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老胡十八)

　　莫非是男人察觉了警方的圈套？
　　他如果不出现的话，那些女孩怎么办？白娇娇搓手臂。这是她紧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自己都没发觉。
　　没找到目标人物，白骄阳却不急，一面低头“玩手机”，一面小声提醒妹子：“哥在你旁边，咱们不怕啊，再等一下。”
　　白娇娇稳住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菜单，眼角余光注意着店里情形。除了来吃午餐的学生，成年人不多，基本都拖家带口，没有符合条件的单身男性。
　　大概五分钟之久，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忽然另一侧靠墙的地方有人冲她挥手。
　　土黄色夹克衫，银灰色西装裤，劣质皮带勉为其难的拴在大肚子上，巅顶头发寥寥无几……普通的中年男人形象，如果不是已经看到被囚.禁的画面，白娇娇也不会将他跟“变态”联系起来。
　　她装出眼前一亮的感觉，高兴地跑过去，“你好，请问你就是那个什么……嗯，那个‘破碎的心’吗？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耶……还好帅呢。”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系统给了她“娇声燕语”功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着变态撒娇。
　　哪个男人不喜欢被漂亮女孩奉承，即使他也知道自己相貌寻常，但美女的嘴，好使。
　　果然，男人见她单纯可爱，放下一半的戒心，温和道：“等饿了吧？公司有事来晚了。你要吃什么，我去点？”
　　白娇娇不急着点餐，只想在最短时间内确认他是不是“破碎的心”本人。“还不饿呢，你别点啦，我可没钱回请你哦……对了，你先跟我说说兼职的事吧？这个月都快吃土了呢。”
　　男人又坐回去，“行，兼职很简单，这钱只要会玩手机的人都能赚，要别人我还不告诉呢，也就是咱俩有缘……”
　　白娇娇双手托腮，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仿佛在看救世主。却不知道，她已经被别人看进了眼里。
　　秦寿看着对面嘟嘴的男孩，气不打一处来。“要吃快吃，别耽搁时间。”
　　男孩只有三四岁岁，被他一凶，努努嘴唇，眨巴眨巴眼，珍珠似的泪珠子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掉不掉。
　　秦寿在家见惯了母亲这模样，顿时头大如斗，“喂，你别动不动就哭啊，又没把你怎么着，这么多人也不害羞，还是不是男子汉了？”眼神四顾，不防就有个白净的小姑娘撞进眼睛里。
　　那跟小侄子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睫毛，红嘟嘟带菱形的嘴唇，双手托腮也看不出是脸更白还是手更白些……“操！”
　　小男孩眨巴眼，泪水“啪嗒”掉桌上，“叔叔坏，叔叔说脏话。”
　　秦寿：“……”
　　“喂，不许哭！”
　　“叔叔坏！”小孩白白胖胖有窝窝的手揉眼睛，嘴巴皱成个鸡屁股。
　　秦寿竖着耳朵，正好听见女孩说“没钱回请”“做兼职”什么的，嗤笑一声，一转头正好看见侄子小胖手，刚才那双又细又长的手开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操！”
　　“呜哇……”小孩爆发出震天响的哭声。
　　众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白娇娇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的下颌，她还没打探出来有用的信息，急得直搓手。多耽搁一分钟，那些女孩就多一分危险。
　　“怎么了，嫌吵？那去我们公司谈吧，正好我开了车，你可以看看公司环境，绝对正规。”男人终于找到机会。
　　白娇娇面上犹豫，其实心里恨不得立马答应，所谓的“公司”说不定就是囚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俩人起身往门口走，有说有笑，仿佛认识许久的老友。
　　秦寿听得清清楚楚，“没钱”“兼职”……操！现在网红果然是有钱就能带出去吗？这么快价格就谈拢了？
　　也不知是气什么，他恨恨地踢了一脚桌脚，对面小孩哭得撕心裂肺。
　　他愈发气不打一处来，“下次再带你出来，老子叫你爸爸！”
　　突然，异变就发生在一瞬间。
　　本来走到门口的中年男人，忽然被人一个强扑，按到墙壁上，四面八方正在吃汉堡的玩手机的看报纸的男女，摔下手里东西一窝蜂涌上去，“警察，不许动！”
　　餐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小孩不敢哭了。白娇娇原计划是跟着他去老窝，拿个“人赃并获”，没料到哥哥会这么沉不住气，才到门口就将他拿下。
　　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大家快看，警察暴力执法，警察乱抓人啦！”男人急得乱喊，反应过来的群众交头接耳，大人抱着孩子往门口跑，也有吓傻了的，想要躲到吧台后。
　　场面混乱起来。
　　白娇娇只感觉自己手腕一紧，有个男人急冲冲道：“还愣着干嘛？想罚五千块钱麼？”他的手又大又温热，紧紧的禁锢住她的手腕，仿佛钢筋铁爪。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拽到后门了。
　　秦寿一手抱着侄子，一手捏着她，大气不敢喘，感觉到她的挣扎，竖着眉毛吼：“傻了？你他妈卖……可是要行政拘留的！”
　　白娇娇一愣，“你说什么？”
　　那副粉嘟嘟懵懵懂懂的模样，真像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少女。
　　“操！”口干舌燥。
　　白娇娇皱眉，她不喜欢男生爆粗口。
　　“算老子倒霉，你快从这个门出去，顺着步行街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就是地铁站，能直接到你们医院。”
　　白娇娇：“……”
　　秦寿觉着，他妈的他上半辈子的耐心都在今天用完了。看着她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睛，里头仿佛有水汽在蕴开，仿佛又有星星在荡.漾，下意识的咽口水，“你别怕，有事就去秦氏地产找我，我叫秦寿。”
　　说着把她推出去，“啪”的关上门，堵死。
　　白娇娇使劲拍门，正在犹豫着一声“神经病”不知当讲不当讲，手机响了。
　　“娇娇你跑哪儿了？走，哥送你回家先。”
　　“我在后门，他交代没？”
　　“撂了，怂包蛋一个，剩下的交给审讯组，我先送你回家。”
　　白娇娇见小门实在推不开，只能绕到地下停车场，白骄阳确定她毫发无伤才松口气，还夸她够机灵，躲得快。有刑侦经验丰富的团队接手，俩人都放心了，回到家洗个澡，两个小时后接到队上电话。
　　从“破碎的心”家自建房地下室里，一共救出六名少女。
　　全市震惊，轰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禽兽：这个天大的误会，老子要怎么……
　　老胡：再爆粗口拖出去，换男主！


第13章
　　“你们看新闻没，说咱们市发生囚.禁性.奴案啦！”
　　“看到了，六个女孩呢，没想到就发生在云城，我还以为云城很安全呢。”
　　“安全啥，那是你没看见有多少人在替咱们负重前行。”
　　“得了得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别讨论工作无关的事。”副主任驱散聚集在护士台的小姑娘们，假装没看见她们做的鬼脸。
　　科里没病人，哪儿来的“工作”？
　　白娇娇坐门口，自然也听见了。
　　手机推送的本地头条就是“本市公安侦破骇人大案，花季少女竟遭囚.禁沦为性.奴”，新闻描述的永远没有真实的可怕。可饶是如此，在全市乃至全国也算大新闻了。大部分网友还是同情心疼少女们的，少部分则是“活该”“肯定是平时跟人聊骚聊翻车了”“她们要不骚，变态怎么找上门”……委实令人心寒。
　　“破碎的心”本名杨岩，四十岁，是本地城中村里一个地痞，三年前离婚，妻子带着儿子远走他乡，父母也已老去，他自己守着一座自建房，靠房租过活。闲来无事常在网络上活跃，被国外“囚.禁性.奴”的新闻启发到，也动了念头。
　　最开始他伪装没到位，女孩子们都很容易识破他的骗局，但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侵害，只有两个女大学生投诉他猥.亵，后因证据不足只能教育几句了事。
　　尝到“甜头”，从今年开始，他施行有组织有计划的哄骗，都是以做兼职为由，注册虚假账号打探女孩家庭情况，专挑单亲的、经济条件不好的、外地农村的、漂亮单纯的作案。从年后开始捕获第一只羊羔开始，就将她们赤.身裸.体囚禁在地下室。
　　既隔音，又让她们跑出去也碍于羞耻跑不远。
　　据白骄阳说，当他们去到地窖的时候，有两个女孩已经饿晕了，六个女孩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侵害，各种撕裂伤挫伤不要太多。
　　有女警当场就哭了。
　　杨岩甚至还用手里裸.照威胁她们，说即使跑出去也没用，他会将裸.照散布到家庭、学校、村里。还未接触过社会的女孩子们，生不如死。
　　也算警察到的及时，地下室里的煤气罐确实已经泄露了，再晚两个小时可能就没活口了。
　　白娇娇气得牙痒，“那哥哥记得提醒同事，带她们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给用点补救措施。”万一怀孕了或者染病了，那就更是后患无穷。
　　白骄阳懂，沉默着点头。
　　认识到人心的险恶，白娇娇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精气神，连“恭喜小主增寿六年”也没让她觉着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