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门吹雪呢。
他已然看出面前这持笛少女使得并不是剑法,那些剑意只是内劲打出时形式如此,虽然纯粹但却终归不是。或许再过十年八载,少女这般练下去当真会无形中悟中剑中真谛,但却绝对不是当下。
不由得,西门吹雪有些后悔。
因为由于他的一时冲动约战这名少女,可能会使得他日后再也没机会看到那份剑意的真正形成。
剑出必有人亡。
他的剑,只一出便只有两种可能,对方死,他自己死。而不论是这之间的哪一种,日后他都绝对不可能再看到相同的剑。
可惜!
正想着,他已经一剑刺了过去,若没料错对方定然要横笛来挡,然而却不想苏拾一却并没有选择这简单快速正确的做法,反而以险些受伤的代价避过一剑,紧接着一个太阴指使出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为什么?”西门吹雪不解。
苏拾一心道从没见过花间与其他职业硬杠的,溜死你们才是正道,她的做法十分正确,而且……
“你的剑很好。”
西门吹雪点头,“自是极好。”
苏拾一点了点头,这才解释道:“你舍得试一试是你剑硬还是我的竹笛硬,我却是不舍得冒这个险的。”
“好,很好。”
这是西门吹雪第二次说这话话,却比上一次更加满意欣慰。习剑之人自然爱剑如命,他自己便是这种人,看到一个日后的剑意高手也如此爱惜自己的武器,自然觉得尊重亲切,对其更加高看,哪怕对方手里持的并非是剑。
为此,
他甚至决定收剑,不在说完这几句后再度攻上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土豪花间
太阴指是万花用来躲避近战攻击的神极技能,附带少量伤害,特效是可以锁足定身或者给自己施加百分之三十的防御,这在游戏中是由奇穴来决定的,而对于苏拾一而言,只在于自己施展这一招时的动作。
而刚刚,她是用来锁足的。
说白了的话,便是在后退之时之时点出几道真气,直奔对方的几个大穴,若是点中了自然成功定成。
西门吹雪自然没那么容易中招。
便在那几道真气打过来之时,他变换身位退了数步便将其全部化解,只是这么一来再加上太阴指后退的距离,原本打得不分你我的二人却拉开了极大的距离,也便有了刚刚二人两两对站时的那一场对话。
对话结束,西门吹雪收剑转身。
“你很好,望日后有机会一较高下。”
苏拾一笑开了,“今日一过,日后你且再不会赢得了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向来没有哪个习武的愿意承认自己不如旁人,西门吹雪不会,苏拾一更加不会。她一直认为,如果当你连击败对手的信心都没有,那你就当真永远不可能赢得了那个人了。
秋风萧萧。
落叶在地上叠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又松又软。
苏拾一站在原地看着西门吹雪离开,自己也准备顺着其的道路回城,走出这片密林之中,却听得一阵衣诀翻飞的声音响起。听得多了,她轻而易举的便判断出这是一个人正用轻功朝这边飞来,而且是个男人。
只因男人的装束与女子相差极大。
后者便是再简洁也难免有些繁复,赶路时风吹衣诀翻飞的声音不似这般轻快,反而会稍加厚重一些。
她只迟疑了一秒,那个人便已然出现在面前。
毫不意外,那果然是一个男人,且是个长得并不难看的男人,眉浓而长,鼻子挺直,眼神清澈,薄唇上翘显得有些冷酷,然而笑起来却很温柔,此时他正微笑着看向苏拾一,目光中也闪烁着让人信任的光芒。
“姑娘可是一直在这里。”那人问。
苏拾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充,“自一柱香之前来此,一直未曾离开。”
她眼见着那后来的男人将洪涛的尸身翻过来,探过鼻息确定已然无救,这才又问:“观这人模样,死亡时间也大概是一柱香之久,不知姑娘可曾瞧见什么人由此离去,对方应当是提着一把剑。”
这说得不就是之前那个白衣剑客么。
对西门吹雪,苏拾一虽连名字都没问过,但却无疑映象不错,所以并没有直接说明,反而是问:“你觉得是一个持剑的人杀了他?”
楚留香点了点头。
他指了指地上洪涛的尸身,解释道,“此人是被人以剑气震伤心脉而亡,所以凶手必定是个习剑的人,且武功要比闪电刀洪涛此人高上一些,却也不会高太多,因为这周围有太多打斗的痕迹,看来对方胜得尚且不算太容易。”
苏拾一:“……”
“你这说得,”她实在忍不住,便反驳道,“其实一点也不对。”
楚留香挑眉,“哦?”
苏拾一指指四周,“这里的确有打斗的痕迹,也确实存在过一个武功很高的剑客,却不是你所说的那样。”顿了顿,她补充道,“首先那人武功并没有那么弱,依他的剑法只需要一剑就能串了地上这人。”
“那为什么?”楚留香还未问完,苏拾一已接着道: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打斗的痕迹?”
她笑了笑,“因为与那剑客对招的人是我,而你口中所谓的闪电刀洪涛早已死亡,还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楚留香:“……”
苏拾一又问:“你是他的朋友?”
楚留香摇了摇头。
“真是怪了,”苏拾一不解道,“你即不是他的朋友,又为何这般关注杀他的人,难道不是为了报仇?”
那么楚留香到底是不是为了报仇呢?
事实上他的朋友是一刀镇九州赵刚,而赵刚正是死在洪涛的手中,他这次追查而来显然是为了替朋友讨回公道,却不想来晚了一步被人抢了先,而眼前这个女人……他并不相信是她杀的洪涛。
因为洪涛明显是死于剑气之下。
而眼前的女人手中却只有一只似玉非玉,似竹非竹的白色笛子,显然并没有任何跟剑有关系的物品,而习剑的人有个重要的习惯,那便是剑永远不会离身,便是洗澡换衣之时也放在触手可及之处,更何况是身处密林之中。
所以……
楚留香觉得,这女子必定是说了谎的。
但他同样觉得,对待女孩子要温柔善意,偶尔对于他们的小小谎言没必要拆穿,因此只是笑笑便默认了此事。
然而苏拾一是谁,只需一眼他便瞧得出这人心中所想。
“切。”
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只认自己想到的真相别人说的就是谎话,并且还在那里十分体贴的‘体谅’你,熟不知这显得多么可笑,总之,“人是我杀的,不论是你还是他的朋友亲人,要报仇可以随时来。”
话落,她便没兴趣多说了。
比起这个笑容满面,看起来又亲切又温柔的男人,之前那位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剑客无疑更加纯粹,引人好感。
手一伸,她便召出金翅苍宇雕。
如果是在游戏内部,神雕出现的位置定然是她身边,但现在已经穿越现实世界,便成了空中飞行而下。苏拾一轻巧的跃了上去,手一招便又重归天空,顺着之前西门吹雪离开的方向,直接往就近的城镇而去。
楚留香:“……”
被丢在一边的楚香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今天变难看了么,为什么会有女人竟似乎不屑跟他说话?
这点苏拾一自然不清楚。
现在她已经进了城镇,问过了路,找到了最大的那一间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并略微感慨了一下这里的物价实在便宜。想想她之前所在的剑三,一个佛跳墙就要几百金,一桌芙容出水宴更得将近两千金,其他物品亦是如此……
总之。
银和铜这两个单位就是用来看的,如果你身上的钱没个几千几万金,都要担心自己有一天修不起装备的。
但这里不同。
最大最好最豪华的上房,加上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也不过就是二十两的银子,简直便宜到死。
这样的话……
看着自己乾坤袋里六十八万的黄金,苏拾一觉得自己分分钟变成了土豪,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感觉。那种再不用倒卖五行石五彩石,不用四处找悬赏赚钱却依旧花不完的感觉,实在是爽得不能再爽了。
客栈一共三层。
最大最好最安静的客房都在三楼,一楼则是用餐之地,二楼是些中等下等房以及一小片用餐区。相较于人声鼎沸的一楼,这里还算安静,临窗而座还能瞧见窗外人生百态,就连小二也要比楼下的机灵许多。
苏拾一扫了一眼,发现这里坐的人并不多。
离她最近的是一位豆寇年华,明眸善睐的红衣少女。再往一边是个胖老板,此时正怀抱着美姬轻声调笑,而最后的一位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他此时正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往嘴里灌酒。
通常这种喝法,都是急切的想要将自己灌醉的做法。
“小二,再来一坛!”
那人‘碰’的一声就将喝光的酒坛子砸在了桌上,扬声呼唤早已朝他看了不知多少眼的店小二,却又在话音刚落后又顿住了,“不,不用了。”只听他急切的摇了摇头,然后逃也似的窜出窗子,几个起落间便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