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不喜欢我。
阮心糖小口抿着酒,眼前又突然浮现那个布偶猫脖子上挂着的小牌子,裴,是名还是姓?
薛奉遥摇着头说:“暗恋这么多年,换成别人早憋不住了,现在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在想着逃,你自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却始终没认清你根本翻不过他手掌心这个事实。”
“我这回要真翻过了怎么办?”阮心糖底气十足说道。
薛奉遥耸了下肩,毫不在意道:“我管你叫姐。”
天色渐晚,烧烤店里的人也慢慢多起来,等位的和打包的不少,堵得过道上都是人。
偏偏在这拥挤时刻,她们点的麻辣小龙虾好了,过道尽头服务员大声在喊着15号,薛奉遥拿了牌子说她去,起身缓慢的挤向那头去端小龙虾。
阮心糖撑着头看她姐的进度,见她端着一盆小龙虾费劲地往回挤,其他人看见都是往两边撤,给她让出条路来,却有一人反而冲到她面前。
薛奉遥也没想到会被人迎面撞上,一盆麻辣小龙虾都打翻在地,而对面那人身上穿着的高档西装也遭了秧,辣油全泼在衣角上,还在往下滴滴答答。
阮心糖拍桌而起,心道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碰瓷?气势汹汹冲过去准备跟那人理论一番。
“喂,碰瓷啊?!”阮心糖瞪着眼不客气喊道,等冲到那人面前后,一秒变怂,气势全无,扯着嘴角赔笑道:“言……言总?”
阮心糖:“两位总裁谁也不敢惹,哭唧唧。”T T
薛奉瑶:“怂包。”→ →
第7章 一颗葡萄糖
阮心糖认出那人是言漠承之后,立即掏出纸巾准备给他擦外套上的油,嘴里还连声说着不好意思,刚刚准备找人质问的气势全然消失。
薛奉遥被阮心糖的狗腿模样气得没眼看,拉住她准备擦辣油的手往回带了下,直接把阮心糖拉到自己身后,给了一个老实待着的眼神。
“我赔,不好意思。”没等薛奉遥开口,言漠承已经先一步道歉。
既然对方都道歉了,薛奉遥再有哪儿看不惯,也只能自己憋着,冲自己的座位扬了下巴,“15号桌,做完麻烦端来。”
“不用不用,”阮心糖摆手道,“您歇着,做好了我来端就行。”
薛奉遥横阮心糖一眼,示意她闭嘴。
言漠承罕见地笑了下,“没关系,你们坐着就好。”
阮心糖也冲他笑了下,随即跟上薛奉遥的步伐走回座位。
“喂,姐,你惹了言漠承,遭殃的可是我啊,你知不知道公司里的员工都怎么叫他?”阮心糖小声说道,语气不满。
薛奉遥手里剥着毛豆抬眸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不知道,江柏屿那程度,他们都还只说他是冷面总裁,”阮心糖笑道,“可是言漠承言总,冷到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铁面总裁,小号,老铁,大家现在每日一问,老铁今日又扎心了吗?哈哈哈……”
薛奉遥一口啤酒差点没喷出来,又见言漠承端了一份麻辣小龙虾来,立即起身接过,漠然道谢:“谢谢。”
“不客气。”言漠承顺势坐到薛奉遥身边,收到她的眼神警告后,又摸摸鼻子站起身。
阮心糖心大,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见言漠承站着,连忙把自己位置让出来,“言总您坐。”
言漠承没推辞,坐在阮心糖的位置上,与薛奉遥正面相对,可惜美人眼里只有小龙虾。
言漠承只好把视线转向阮心糖,“你是柏屿的助理?”
“对,是我。”阮心糖说,又见言漠承一直盯着她姐,便顺便介绍道:“这是我表姐,薛奉遥。”
言漠承本来一贯的面无表情,听见介绍后,却莞尔道:“别来无恙,遥遥。”
阮心糖听见这称呼吓得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紧急吞下后又在一旁猛咳嗽。
她从小到大从没听哪个同辈这么亲昵喊过她姐,毕竟薛奉遥自身气场在那儿,一般人都直接称呼她“遥姐”,哪会喊什么“遥遥”,没被打死也是命大。
薛奉遥皱眉给阮心糖顺着气儿,忍不住嗔了言漠承一眼,对方却很是无辜的模样。
“你们早就认识啊?”阮心糖惊讶道,此时脸还涨得有些红。
言漠承点头,薛奉遥简短回道:“同学。”
阮心糖瞪着眼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一时槽多无从吐起,只能捡最先想到的问,“那你们之前都不去相亲是因为?”
“尴尬。”薛奉遥说,手里还在认真剥着小龙虾。
阮心糖只想仰面瘫倒,哭笑不得,心道你们倒是省事儿了,我跟江柏屿快尴尬死了。
江柏屿此时在公司又打了一个喷嚏,感觉不太好,头也有点晕,于是尽快解决了手里的工作,回家。
言漠承陪阮心糖和薛奉遥吃完饭,手里又提了两盒外带麻辣小龙虾。
“言总,您还吃宵夜啊?”阮心糖好奇问了一句,毕竟言漠承身材不错,看起来不像是会大晚上吃这么油腻食物的人。
“不是,”言漠承看了眼手里的小龙虾,“我妹妹说想吃,给她带的。”
阮心糖觉得此时的言漠承比起在公司的言漠承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难道是因为有同学在场,给熟人面子?
“好羡慕啊,哥哥就是好。”阮心糖发自内心感叹。
薛奉遥冷冷瞥她一眼,“姐姐不好?”
阮心糖嘻嘻笑道:“姐姐最好!”
“我送你们?”言漠承站在他车前发出邀约,视线聚在薛奉遥冷漠的脸上。
没等阮心糖一个好字喊出口,薛奉遥已经断然拒绝,“不用,我有车。”
言漠承眼里的期待之火熄灭,重新回归冰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跟她们道别后离开。
阮心糖乖乖上了她姐的车。
“姐,你跟言漠承有什么过节吗?”阮心糖手里系着安全带,“怎么对人家冷冷淡淡的,好歹是同学。”
薛奉遥系上安全带,准备启动车子,“同学就必须热情?”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同学,是完全不熟的同学呢,还是半生不熟的同学捏?”阮心糖偏头望着她姐,一颗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我跟他……”薛奉遥突然顿了下,好像在找适合的词汇。
“大概是熟过头糊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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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二天阮心糖一路顺利到达公司,但一上午都很清闲,因为领导没有来公司。
安素告诉她江柏屿今天可能不会来,有急事直接打他电话,但最好不要。
阮心糖这回学乖了,坚决忍住没问为什么。
她本以为今天能一直摸鱼到下班,结果下午好巧不巧来了个加急快件,安素看了一眼发件地址,说很重要,让她立即联系江柏屿。
阮心糖只好给江柏屿打去电话,响了四五声之后那头才接起来。
“喂——”江柏屿的声音沉闷,带着很重的鼻音,又像是没睡醒。
阮心糖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情况,怔了一秒才说:“您有份快件到了,Bonnie说很重要,让我跟你说一声。”
“拆开,扫描,发我邮箱。”江柏屿简短吩咐。
阮心糖应了一声,之后两头沉默,显然应该挂电话了,却谁都没有先提起。
一阵沉默之后,电话那头先发问:“还有事?”
阮心糖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难受。”江柏屿的鼻音听起来更重了,隐约透着可怜。
阮心糖一听,立即皱眉着急想问他的情况,又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立场这么担心,反而显得她过度关心,心思不正。
再说,不就是感冒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医生了吗?”她把语气放得及其平淡,假装随口一问。
“正在输液。”那头声音依旧沉闷沙哑。
“哦。”阮心糖松了一口气。
那头江柏屿好似听出来她放心的语气,急忙又说:“还是难受。”
阮心糖手里正拆着那份快件,还没做回应,里面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女生坐在风景旖旎的河边,冲镜头笑得灿烂又风情,明眸皓齿,真正的美人胚子。
她翻转过来,后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话:“我想芋头了。啊,还有你。”
落款是:“裴”。
阮心糖的心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久久盯着那个裴字,手里捏着照片的力度慢慢变大。
她暗自深呼吸了下才又回江柏屿:“难受就找医生!”说完直接挂断,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阮心糖把跟着寄来的文件和那张照片一起给他扫描发过去,那个女人的照片最后才上传。
发完后她发微信告知了江柏屿一声,随后手指停在手机键盘上空,还想问点什么,但她和江柏屿并没有熟到能去打听这个女人的程度,索性什么也没说。
微信发过去后,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她想哪怕是一句谢谢或者收到,甚至是哦,也行。她做的所有事都希望他能有个回应,或许是当了那么多年他身后的小透明,当怕了。
阮心糖呆呆的盯着电脑,什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一会儿是那个女人的模样,一会儿是挂着她名字牌子的那只猫,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