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穿毛衣,我们动作快一点。”郑颜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给他穿上了毛衣,动作利索。
至于裤子。
“你自己能穿吗?”
池潍州看着她薄红褪去的脸,摇头,“更疼了。”
“那我马上,你再忍忍。”郑颜小心抬起他的手,将被子掀开,就是看到了他的三角内裤,她也面不改色,将长裤放到他脚边,开始给他套进裤筒里。
“好了,你下床站起来。”她把鞋子平放好,让他穿上。
“我自己来吧。”连裤子拉链都要她来,恐怕她会怀疑他另一只手也断了。
“好的。”郑颜也松了口气,说要冷静,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我给司机打电话了,他已经在门口了,我们过去。”郑颜又跑到他房间拿了一件大衣给他穿上,又小心的扶着他出来。
“其实已经不疼了。”池潍州不想太贪恋她的贴心照顾,这样容易失控。
他原本的目的也只是阻止她去医院看周达而已。
“不行!你又在逞强。”郑颜真是服了他了,她反正是不信他的话了。
拉开车门,她把他送进去坐好,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郑颜这才想起来,她刚才说好了要去看周达的,还给他带小馄饨。
完了完了!
她坐上车,拉好门,对司机张叔说道:“去今天下午的那家医院。”
“谁打来的电话?”旁边的男人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字,明知故问道。
郑颜:“是周…”达,一接通电话,果然那边一连串的指责都把她弄懵了。
“你人呢?叫你给我带小馄饨,你是要饿死我吧。你干脆饿死我算了!”周达等啊等,等了半个小时了,人还没到。
“是周达?”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嗯,他手也受伤了,本来说好了去看他的,现在他要骂死我了。”郑颜解释道。
“要不等下你换好药我们去看看他。”
“好啊。”池潍州笑了一下,“毕竟是老同学。”
周达听得胸腔都冒火了,他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仗着郑颜喜欢他,了不起啊。
“郑颜!既然你要陪你男朋友怎么不早说,我就叫别人给我带小馄饨了,害得我现在饿死了。”
“护工也是吃干饭的,一下班就走了,都是酒肉朋友一听我住院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电视机又坏了,无聊死了…”
有一种计策是以退为进。
“那怎么办啊?”郑颜知道他幼年吃了太多苦,平生最怕饿肚子,“医院能点外卖吗?”
“这么晚了哪里来的外卖,医院不让点外卖。”周达见招拆招,“谁让你答应给我带吃的,搞得我都没让护工去买晚饭。”
“算了,饿一餐也不算什么。”周达知道说什么最有用。
郑颜被他弄得更愧疚了,“那怎么办啊,你总不能饿肚子,护士在吗?能叫护士给你买点吃的吗?”
“不想吃了!”周达很不高兴,“你不送就算了!我挂电话了。”
病房走进来查房的护士闻言试探问道:“周先生,要我给您去买晚饭吗?”
“不需要!”对旁人,周达可没什么好脸色,俊脸臭的很,“快滚!别过来烦我!”
看着黑了屏幕的手机,郑颜忧愁的对旁边人道:“周达肯定是不高兴了,都怪我!早知道不能去应该跟他说一声的。”
“他最怕饿了,不能不吃饭的,”可她现在得照顾池潍州,不能去。
可周达,真的让他不吃饭了?
“要不,”郑颜轻轻咳了咳。
池潍州定定的看着她,平静的死水下是汹涌的暗潮。
“要不…”郑颜有点犹豫,她抓着他的左手,目光有些躲闪,“我去给周达买馄饨,他一个人在医院太可怜了。”
“停车!”
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出刺耳的摩擦声。
池潍州面色铁青,果然!果然,他就猜到了!
“我也是一个人!郑颜。”
“…可是…可是你还有张叔,他可以陪你去…”
池潍州飞快打断他,对前面张叔道:“掉头,回去。”
车又开动了。
郑颜被他撇开了手,她知道,他生气了。
她试着去拉他的手,又被撇开,狠狠地。
“池潍州我错了!”郑颜去拉他的衣角,小声道。
叫他移开了头,对着窗外,看也不看她,郑颜心里的恐慌更多了,她刚才是怎么脑抽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啊。
是她她听到了也会气死的。
“池潍州,我就是觉得周达一个人可怜,可是你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你跟周达一起掉进水里了,我肯定是救你的。”
“我就是想着已经答应了他,然后又没做到还害得他饿肚子,我心里过不去才…”
池潍州转过来脸,冷冷的看着她,“他很穷吗?不能花钱让人买来晚饭吗?非要你送。”
“没有外卖?你觉得可能吗?护士也不管他?你全都相信?”池潍州拆穿这一个个拙劣的谎言,郑颜真不知道这是假的吗?只是潜意识里相信他,他说什么她都信吧。
“…我没有,我就觉得他一个人可怜…”
“够了!”池潍州打断她,心底冷冷发笑,周达这一招可真有用,说假话又如何,只要能博取同情心就行。
要不是他及时阻止了,周达岂不是今晚就把他的人吃干抹净了!
当然!他最讨厌的还是郑颜的同情心,周达可怜。他不可怜吗?
他甩了甩自己的右手,伤口崩裂的更厉害,他额头上很快冒出了冷汗。
头也开始疼。
“张叔,车上有药吗?”
“先生头又痛了吗?”张叔车速加快,找到地方停下来。
张叔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药,又连着水瓶一起递到后面去,严肃的脸上紧绷着,“先生的头痛症很久没有复发,车上的药都被我忘记放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过期了没有,先生等下还是叫慕容医生来一趟吧。”
“不用。”池潍州脱下大衣,接过药,拧开矿泉水瓶就着冷水喝了进去。
浅灰色毛衣上一点鲜红格外显眼,张叔眼尖的看到了,不由心疼道:“先生,就是不为头痛,手上的伤也要重新包扎,不及时止住血,要是伤口感染,上次先生你高烧到三十九度差点就……。”
郑颜愣愣的看着池潍州灰色毛衣上的一团斑斑血迹,又看到他紧皱着的眉头,脸色也是病态的难看。
他忍受着头疼,忍受着手上的伤痛,他什么都不说,所以她心疼一个人在医院的周达,却对身边人的伤痛视而不见。
她多傻!
郑颜拿掉他手上的水瓶,放到一边,软声求他道:“池潍州你去医院好不好,是我做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身体最重要先去医院好不好~”
池潍州还是冰着脸。
“…池潍州…”郑颜真的快要哭了,她要怎样他才不生气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心里胀胀的痛,眼睛像摔了一跤跌进海里,潮水快要将她淹没。
郑颜去看张叔,张叔脸上是明晃晃的责怪。
郑颜眼睛又转回来,湿答答的落在他身上,“池潍州…”,她拉了拉他的毛衣袖子。
转过头来看看她好不好。
“你别跟我生气了,先去医院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池潍州…你原谅我好不好…”怎么办!怎么办!
啪嗒啪嗒眼泪落了下来,郑颜哭了,无声的大滴的大滴的泪水落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灼伤她的手背。
“先生您看夫人已经道歉,您就别生气了,先去医院吧身体耽搁不得…”
“下去!”池潍州打断他,冷声喝道。
张叔默默看了一眼,推门出去了。
车内只剩他们两个人。
而他浅灰毛衣上的红色血迹越来越多。
“…你的手…”郑颜擦掉眼泪,看着他,被那鲜红的血迹刺的眼睛发酸,眼泪差点又落了下来。
“我的手怎么了?”池潍州冷冷的看着她,目光阴森至极,“有周达一个人在医院可怜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两者不一样的啊,她只是因为答应了周达没有做到所以才愧疚,而池潍州,对你我是满满的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替你受了这伤痛啊。
“那是什么意思?”
“你最重要。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真的在流血,越流越多了……”郑颜很怕很怕血,好多好多血,好可怕!
她父亲那时候被人打伤手时也是流了一手的血,止都止不住,连棉袄都被血浸湿的透透的。
后来父亲的手就断了,再也抬不起来了。
她当时在医院没敢看他手上的伤口,可光从黑红色的纱布上就能看出他的伤口有多深。
她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可现在又流血了,流了那么多血,郑颜手颤的很厉害,都不敢去碰他了。
“先去医院好不好……什么都不重要,你的手最重要,求你了!”
“我最重要?”池潍州阴鸷着脸,“刚才要抛下我的人是谁?”
“我没有要抛下你的意思,我是想着周达一个人…”还未说完就被他冷酷的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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