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头,向右偏了下,明媚笑容配着小动作,娇俏又可人。
江柏屿低头凑近几分,声音轻得只有他们彼此能听见:“我是不是说过,你一冲我仰头,我就忍不住想亲你?”
“啊?”
阮心糖没来得及反应,江柏屿已经霸道的揽过她腰,俯身吻上她的唇。
耳边响起连续不断地咔擦咔擦声。
江柏屿这次的吻如同那次在公司门口,一样温柔又绅士,点到为止,绝不过分。
他拉开两人距离,双手依旧扶在阮心糖腰间,深情地望她。
喜欢一个人时,深情藏不住。
“再来一个吧!”有工作人员喊了一句。
阮心糖一时害羞,侧过脸埋进江柏屿胸前。
摄影师的照相机又是一阵咔擦咔擦。
“不来了,我老婆害羞了。”江柏屿回以玩笑。
阮心糖用手里的雏菊花束砸了他一下,又仰起头嗔了他一眼。
旁边摄影师继续一阵咔擦咔擦。
就这样拍了不少后,摄影师到一旁看了看刚刚拍出来的照片,然后让阮心糖和江柏屿先去休息,换阮心糖的爸妈来拍。
阮妈妈推着阮爸爸的轮椅过去,阮爸爸突然面对照相机也有些拘谨,再加上自己失去一条腿,在镜头前更加没了自信。
阮爸爸的手本来平放在大腿上,突然又握紧成拳,接着又握到一起。
他低下头,不想再看镜头。
阮心糖旁观了这一幕,忍不住示意摄影师先别开始,上前替她父亲整理领带。
“爸,你今天真的很帅,是吧,妈?”阮心糖给阮爸爸整理完领带又转身给阮妈妈整理了下婚纱的衣领。
阮妈妈将手搭上阮爸爸的肩,脸上是骄傲地笑容:“我老公当然帅!”
两人总算面对镜头自信许多,阮心糖安心地走到一旁和江柏屿坐在沙发里,陪江明峰和言嫣聊天。
江明峰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坐姿相当霸气,突然他笑道:“糖糖啊,你之前在化妆间突然说不拍婚纱照了,把柏屿吓够呛。”
“是啊,柏屿差点就忍不住要过来找你。”言嫣跟着补充道。
江柏屿面露尴尬,阮心糖靠在他肩上抖着身子笑。
“有这么好笑吗?”他轻捏阮心糖的笑脸,让她适可而止。
阮心糖仰头冲他吐了下舌:“惊喜差点变惊吓。”
“是你不按常理出牌。”她轻弹她的额头。
“设计惊喜的同时也是要担风险的。”阮心糖凑到江柏屿耳边压低声音,“江先生下次谨记教训呀。”
“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阮妈妈此时推着阮爸爸过来。
“你们拍完啦?”阮心糖问。
“拍完了,该亲家去拍了。”阮妈妈说完,江明峰和言嫣便起身过去。
阮心糖手肘撑上沙发,扭头看江明峰和言嫣拍婚纱照。
岁月虽然在言嫣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能看出来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眉眼间和言漠承神似,连那股淡漠疏离也一致。
外热内冷,阮心糖想用这个词来形容言嫣,纵然言嫣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热情和喜爱,她依旧能感觉到言嫣内心深处的冷漠。
她觉得言嫣只是在表现自己的热情慈爱,并不是真的由心而发。
但是这些无可厚非,如果言嫣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拉近和她的关系,她也会配合。
婆媳关系是天底下最难相处的关系之一,阮心糖底线很低,只求自己婆婆明事理,其他不做要求。
她转头,发现江柏屿垂眸在玩手机,眼睛全程没往江明峰那边瞥过。
她知道江柏屿其实一直很在意自己有个后妈这件事,可是她好奇:“柏屿,你今天为什么叫上了江叔叔和言阿姨?”
闻言,江柏屿抬眸看向她,握住她的手,“因为想给你一个圆满。”
所以哪怕他不喜欢言嫣,哪怕他不想看见江明峰和言嫣恩爱的模样,哪怕他这一刻觉得如果他母亲还在就好了。
他妈妈一定会非常喜欢阮心糖,他想。
阮心糖把头靠上江柏屿的肩,轻声道:“其实有你,我就很圆满了。”
后来大家又一起拍了几张合照,阮心糖和江柏屿又拍了几套不同风格的照片。
最后拍完,一行人一起吃了个饭后散去。
江柏屿和阮心糖先送了阮爸爸和阮妈妈回家,接着江柏屿又陪阮心糖去了海边。
海边人不算多,大多是带着小孩儿过来玩的。
江柏屿和阮心糖两人沿着海岸线悠闲散步。
“对了,我还没问你,今天那件婚纱你喜欢吗?”江柏屿突然问。
阮心糖听他这么问便知道有蹊跷。
“喜欢,就是不能做婚宴上的主婚纱了。”
她的主婚纱是江柏屿自己参与设计并且找人定制的,也非常漂亮,跟这条比更加大方优雅一些。
“你更喜欢哪件?”江柏屿问。
“你送我的那件。”阮心糖笑答。
“这两件都是我送你的。”江柏屿轻轻刮了下阮心糖的鼻尖,“喜欢的话都可以留下。”
”这两件都是你设计的?”阮心糖惊讶道。
江柏屿点了点头,“当然,大师也帮了不少忙。”
阮心糖感动之余又有些愧疚,“我还以为你平时那么忙,根本没时间关心这些。对不起啊,昨晚不该埋怨你的。”
“没关系,你永远都可以埋怨我。”江柏屿微笑着替阮心糖拨开被海风吹乱的脸颊边的发,又将她拥进怀中,“我很享受你的埋怨。”
两人继续闲聊,踩着松软的沙子,留下两排深深浅浅的鞋印。
^
北阳市第一医院是全市口碑最好的医院,大厅里随时都是人满为患的状态。
医院对面是翻新过的居民楼,许多病人家属租住了这边的房子,方便随时就医。
王风华进入小区大门,左拐右拐总算找到贴着17号牌子的楼层,低头进入楼洞口,他顺着楼梯上到顶层。
一楼两户,王风华面向右手边那户的门,整整衣襟衣摆,随后抬手轻敲三下,动作恭敬。
门打开,房间里没有开灯,而正对着窗户的沙发里坐着一个身影。
房子是阴面,窗户打开也并没透进多少光来,那身影坐在半明半暗的位置,自带气场,不怒自威。
王风华抬脚走向那散发着寒冷气场的男人,垂手站在他右手边,恭恭敬敬叫了一声:“言总。”
言漠承指尖夹着烟,平静地眼眸依旧望着对面北阳医院的大楼。
王风华叫了一声后,对面没回应,不敢再开腔。
言漠承抽了口烟,向右微微伸手,他立即两手捧在一起,递上去,充当烟灰缸。
言漠承修长指尖点了点,手中烟灰落下,带着点还未燃尽的星火,落在王风华手心。
“擅作主张,怎么罚?”
对方声音里没有异样的情绪,甚至有些懒洋洋,却吓得王风华脚软。
“言总,这次是我没处理好,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王风华每个字的尾音都忍不住颤抖。
“呵、”言漠承几不可闻地叹出一声不屑的笑,将手中的烟按入对方掌心,“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对付我弟弟?你说,我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人吗?”
他手指微微发力,烟头在王风华掌中摩擦,直至烟火熄灭,成为一摊灰烬。
王风华忍着掌心的疼痛,几乎想跪下求饶。
“言总,是我自作主张,我也是一时脑子糊涂了。”
“是糊涂了,我从来没说过要对付江柏屿,你就更不用帮我操这份心。”言漠承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他是我弟弟,我怎么舍得动他。”
王风华偷偷抬眼看言漠承,想从他的表情中猜测这句话的真实度,然而对方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依旧平静,冷漠。
“小李怎么处理的?”他问。
“给钱打发走了。”王风华回道。
“这种蠢货,以后少用,否则连我也帮不了你。”
话音刚落,外面天空突然乌云聚集,天色比刚刚更加暗沉,不过一秒,已经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言漠承起身走到窗户旁,抬手看了眼表,又静静看着对面医院大楼的门口。
薛奉遥今天不值班,没有意外的话,是正点下班。
“唐氏那边有什么新的动作?”他随口问道。
王风华依旧捧手站着,“据说唐凯封下周回国,看来是回来挽救他们的国内业务了。”顿了下,他问:“咱们要有什么动作吗?”
“静观其变吧,我比较想坐山观虎斗。”言漠承淡淡道。
视线里出现那个人的俏丽身影,没带伞,只能停在医院大楼前的台阶上等雨停。
言漠承立即转身走向门口,助理开门又拿过一把纯黑雨伞。
“伞给我。”他接过伞,说了句“不用跟”,便匆匆下了楼。
王风华听他脚步声远了,这才抹了把额头的汗,在沙发里坐下。
言漠承助理给王风华倒上茶,“言总应该不会再过来了,您休息下也离开吧。”
“好。”王风华看言漠承刚刚走得挺匆忙,心下好奇是什么事还需要他亲自去办,但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