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孟见琛不会出此下策,力图将她给摘出去。
陈洛如忽然觉得有时候孟见琛的想法也很单纯。
他以为他这样做是在保护她,可他却忘了,夫妻之间不是保护和被保护的关系,而是相互扶持相互依赖的共生关系。
如果这件事真的严重到需要靠离婚来保护她,她怎么可能让孟见琛只身犯险呢?
她做不到。
她不签这份协议,孟见琛能奈她几何呢?
陈洛如决定不再去管这份离婚协议书,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尽早查明真相。
但这件事给陈洛如提了一个醒,她不能显得她很想插手这件事,这或许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一切都得悄悄地进行。
正好陈洛如的父母来北京,说要把她接回广东去。
孟见琛不在家,陈洛如心情不好,所以他们不放心,决定带她回家,一切事情容后再议。
于是陈洛如收拾行李和父母回了广东。
这种做法在外人眼里,就是陈家开始给陈洛如找后路了。
毕竟陈洛如是陈广龙的亲闺女,如果孟见琛真出了事,他不可能让女儿守活寡——公司利益虽然重要,但女儿的幸福也绝不是儿戏。
陈洛如尚未签署离婚协议,就有人望风而动,来陈家打听虚实。
陈洛如品貌绝伦,她跟孟见琛没有孩子,却手握孟见琛赠与的巨额分手费,还有陈家给她当后盾。
名媛圈里越嫁越高的比比皆是——想比孟家高是有点儿困难,可离婚这件事不会影响陈洛如在婚姻市场的价值。
陈洛如本不想搭理这些人,可她转念一想,如果是出于保护自身的目的,那么装装样子或许更方便暗中调查。
于是她一边假意物色下家,一边着手进行调查。
她知道她肯定会被有些人戳着脊梁骨骂不要脸,可是外人的看法已经不能左右她的决定了。
终于,一周以后,陈洛如查到了一条非常关键的信息。
曾先生曾经在事发前一个月用全部积蓄给他的妻子龚女士买了一份人身保险。
没有一个正常家庭会将全部身家投入保险,除非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可是一个月前,曾先生怎么知道龚女士一定会在临床试验中“意外”身亡呢?
答案只有一个——这并非意外。
然而,龚女士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不属于刑事案件,所以警方并未介入此事。
曾先生执意认为是京弘生物的疫苗诱发了心脏病,可是他又拒绝交出死者遗体进行解剖研究,说明他害怕真让人查出心脏病的诱因。
搜集完足够的证据,陈洛如将这些材料匿名寄送给了警方。
做完这一切,她很想放声大哭一场。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孟见琛不在她身边,即使她的胸腔里还有心跳,可那颗心脏却像是死了一样。
期间陈洛如寻求过很多人的帮助,大家说法不一,可总结下来意见却是统一的。
只是临床试验死了一个人就说孟见琛要完,那出过医疗事故的医院多了去了,也没见哪家医院因此倒闭了,不都还是好好的吗?
孟见琛的考量也许更多,难道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复杂的原因吗?
陈洛如想到脑袋都疼了,她抱着她的泰迪熊玩偶入眠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西班牙卡佩尔的红墙,孟见琛拿着一枚戒指跟她求婚。
*
警方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用两天时间核查了相关资料的有效性,接着就对曾先生实施了抓捕。
在警方的刑讯逼供之下,曾先生对他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曾先生和妻子之间并非像他在媒体前宣称的那般恩爱甚笃,他婚后沉迷于赌博,从来不给龚女士生活费。
龚女士只是超市的售货员,月薪微薄。她经常因此跟曾先生吵闹,他喝完酒还会打老婆。
龚女士的母亲生了一场病需要花钱,她跟曾先生要钱,曾先生不光不给钱,还骂了她一顿。
于是龚女士在看到京弘招募临床试验者的时候心动了,她隐瞒了曾患有心脏病的病史,向京弘申请成为试验者。
经历过各种检查后,龚女士成为了该项目的临床试验者,拿到了一小笔费用。
然而,曾先生此时却因赌博欠下一笔巨债,对方扬言不还钱就废了他一只手。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到了杀妻骗保。
曾先生用全部积蓄给龚女士买了一份人身保险,然而即使保险公司全额赔付,也不够他偿还债务。
所以,他要借此事狠狠地讹京弘一笔钱。
在接下里的那段时间里,他每天都会对龚女士实施辱骂,有时候三更半夜还不给她睡觉。
他知道龚女士曾患有心脏病,如果处于劳累、疲倦或者情绪激动的情况下,那么极有可能心脏病复发。
终于,在他的折磨下,龚女士于某日深夜在他的激情辱骂下突发心梗。
而曾先生并没有将她及时送医,而是在确认龚女士死亡以后才给医院打电话。
他的说辞是,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老婆已经不省人事。
龚女士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身体都凉了,纵使华佗转世也无力回天。
整个案件水落石出,陈洛如深感人心险恶,这种人渣居然连老婆的命都可以拿出去骗钱,而他竟然还在媒体前装深情人设,欺骗了所有人。
相比之下,愿意全心全意待她的孟见琛是多么难得。
陈洛如立刻启程回北京,她一刻都不想再等,她想见孟见琛。
这些日子她饱尝相思之苦,眼泪都要为他流干了,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离开他了。
第113章 ( 正文结局(3)
半个多月前。
“我说, 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衣思博的大拇指“啪”地一声挑开金属打火机的外壳, 一簇青蓝色的火焰跃起,一根香烟被点燃。
随后他把打火机和烟盒丢到桌上,滑到了另一侧。
“我不抽烟,”孟见琛不为所动,“尼古丁是一级致癌物。”
衣思博被孟见琛说得瞬间咳嗽了两声, 他道:“能不能别在我抽烟的时候说这种话?”
“二手烟更易致癌, 你离我远点,”孟见琛十指交叉, 纹风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我正在备孕。”
衣思博听完这话, 咳嗽得更厉害了。
分明是孟见琛有求于他, 怎么现在孟见琛反而更像大爷。
前些日子, 孟见琛找到他, 说要他帮一个忙。
衣思博问:“什么忙?你家谁犯事了吗?”
衣思博跟孟见琛年纪相仿, 衣家和孟家到了他们这一代走了两条不一样的道路。
衣思博在北京读大学, 刚成年就开始积极主动地参与各类“红色活动”,他将来会是衣家全部政治资源的接班人。
现在他正按照衣家的规划,走在一条根正苗红的康庄大道上。
孟见琛:“是我出了点儿事。”
衣思博:“你怎么了?”
孟见琛三言两语将京弘生物的事告知了衣思博,衣思博听完以后不禁问道:“这事儿很严重吗?”
“我需要让它变得很严重, ”孟见琛道, “最好是找人把我扣押起来。”
衣思博:“……”
衣思博:“你认真的?”
说实话, 托关系捞人的事衣思博见得挺多, 可第一次听说有人没事找事想把自己弄进去的。
孟见琛斜乜他一眼, 脸上写着“我像是会跟你开玩笑的人吗?”。
衣思博思忖片刻,问道:“你们公司怎么了?”
“具体情况暂时还没摸清楚,”孟见琛说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出了内鬼,而且级别不低。”
此事太过于蹊跷,孟见琛在接到高骞电话时就知道有问题。
他启程回国后,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将这起临床医疗事故查了个底朝天。
然而,调查结果不能说服他。
家属杀妻骗保是偶然□□件,可出事的时间点太巧了。
陈洛如前段时间做慈善却被曝光“诈捐”,这件事情背后有推手,否则不会发酵得如此迅速。
然而此事过去仅仅不到一个月,京弘再次曝出丑闻。
这两件算不上大事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孟见琛敏锐地察觉出这两件事背后的推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从“诈捐”事件开始,孟见琛就猜测到有人在背地里搞京弘——这个人对京弘的各项业务很了解,似乎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对方就能第一时间得知。
孟见琛甚至猜测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这两件事有一个共同点,不光针对京弘,而且直指孟见琛和陈洛如。
京弘旗下业务繁多,而孟见琛全权负责的子公司只有京弘生物一个,为什么出事的是这个而不是其他呢?
陈洛如更无辜,她只不过是被孟祥东忽悠去公益事业部帮个忙,结果就被曝光“诈捐”。
陈洛如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孟见琛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于是他放下工作去陪她。
结果,就在他在外度假的时候,京弘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