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是臭豆腐差点就落到穆媛媛手里,而自己恰好赶上,只能说是万幸中的巧合。
顾易自知理亏,含糊着狡辩道:“我嘱咐过爸妈看住臭豆腐,只要在咱家,穆媛媛就不敢动手。”他边说边拨打顾妈妈的手机,接的人却是他爸。
得知顾妈妈的脚踝骨折正在医院处理伤势,顾易的脸都绿了,挨了顾爸爸一顿臭骂,悻悻地挂断电话。
顾寻看顾易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怎么了?”
顾易烦躁地扒扒头发:“妈脚踝骨折了,得住院,待会儿你过去看看,我这暂时抽不开身。”
他看看围上来等着找顾寻问笔录的同事,更郁闷了。
~
交代完山上的情况,顾寻拉着顾易走到没人的地方,凝重地问:“你们对案件的进展应该不会仅止于穆媛媛吧?”
顾易瞅瞅她:“为什么这么问?”
顾寻深吸口气,两手再次不自觉地握紧:“穆媛媛提到了小姑。”
顾易瞳孔缩了缩,想要问话,被顾寻止住了:“她说得不多,而且几乎都是模棱两可在故意误导我的话,可她既然提到小姑就说明她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可她的年纪不可能是当事人,所以……”
“所以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顾易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去医院看看妈,我回局里汇报下情况,有什么话咱们晚一点再说。”他看得出顾寻隐瞒了一些细节,以顾寻的性格,她不肯说的八成与案件本身无关,那会是什么事呢?
顾寻点点头:“臭豆腐怎么办?如果穆媛媛把内存卡在猫腿里的消息传递出去,臭豆腐还会有危险,爸妈又不在……”
顾易沉思片刻,说:“我一会把臭豆腐带回警局,穆媛媛昏迷不醒是大事,那些人一定会暗中窥伺,自然就会知道臭豆腐被我们带走,内存卡也就等同于落到警方手里,他们没必要再冒险去针对一只猫。完事之后我会亲自把臭豆腐送回家,让爷爷和几位师叔帮忙照看一段时间,今天的意外不会再发生了。”
顾寻一想,这的确是眼下最保险的做法,比她带臭豆腐回学校的安全性高得多,于是也就同意了。
等她赶到医院,顾妈妈的脚已经打上了石膏,顾爸爸忙前忙后办理住院采买杂物。
瞧见顾寻,正在翻果篮的顾爸爸停了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有课吗?”
他看看时间,闺女妥妥是逃课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肯定是顾易那小子自己过不来,把你给派过来的。那个小混蛋,他工作是正事,你上学就不是正事了?”
顾寻抿了抿嘴,果断让她哥背了这口黑锅——老妈骨折老爸上火,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就别让二老跟着操心了。
顾妈妈没住过院,顾爸爸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宿,顾寻看看时间,现在赶回学校也够呛能进得去宿舍,索性也留下来。病房里只有一张窄窄的折叠床,顾妈妈的伤脚又被固定住没办法移动,所以顾寻这个没床可睡的小可怜只能等顾妈妈睡着后去走廊的长椅上猫着。
不知从哪刮来的小风嗖嗖凉,顾寻缩着长手长脚,瑟瑟发抖。
睡是肯定睡不着了,她掏出手机,给室友说了自己今晚不回去之后,翻出了景侦的对话框。
想了又想,她发过去一条:还在拍戏吗?
景侦回复一如既往地迅速:收工了。
景侦: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盯着屏幕上这几个字,顾寻忽然就没那么冷了。她和景侦都是有一说一、不矫情不走套路的人,聊天内容在别人看来可能很无趣,却更利于他们解读出对方的潜台词。
于是她回道:我在医院,我妈脚踝骨折了。
景侦这次回得有些慢,足足五分钟才回来一条:等我。
一小时后,景侦如约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于是顾寻蜷缩的空间又被压缩了一半。
“其实你不用专门过来一趟,”顾寻怪不好意思的,“都这么晚了,会耽误到你明天拍戏吧?”
景侦一副轻松的模样:“我已经杀青了,今天下午拍的是我最后一场戏。”
顾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在心底念叨一句:这么快就杀青了么。
快吗?三月初拍到六月底,对于一部现代校园剧来说已经很良心了,这其中还有因为前男主林辰川的死亡而造成的误工,否则也许早就拍完了。
景侦解释道:“男女主还要拍半个多月,不过我这个角色的戏份本来就不多,拍完就可以走了。”身为男二号的他,即使是投资方塞进来的人,戏份也被林辰川这位前男主删减了不少。就算林辰川已经不在了,导演和编剧也没心情重新更改剧本,所以他这个本该戏份吃重的男二号居然是全组第一个杀青的演员。
顾寻又怔了怔,要走了呀。
也对,戏都拍完了,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忽悠地空了一块,就……好像怎么都填不满似的。
她小心地将这诡异的情绪压下去,淡淡地问:“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景侦避开顾寻的眼睛,“先去国外陪我父母一段时间,然后再继续后面的安排。”
顾寻没问后面的安排是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沉默下来。
然而这份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打破它的人是声称暂时过不来的顾易。
顾易瞅瞅一人霸占一边长椅的俩人,调侃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顾寻面无表情地回他:“确实不是时候,爸妈都睡了,你来看谁。”
顾易很不讲究地在两人中间硬挤出个位置,一手搭着景侦的肩膀,一手搭着顾寻的:“一家人嘛,你们都在这了,我不在多不好。”
景侦紧张地眨巴着眼睛,心虚地缩紧了自己。
顾易看他这副比小姑娘还清纯的熊样,实在没忍心逗他,只得转向顾寻:“聊聊?”
景侦腾地站起来:“我去买几杯咖啡,提提神。”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小子,”顾易哭笑不得,“你从哪挖出这么个活宝?现实生活里脸皮这么薄的都不多见了,他可还混着娱乐圈呢。”
顾寻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没理解顾易调笑的梗是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你想聊什么?”
顾易稍稍收敛,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沉了下来:“除了你说得那些,穆媛媛还跟你说什么了?”
顾寻蜷着腿,抱着自己的两只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顾易注意到了,却没有让步:“顾寻,你应该清楚这件案子的严重性,我希望你不要隐瞒一丝一毫的细节,哪怕是你觉得与案件无关的事。”
顾寻把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半天才喃喃地说:“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易紧盯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忽然有了猜想:“跟小姑有关的?”
顾寻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易闭上嘴,顾菲菲的死是顾寻难以磨灭的痛,毕竟不到五岁的她是最后一个见过顾菲菲的人,而她自己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顾家搪塞外人的“顾寻身子骨弱不适合练武”并不只是一句托词,事实上,顾寻被救回来那两年确实很虚弱,医生说她溺水时间太长,已经对大脑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虽然幸运地没有变成植物人,但那几年的顾寻总是浑浑噩噩,像是丢了魂儿。
“其实,”犹豫再三,顾寻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既然连穆媛媛都知道当年的事,顾易早晚也会通过其他渠道获知真相,实在没必要让他走弯路了,再说她也有几个疑问想从顾易那得到答案,“我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
顾易浑身一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是小姑把我丢下去的。”顾寻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这是她保守了十五年的秘密,如今说出来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这其中还有许多她不清楚的秘密。
“什么?”顾易不自觉地拔高嗓音,想起这是在医院里,又急忙捂住了嘴,可他眼里的震惊明明白白展示了他此时内心的真实感受。
顾寻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她最怕的就是亲人的这种情绪,所以当年只有五岁的她一睁开眼,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运转,她便本能地隐去了这段过往,推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姑是万不得已才把我扔下去的,她还跟我说了一段话,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顾寻懊恼地皱了皱眉,不管过去多久,这都是她迈不过去的坎儿,“有时候我会想这些会不会是我臆想出来的,过得越久越不敢跟爸妈和你提这事,直到今天下午,穆媛媛印证了我这段模糊的记忆。她还说小姑这么做是在救我,结合她的语气和神态,我猜想当年一定有人要针对我做什么,她不得已之下只好给我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易的震惊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心疼与无奈,连说话都软了许多:“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可以请专家给你催眠,看看你这段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顾寻眼睛亮了亮:“催眠能让我想起小姑说过什么吗?”
顾易轻柔地抚着顾寻的头顶,坚定地告诉她:“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总要试试。”顾寻不是普通的失忆或年纪小不记事,她的大脑受过损伤,虽然从她日后的发展来看,这损伤其实并不严重,但谁又能知道这段记忆是不是恰好就因为损伤而永远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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