云剑日日鸡鸣而起,院中练剑,冷水揩面,更了衣,才用早点,酷暑严寒,从未更改。
今日,林代知道,会有一点小小的更改。
他更完洁净衣裳后,会去亡者灵前拈完香,这才用早点。
这是他的心意、他的礼数。身为世家公子,他有这般教养风范。
邱慧天暗中看准了云剑的行止,报给英姑,英姑再报给姑娘。
林代就这样掐准了时间。他上完香出来,她正举步行上曲桥。
平平贴水,九曲桥,是旭南旭北流行的式样。林谢氏在世时,于池中植下莲藕,如今亭亭款款,欲过人头。
她在桥上,他在桥下。他还是比她高。她微仰脸,望着他,忍不住想再喝一声彩:好身材、好眉目、好一副肩胛!
莫笑毓笙蠢。谢云剑如果穿到现代的地球,拍个视频露一把小脸,不知多少从小学习刚强独立、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好姑娘,还是要眼底一迷、头一热,把心交了他去,从此生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