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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门人设崩坏的日子/溺青 完结+番外 (林格啾)


  “嗯。”
  “那就好,小茜,反正你奶奶早大半个月就跟我打过招呼了,以后咱俩就是村子里唯二能在上海过日子的,互相照应着点,”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我那房子正好有俩房间,出租屋,就是离市中心远了点,在城中村那块,我昨天也跟你说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搬我那去,你放心,我给你备了三把锁!……你放心。”
  “嗯。”
  他笑了笑,这次的笑没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倒是显得真诚不少,不复方才的沧桑世故。
  却也动作利落地,伸手接过我的行李放到车上,示意我坐到后座,“那,走吧?”
  “嗯。”
  我还是点头,照着他说的话做。
  后来想起,那点头倒也实在并非什么轻慢或看不起,只因为彼时的我刚从一所985高校毕业,在我们那小村庄里已算是一顶一的“高端人才”,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在寸土寸金,且高校毕业生络绎不绝的上海,这便宜学历实在挣不到一碗饱饭吃,才又沦落到要靠早早进入社会闯荡的老三来照顾的地步,不得不觉得羞愧。
  加上实在是七八年没见过,互相熟稔不起来,是故不管他说什么,才会一概点头应付过去。
  但无论如何,尴尬也好,不自在也罢,我还是从此跟着老三在他那个破破烂烂的筒子楼单位住下。
  白天里,他在楼下做他的小买卖,修锁,打钥匙,各种各样想得到想不到的杂活,他都一顶一的能干。
  而我自学考公务员,晚上兼职去当当家教,偶尔闲着没事,便还去跟隔壁那位神经兮兮,美曰其名“心理咨询师”的大婶学了两手,后来一合计,反正学都学了,不用来挣点钱也可惜,于是索性便挂出个牌子,经由老三在底下帮我发发卡片、口头吆喝宣传几句,也成了个所谓的“心理医生”、“心理咨询专家”。
  ——反正,城中村这种乱糟糟的地界,谁管你是不是专家,有没有学历?
  真来找大婶和我聊天的,不过都是有满肚子话没处跟人说,想找人倾诉倾诉罢了。
  收费80块一小时,还能被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自我感觉良好,这么算下来,也实在不能算太贵不是?
  但话虽如此。
  由于隔壁大婶后来对我这个竞争对手抱有十分的警惕,抢生意抢得凶狠,不惜五折降价来吸引客户,我的生意还是逐日惨淡下去。
  门可罗雀的惨状持续日久,以至于那个男人推门进来、轻叩我办公桌提醒时,我还正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在打盹。
  被这轻敲声惊动,一个小鸡啄米,险些直接栽倒在桌面。
  “……!”
  察觉到面前站了客人,我睡眼朦胧地抬起头。
  ……哦。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帅哥。
  一个很有钱,且很会拾缀自己的帅哥,在我等蝼蚁小民面前,自带一圈金边光环,感觉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撕开屏幕走出来,充满了梦幻的不可思议之感。
  虽然我打量他的角度是非常不友好的从下往上,但依旧不能否认,他有种生来吸引旁人眼神的特质——而这种特质,往往对应的人生轨迹,理应伴随着前仆后继为他痴心错付的少男少女,拜倒在他风衣衣边下一生不悔,倒也为他增添了不少可相触碰的烟火气。
  就像是盛年时期的陈冠希。
  思及此,我赶忙“腾”地一声站起,把刚才压在手肘底下的一堆考公红本本塞进旁边抽屉里。
  他倒是不介意这点小插曲,反倒主动伸手,与我交握,问了句:“白医生,是吧?”
  “不、不是,我姓柏,”身为“医生”的我竟比他还局促不安,满手是汗地,晃了晃对方右手,“我才刚毕业,先生您方便的话,叫我一声小柏就行了……您贵姓?”
  “姓宋。”
  “呃,方便告诉我您的全名吗?”
  他将我这半吊子医生的慌张颓唐都收入眼底,只轻扬嘴角笑笑,打量一圈室内寒酸的装修——歪脖子的风扇,掉了漆皮的书柜和配套书桌,最后,视线定在我这个不像医生的小屁孩身上,轻轻抽出右手。
  “……当然方便,”他说,“我叫宋致宁。”
  =
  我虽然是个土包子,但不至于连“宋致宁”这响彻护城的鼎鼎大名也没听过。
  正是因为听过,所以越发对这样身份不一般的青年,会找到城中村的角落来“看病”的事感到无比疑惑,简直有种出门遇见王思聪在撒钱的恍惚错觉——
  毕竟一小时三万啊三万!也就陪他随便聊几句,这还不是撒钱是什么!
  “……柏医生?”
  “啊不不,没什么,宋先生,您继续说。”
  耳畔忽然传来的一声轻唤,惊得我险些原地蹦起,猛地从天上掉钱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又赶忙重新握起手边的中性笔,“呃,对了,您刚才说到童年一些,呃,不好的经历是吧?那的确是人格塑造很重要的一个时期……请放心,我会严格保守秘密,您不用觉得有任何压力。”
  这话当然是有些敷衍的,我心下一阵发虚。
  听惯了外界疯传他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儿孙,我那时亦满以为这位宋生,除了给钱确实相当大方之外,大抵也确实有些说不上来的怪脾气,一时之间难免坐立难安,简直不太敢看他脸色。
  然而出乎我意料,他却完全不似平时表露在公众前的恣意难搞做派,甚至连唇边惯常噙笑的弧度也丝毫未变。
  “没关系,难得有块地方能说说话,只要你确保我们的谈话永远不会外泄,你就可以一边赚钱,一边走神,完全没问题。”
  我:“……”
  好吧,我得承认。
  其实从进门开口聊的第一句到现在,他确实从不像个病人,反倒是像个闲逛到这随口聊几句的过路客。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找到这,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把过去告诉我,也不知道我听到的这些,是否真的是他这么多年秘而不宣的心底伤口,仅仅只能是倾听,完全没有插手为他调和的余地。故而一时之间,竟也不知作何回答。
  半晌,才试探性地追问了句:“好的,那宋先生,不如继续聊聊你的童年吧?比如,我想想……关于你的童年,你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按惯例来说,这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很是适合做承接上文的再开启。
  却不料这话题惹来许久毫无动静的沉默,一直沉默到我不得不重新开腔,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尴尬的空气。
  “宋先生?”
  “……床。”
  好在他这回反应倒是快了许多,抬眼看我时,还顺带无比冷静清晰地描绘了那张床的花纹,颜色,高度,甚至常用的被褥质地。
  最后,补充了句:“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床,我妈房间的床。”
  是他母亲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又抱他在怀里轻声夸“我的乖儿子,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跟任何人说啊”的床。
  也是父亲带着陌生的女人归家,把那张床搅得凌乱不堪,又把床单揉皱成一团,指挥他去扔进洗衣篓里,换来一颗奖赏的巧克力,或是几张红艳艳的钞票的,写满了“奖励”的床。
  套了一层豪门秘辛光环的寻常人事,于他而言,就像是旁人家茶闲饭后的笑话,说到酣处,也不忘蓦地侧过头来,径直看向我。
  “很可笑吧?”
  他盯着我不由自主面露惊骇的脸,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桌面,“我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虽然这种事在普通人家也挺常见,但你毕竟是除了我家人之外,第二个知道这些事的人,所以白医生,听归听,记得要保守秘密。”
  “……我姓柏。”
  “噗。”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登时轻笑出声,方才的那点凝重冷嘲都瞬时消散不见。
  竟还点点头,复又主动纠正说:“嗯,柏医生。”
  可惜,这点小插曲,毕竟不能让我忘掉刚才那些平静话语背后的惊涛骇浪。
  却也措辞了好半天,才敢谨慎出声:“宋先生,这些话为什么不跟你父母谈一谈呢?”
  “谈?”他不答反问,“柏医生,难道你见过靠脸上位的小白脸,和吃厌了嫩草就随处拈花的亿万继承人白头偕老吗?”
  “……”
  “我反正没见过,”他说,“我从小就是个自私鬼,他们白不白头,关我什么事?”
  “但或许他们会因为你的存在,所以努力弥补感情——”
  “算了吧,这是活在温馨家庭里的小孩才会做的梦,我只负责帮他们把粉饰太平的工作做好就够了,”他打断我,显然对我那些过分天真的建议嗤之以鼻,难得露出了三分尖锐棱角,“因为只有他们在外人面前秀够恩爱,我才不至于垮得太难看,仅此而已。”
  他说的掷地有声,无从置喙。
  我没法反驳,只能默默提笔记录,勾勾画画。
  而后,在大段的文字背后,标示一行提醒式的小字:童年阴影,边缘型与表演型人格。
  这都是我跟隔壁大婶学来的名词,倒是头一次,觉得用在了对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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