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二人起了个大早，赶了一波早市，不过女孩爱逛街是真的，郝晟足足走了一个多钟头，脚都陪秦晓雨走酸了。
雪在昨晚就已经停了，不过完全没有影响秦晓雨买礼物的心情，她认为，自己师傅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要是不表示表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等到回到车上的时候，郝晟已经完全害怕了，直接开车就走，无视了秦晓雨还想再买点别的礼物的想法。
秦晓雨倒是疑惑，按照道理来说，自己的这个师兄平日里最为尊敬的就是师傅，怎么买礼物还好像不高兴了呢？
难道郝晟抠门？
也不对啊，看样子郝晟也不是那么在乎钱的人啊，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秦晓雨万分不解。
二人很快就到了李东升的家门口，敲门，李东升平日里就起的晚，今天反而起了个大早，三人刚好撞见了。
如果说秦晓雨现在有什么感觉失策的话，就是没想到李东升吃早饭吃的那么早，本来今天还打算好好陪师傅一天呢。
李东升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对于郝晟的一脸猪肝色有点奇怪：“小晟，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别提了师傅，心里苦啊！”郝晟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看了一眼秦晓雨，他知道，要是自己跟自己师傅抱怨的话，说不定这个老头还会拍手叫好。
自己的师傅一向是喜欢坑自己，现在又来了一个秦晓雨，估计自己今后的日子怕是一天比一天艰难了。
秦晓雨笑笑，然后对着自己的师傅李东升开口道：“师傅啊，今天专门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哦！”
李东升来了兴趣，点点头说道：“什么好消息？”
“我家里面同意我去上学了，师傅，明年我就可以去上学了。”秦晓雨拍了拍李东升的肩头，然后娇憨道：“师傅说好的电话呢。”
自从卸下了工作的重担之后，秦晓雨就释放了天性，变得更加像一个小女孩，而不是一个精于算计，步步为营的女强人的形象。
郝晟倒是噗嗤一笑，好了，现在不知自己被坑，自己师傅也要被坑了，活该，这一对师徒很奇怪，郝晟本来是最后一个徒弟，郝晟到现在也没有出师，在陪着李东升东西游历的时候，二人早就发展出了亦师亦友的关系，不过确切的来说，是损友。
李东升倒是不在乎一部电话，给了就给了，万把块而已，对于这种大师完全不放在眼里，不过比较为难的是，当时答应的还有一个新的，这个县城里面好像没有卖电话的地方。
这倒是失策了，不过自己以后再补买就好了。
李东升一抬头，就看见了郝晟捂着嘴，肩膀抖动的样子，不用想，这个徒弟肯定在偷笑，我教你这么多年，你看我笑话。
李东升不好对着秦晓雨说什么，但是对于郝晟，则是简单粗暴的多，直接一脚就招呼到了屁股上。
郝晟本来正安安心心地看笑话呢，一时间，自己被踢了，茫然地抬头看了李东升一眼。
“师傅啊，问您个问题，我真的是您徒弟么？”郝晟被这一脚直接踹的有点无奈，叹了口气，悲凉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人跟人差距咋这么大捏？”
秦晓雨正端着李东升倒好的热茶，一脸调笑地看着自己。
“唉，你不争气啊，我家晓雨可跟你不一样。”李东升倒是乐意看郝晟搞怪的样子，这样自己也不会那么严肃，快过年了，乐乐呵呵的多好。
“有啥不一样的？”郝晟捂着屁股坐下，不忿地说道：“就因为她是女的，我是男的？”
“不不不，还因为你是个笨蛋，晓雨比你聪明多了。”李东升随意扯了个理由。
“师傅，您不觉得有点扯么？”郝晟也是气笑了，自己这个师傅偏心偏的有点严重了。
“嗯，是有点扯，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偏心呢，对不对，晓雨。”李东升笑着说道，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不过他注意到了郝晟看秦晓雨时候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惊慌，这个眼神，不像是单纯的师兄看师妹啊，他的这种感情，该不会是——
李东升不敢再想，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第302章 展望未来
快过年了，秦晓雨看着李东升家竟然没有一点红色，感到十分的奇怪，不红红火火，喜喜庆庆的怎么行呢。
秦晓雨拉拉郝晟的衣袖，面带笑容问道：“师兄，你不觉得这间屋子里少了点什么吗？”
郝晟本来正在看书，听到秦晓雨的话之后，放下书，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遭，并没有什么感觉，李东升的屋子，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大多也就是一成不变，美感看多了也就那样。
郝晟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有啊，我感觉都差不多啊。”然后笑了笑，对着秦晓雨说道：“你个小鬼灵精，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秦晓雨皱了皱眉毛，这么明显的问题郝晟竟然看不出来：“师兄你多久没回过家了？”
听到秦晓雨这么问，郝晟正色之后回答道：“跟着师傅之后吧，这样想来，也有七八年没回过家了，倒是挺长时间了。”
“七八年？”秦晓雨惊呼一声，然后问道：“师兄你不想家的么？”
郝晟摇摇头，不去看秦晓雨，只是有点悲凉地说道：“我是被赶出来的，跟家里面断了联系，一晃也就七八年了。”
“抱歉，师兄。”秦晓雨看着郝晟此时此刻的表情，不知道安慰些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想不到郝晟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抱歉干什么，这几年我跟着师傅，看着师兄们一个个出师，其实我也早就该出师了，只是放不下师傅而已。”郝晟摸了摸秦晓雨的脑袋，然后说道：“咱们就是家人之间的关系啊。”
“咳咳！”李东升在墙角听到这些话之后，有点严肃地咳嗽两声进来，讲真的，他挺感动的，郝晟这个徒弟，一直以来都是对自己鞍前马后的，自己无论到什么地方，都陪着自己。
“小晟，别欺负晓雨，小心我抽你！”李东升虽然嘴上说着，但是看向郝晟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温柔，这毕竟是他的徒弟啊，唉，也是时候让他出师了，小孩子，总要去外面闯荡闯荡的。
这次过完年之后，就让他陪着晓雨回都市去拼吧，不然青春就荒废了啊。
李东升这样想着，背着手离开了，嘴角裂开了一丝笑意，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需要锁着这个孩子了，让他飞吧。
不过秦晓雨可没有李东升那么煽情，她一把攥住了李东升的手，拉住摇晃：“师傅，师兄七八年都没回过家了，您呢？”
“我，半辈子了吧！”李东升笑着说道，这么多年的峥嵘岁月，早就让他褪去了一身的锐气，反倒是愈加想要有一个地方能够让自己埋下根。
他愈加希望有一个地方能够让自己依赖，能够让自己生活下去，一种漂泊无依，浮萍无根的感觉吧！
李东升心里自嘲，对着秦晓雨安慰道：“别为了师傅伤心，师傅有了这半辈子的打拼，已经比平常人强太多了。”
并且，李东升侧目看了一眼郝晟，有了这些可爱的徒弟们，自己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秦晓雨不信这些话，看着过年了依旧冷色调的屋子，摇了摇头：“师傅，一会儿我跟郝晟去买点年货回来，您等着啊！”
“年货？”李东升有点不解，什么年货，自己好多年没听过这个词了。
“啊？”郝晟也是疑惑，自从跟了李东升学艺之后，他也很多年没有过过一个正儿八经的年了，此时听到过年要置办年货的时候，竟然有点陌生。
“别啊了，跟我走！”秦晓雨瞪了一眼郝晟，然后开门出去了。
“那师傅，我——”郝晟看了一眼李东升，指了指秦晓雨的方向。
“走吧走吧，等啥啊？给晓雨开车去！”李东升摆了摆手，示意郝晟赶紧走。
“得嘞！”郝晟从沙发上抄起外套，披上就往外走，这么多年了，几乎已经忘了过年的感觉了。
两个徒弟走后，李东升坐在沙发上，捧了一杯茶热热地喝着，看了眼窗外，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年了啊。
过年是什么感觉呢？
李东升想起了他曾经过年时候的感觉，一家人团聚一堂，说笑、喝茶、打趣、逗乐和一种浓浓的幸福的味道。
一桌团圆饭总是那么好吃，或许当时不是因为饭菜的美味，而是因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吧。
李东升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他的前半生几乎很少笑，总是一副挑战的样子，越往后越逐渐不卑不亢，到了现在，平日里总是严肃的对待生活，不苟言笑。
自从遇到秦晓雨之后，李东升的笑容就多了起来，而现在，竟然又要过年了，李东升终于笑了，这次不再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他拿出电话想要拨出号码，最后又放下了，漂泊一生了，感情还在么？
或者说，自己的父母还健在么？
李东升不敢赌，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父母依旧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模样，只是现在才想起来，自己都已经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