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姐,谢谢!谢谢!”
仆人站定后,连连朝木晚晚鞠躬,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倘若今日出了这个意外,她明天就不用再来陆家上班。
幸好,幸好这位小姐眼疾手快。
晚晚微笑。
待那仆人离开,陆夫人双眸晶亮,忍不住惊叹:“晚晚,你是怎么做到的,反应这么快?”
晚晚回答:“不是我反应快,她一直注意手上水杯,没注意脚下地毯,我猜她可能会摔,所以早就做了准备。”
陆夫人一听这话,心中对晚晚的喜欢又多了几分:“真是个细心的!”
坐在一旁的小少爷很是不以为然:“我看她就是不小心而已。”是说仆人。
木晚晚眸光一转,落到陆知行身上,勾唇笑:“那一定是比踢碎窗玻璃还要不小心了。”
“???”
陆知行气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顾忌陆夫人在旁,他轻嗤一声,压抑怒火:“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愿意往哪踢就往哪踢,就是往微波炉里灌篮你也管不着!”
两个人还没正式认识,就这样吵起来哪行?
陆夫人不满地敲了敲茶几:“知行,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陆知行懒得听,抓起可乐猛灌一大口。
“这是木晚晚,以后,她就是你媳妇!”
“噗——!”
陆知行一口可乐喷出来。
有几滴顺着光洁下巴滴在白T上,洇成污渍。
他顾不得什么污渍不污渍,一脸“妈你没搞错吧”的表情看向陆夫人,又缓缓转移视线,落到木晚晚身上。
木晚晚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想了想,决定火上浇油。
于是她抬起右手,笑着向他招了招:“你好,未婚夫。”
陆夫人见状,笑得十分开怀:“这就对了嘛!知行,去,带你媳妇回房间,熟悉熟悉咱们家。”
陆知行动也不动,陆夫人不悦:“叫你动,听不到么?”
陆知行呵笑一声,随手一撩刘海,露出那双上挑的眼。
“行,我好好跟她熟悉熟悉。”
他撑着茶几站起身,双手揣进裤兜里,眼睛看向别处,露出脑后的小啾啾。
“走吧。”
也不管她跟没跟,率先迈着大长腿走了。
木晚晚没在意,跟陆夫人打了招呼便跟了上去。
陆知行腿长,一步迈两个台阶,轻松自如。
木晚晚一阶是一阶,她才上了不到一半,他就已经靠在二楼的走廊上等着她了。
她知道他不欢迎自己,先前那一脚足球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是他给她的下马威。
当然,她也不在乎他欢不欢迎。
但是大家都是十七岁,他叛逆,木晚晚比他还要叛逆。
她偏喜欢触人逆鳞。
木晚晚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上,自下而上柔声唤他:“知行。”
少年的脊背从尾椎骨开始,一节一节变得僵硬。
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次第冒了起来。
木晚晚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我跟不上,你等等我嘛。”
倘若陆知行看她一眼,就会发现她除了声音可怜之外,脸上是半点波澜也无,眼底甚至还有些戏谑。
可以说演戏演得不见丝毫真诚。
但他没有。
他的心中被一股烦躁和厌恶占据,不懂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用这种声音叫他干什么,他们很熟吗?
等木晚晚终于上了二楼,倚在墙上的陆知行直起身要走。
寂静走廊先后传来两道手机震动声。
不是寻常听得到的震动,是一种陈旧,厚重,像在水缸里发声的古董。
陆知行偏过头,就见曼妙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一款上世纪最新款的,诺基亚110。
早就被手机市场淘汰n年那种。
这才对嘛。
陆知行勾唇,轻轻呵笑。
从山里出来的土东西,就该用这种旧古董,才配得上她的身份么。
木晚晚低头看,是四叔发的两条短信。
[见到陆家那小子了么?待你怎么样?若是对你不好,就随时回来。]
[不过,他们应当不敢。]
还来不及回复,短信又进一条,一如既往的叮嘱。
[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这一声新鲜出炉的震动,差点让陆知行笑出声。终于教他逮住她一个话柄,他当然不会放过。
清了清嗓子,双手揣兜的大少爷声音含笑:“喂,我说,你这手机挺潮啊。”
木晚晚手底发出一个“好”字,随口应付陆知行:“是挺潮的。”
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陆知行扬了扬下巴,决定讽刺得再直白一点。
“最新款的推箱子和贪吃蛇,玩起来一定很流畅吧?”
木晚晚回完短信,终于有时间来搭理他。
她抬眸,扫了一眼陆知行脑后的小啾啾,淡然开口:“说起潮这个事情,那自然还是知行你更潮一点。”
陆知行生平最喜欢听别人吹他彩虹皮,他现在勉强觉得这个大山来的土包子,起码眼光还是不错的。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木晚晚眼神真挚:“就拿您的头发来说,一看就潮得不行,像被我们村王奶奶的熨斗熨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提示:本文男主自恋臭屁又沙雕,前期有多装逼,后期就有多打脸。整本书都是陆知行的大型真香现场。
这个暑假,就由陆沙雕陪大家清凉一夏吧!(我怎么比诺基亚110还土
本章评论有红包随机掉落(评论字数多1点好不好,给虚荣小沈1点牌面,营造一种我红了的假象好不好(卑微落泪
第2章 真香进度 2%
陆知行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他咬住嘴唇一角,低头睨着面前无辜歪头的少女,没忍住冷笑一声。
“行,熨斗是吧,行。”
转过身,揣在口袋里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头,陆知行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一旦他发飙,引来陆夫人,到时候陆夫人一问:儿子,生啥气呢?
他怎么说?妈,你找的好儿媳,说我头发像熨斗烫的?
陆知行,来日方长,她就是个孙猴子,还能翻得出你的五指山?
如此一番告诫自己,他终于平复下来,边向前走,边没好声气儿地介绍各个房间。
他说得快,又随意,摆明了是在敷衍了事。
木晚晚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她比较关心的是自己掏出手机时,这个暴躁小少爷的眼神。
难道她使用的手机,确实已经过时了?
她从出生就在深山里,从未接触过山外的世界,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山里的一切用品,都有专门的人从山外采买回来。
对他们来说,出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光走路就要花上两天,才能到达有公路的地方。
他们接触不到外界,外界也找不到他们。
是真正的与世隔绝。
看来要找个时间,专门购买一部符合时下发展的手机了。
晚晚在心中筹划着买手机的事情,一路低头,跟着那双限量款AJ,并未注意到他是何时停下的。
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背上。
抬起头,发现这似乎是一间音乐室,里面放着各类乐器,房间大而广阔,墙壁收音很好。
少年在炽盛的日光中回过头,小啾啾冲天,微弯的发梢像兔尾,漂亮的浅棕色瞳仁倒影她的清澈面庞。
看起来好像有话要说。
木晚晚站在钢琴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陆知行看她这副样子,又生气了。
他就是搞不懂,这个来到他家的不速之客,到底有什么资格这么肆!无!忌!惮!
这个家里,只能有一个祖宗,那就是他,陆大少爷,陆知行!
父母的掌心里,也只能有他一个小宝贝!
刚刚走这一路,他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忍一时越想越气。
他陆知行,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瘪?
因此,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狂妄自大的嘴脸,恶声恶气地道:“你,木什么的。”
“木晚晚。”她纠正。
“我管你是什么锅碗瓢盆。”他扬了扬下巴,眼角的厌世已经冲破天际。
轻轻俯身,逼近比他矮了大半头的女孩,左手手掌撑在钢琴的低音区。
伴随一阵超低音的嗡鸣回荡,少年的语气桀骜不驯,危险暗藏:“别以为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就真以为这个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告诉你,离老子远一点,也别再那样叫我,听到没有?”
木晚晚眨了眨眼。
午后阳光斜射进来,洒在他们二人身上,他们相距不过半尺,近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细嫩肌肤,以及脸上的可爱绒毛。
少女面庞纯净,天真无邪,眼底干净纯粹。
就这样无辜地望向他,竟教他的心底生出一丝罪恶的感觉。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暗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包括她先前的那句吐槽,他也觉得……就……
毕竟她没什么见识,想不到好的形容词汇,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