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脖子一仰：“打到A再说。”
第39章 年轻还是好
一场八十分，两组人打到了凌晨，K对K，一时间竟然难分难解。还是吴领队催着他们散场好好消息，姜瑜才依依不舍收了牌。“太久没这么玩儿过牌了，舒坦。”
李木子一向对年长的姐姐、阿姨们没有什么抵抗力，她发自内心地喜欢着姜瑜。“姜导，你要是喜欢打牌，不如我们明晚再来过？”
“好啊。”姜瑜把棒球帽戴到头上，“你不是我组里人，叫姜导怪别扭的。就叫瑜姐吧。”
“我也觉得叫瑜姐亲切一些。”李木子挽住姜瑜的胳膊，“明天我们一起玩儿？”
“好啊。”姜瑜摸着李木子的头，“我舍命陪君子，你想玩儿什么，我就陪你玩儿什么。”
一起收拾桌子的唐元和余之龙对看了一眼。唐元说：“鱼哥，我还没见过姜导这样。”
“姜瑜这个人和别人相处最讲究缘分，有缘分的，抵足而眠，说到天亮都不嫌累。如果跟她不对付，那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理都懒得理。”余之龙这个老家伙最有资格评价姜瑜，他拍了下唐元的肩膀，发自内心可怜着这个小伙子，“你这个女朋友干脆就送给姜导做个干女儿吧。”
唐元扯了下嘴角：“被一位女导演‘夺妻’，这事儿我还真没想过。”
“这怎么能叫‘夺妻’呢！”余之龙拍了一下唐元的头，“姜瑜很少能碰到投脾气的人，你师姐邓然，当年主动送上门去，姜导眼皮抬都不抬。”
“是么。”唐元的鼻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却没继续问下去，“看来木木还是招人喜欢。”
余之龙却又小声说了一句：“可能用‘臭味相投’去形容，更合适。”
额济纳旗很大，第二天一大早，领队带着大家去了巴丹吉林大沙漠。
“来之前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从八道桥玩儿到二道桥，最后在二道桥看夕阳。”姜瑜握着李木子的手往售票口走。
唐元和余之龙像两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后面。“鱼哥，我还想和木木一起骑骆驼，坐越野车呢。”
余之龙蹭着鼻子说：“看姜导安排。我们这个组里面，还没人敢扭着姜导的性子干。”
唐元轻声叹息，右臂搭到余之龙的肩上说：“木木如果和姜导一组，可能要委屈鱼哥了。”
“你个臭小子。”
塞骆驼的时候果然是姜导和李木子一组，按理说两位女士怎么也不可能敌得过男士，偏偏这一届男士们都很怂，前赴后继送人头。最后赢得李木子都不好意思了：“瑜姐，要不我们去坐越野车吧？”
姜瑜脸上露出了为难神色：“唐元儿你过来。”她朝唐元招了招手，把李木子推了过去，“你们两个去坐越野车吧，我们老人家得歇歇了。”
唐元总算能光明正大去牵李木子的手：“谢姜导！”
看着唐元和李木子的背影，余之龙站到姜瑜身边。“年轻的时候你不是喜欢坐越野车么？”
“老咯。”姜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矿泉水，“骑骆驼都是勉为其难，坐越野车，我怕我心脏不行。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
第40章 大片
越野车沿着沙脊线忽上忽下，沙漠中的热浪混着黄沙吹到脸上，虽然疼却也挡不住那种兴奋。巴丹吉林沙漠深处，越野车停了下来，司机师傅下车后靠着车头抽烟：“这儿是照相的好地方，你们两个可以拍十分钟。”
“谢师傅！”李木子当先跳下车子，拿出手机对准远处的太阳。
唐元的拍摄角度自然不同，镜头里面，李木子或静或笑，张张都是大片儿。
唐元拽着李木子的胳膊，两个人跑到这片沙漠的最高处。“木木你躺下。”
李木子难得听话。
“来张航拍。”唐元本就生得高大挺拔，李木子躺下后，这种俯拍的效果尤其明显。“可惜你是我最大的秘密，不然这组照片po出去，多少明星的大片都比不上。”
“快得了吧。”李木子见唐元拍完了，她弯起双腿，坐在沙丘上，“你们娱乐圈儿里的女明星要什么有什么，我有什么啊。”
“你有我。”唐元把相机递给李木子，“不是大片儿么？”
李木子看着相机中的自己，逆光下，颇有一种复古的感觉：“早知道是这么玩儿的，我就提前买好红裙。”
“没红裙也一样。”唐元坐到李木子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连绵起伏的大漠黄沙。
“真想睡在这儿不走了。”李木子喜欢这片黄沙，那种‘大漠孤烟直’的感觉不止是悲壮，还有开阔。
唐元看了眼正朝他们招手的司机师傅，拽了李木子起来：“晚上很冷，需要穿棉袄的那种，睡在外面可了不得。”
“开玩笑的。”李木子拍了拍身上的黄沙，也顺便拍了拍唐元身上的，“走吧，回去找瑜姐。”
“姜导很喜欢你。”唐元给李木子打开一侧车门，先让她坐上去，“我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喜欢一个人。”
“瑜姐不喜欢余哥么？”越野车启动，李木子还是唯一一个敢提起这个事儿的人。
唐元皱了下眉：“这件事儿我们圈儿里每人都在怀疑，却没有谁敢问出口。我奉劝你在瑜姐面前什么都不要问，好奇害死猫。”
“可是猫有九条命。”李木子扬起笑脸，无所畏惧，“不过我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人家不愿意说出口的事儿，没必要去问。就算是我妈，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问的。”
唐元握住李木子的手，他女友很懂分寸，他一直知道。
越野车在姜瑜面前停下的时候，姜瑜一径走到李木子身边，拿出湿纸巾给她擦脸：“沙子打在脸上，疼不疼？”
“刀割一样。”李木子故意卖惨，“怪不得瑜姐你不和我一起坐。”
姜瑜笑说：“我不坐真的是因为这把老骨头折腾不起，当年我坐这车的时候还摔过。”
“摔到哪儿了？”李木子下意识反应，“看样子应该没事。”
“越野车设计之初就预备着防摔，司机和我都没事。”姜瑜握住李木子的手，往八道桥出口走，“该去七道桥看胡杨了，七道桥的胡杨听说黄的最美，姜导亲自给你拍大片儿。”
“让汤圆儿拍。”李木子挽住姜瑜的胳膊，“他专门学过。”
第41章 夕阳下的忘年交
从七道桥到二道桥，大漠胡杨美不胜收。李木子始终挽着姜瑜的胳膊，两个人共同成为了唐元镜头下最美的风景。
夕阳西下，二道桥的倒影林里，姜瑜和李木子并排坐在一起，姜瑜手里握着唐元的单反相机，李木子正凑在她身边看。
不远处，唐元和余之龙组队抱怨。“木木好不容易放个假，没想到半路被姜导截胡了。”
余之龙挑了棵粗壮的胡杨坐到树下：“你就由得他们两个去吧，我很久没见过姜瑜这么喜欢一个小姑娘了。”
“进组这么久，我一直以为姜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唐元摸出手机拍着夕阳西下的景色，镜头里，时不时带着溪边两个人的背影。
余之龙朗然而笑：“她是位女导演，咱们组里那么多男演员，她没有威严怎么镇得住。当年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也和你那位小女朋友几乎一样。因为压不住场子大哭了几次后，渐渐地威严就被逼出来了。”
“我怎么从你这话里听出了第二种意思。”唐元从兜里摸出一盒口香糖，打开盖子之后递给余之龙，“你是想说，木木将来有可能像现在的姜导一样？”
“这我不知道。”余之龙没吃口香糖，反倒从自己兜里抽出一根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你女友不是我们这行儿的，不过他们那行去工地的时候，也需要有魄力的老师吧。”
唐元下意识点了头。
余之龙很想念旱烟的味道，可惜胡杨林珍贵又敏感，他用鼻子狠狠闻了闻旱烟的味道之后，又把烟卷放回到原本的铁盒里。“我看你小子记性不错，听说你当年还是个学霸，怎么会选我们这行？”
“莫名喜欢。”对于当年的唐元来说，他有大把机会走上一条比演员更稳妥的道路，虽然不会大红大紫，终其一生，必定是幸福的，“选的时候有些意气用事，现在已经不得不走了。”
“天底下总会有你这种傻孩子。”余之龙的话语中透露着惋惜，“像你女朋友一样，上个好大学，将来做个教授不好么？非要跳到这个大染缸里来，沉沉浮浮的。”
“我觉得鱼哥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错啊。”唐元倒了两粒口香糖出来，丢进嘴里，感受着柠檬的味道，“也许我看得不够长远，可我总觉得，做演员，经历不同的人生起伏，最后对于人生的理解，也许才是最透彻的。”
“这条路很苦。”余之龙轻声叹息着，“从奶油小生，到大红大紫，再至一落千丈，最后卷土重来……小唐，能挨过去的，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我现在这副样子。若是挨不过去，那些故事，老崔应该多少也对你这个得意弟子讲过？”
唐元点了头：“鱼哥你放心，我是一个看得开的人。本本分分做事，总不会错的。”
余之龙拍了一下唐元的肩膀：“不要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咱们这行和别的行当不一样，镜头下面很光鲜，可是镜头也是一面放大镜，任何的错误都可能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
“我懂，谢谢鱼哥。”
不远处，姜瑜一面看着照相机里的自己和李木子，一面对李木子说：“老余估计要教育你家唐元儿了，不过你放心，老余这个人很有分寸，能得到老余的指导，是唐元的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