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篱低着头思忖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去滑冰。摔跤怎么也比晚上睡不着觉,精神受折磨要强得多吧?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我们在体育场门口等你们,不见不散啊!”
“好!”两人相互击掌,约定好了时间。
“你真的要去啊?”全程听见她们对话却默不作声的姜峰突然开口。
说实话,他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她会拒绝的,他已做好了两人去逛书城的打算,却没想到,她居然……答应去溜冰。
姜峰的心尖动了动,惊喜的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
陆篱的解题思路被他打断,索性放下笔,歪着头看他,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怎么,你不想去啊?”
那正好,反正她对滑冰也不感冒。
“不不不,我去。”好像怕她会反悔似的,姜峰赶忙开口,但话说得太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声咳嗽。
陆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毫无形象地边笑边拍桌子,乐得眼里都挤出了眼泪,“又没人跟你抢,你激动什么?”
“有那么好笑吗?”姜峰咳嗽了好一阵儿,终于顺过气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笑得前仰后合的女孩,没好气地按住她的脑袋,把头发揉得像鸡窝一样乱。
“讨厌你!”陆篱气愤地拍开他的手,一阵拳打脚踢。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听说过没有?
……
*
傍晚,陆篱吃完晚饭便到房间里开始写作业。假期长,作业自然也多。
一张试卷刚做了一半,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篱探身拿过来怔愣地看着蓝色的屏幕,纤细的手指在不断跳跃的名字上摩挲着,犹豫了一秒,很快接通,“什么事?”
对面的姜峰愣了一下,随即嬉皮笑脸地说道:“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你在家做什么?”
“……”陆篱被噎了一下,抿着嘴生硬地吐出三个字,“写作业!”
“不是有七天假期吗?干嘛那么着急写作业?”
“笨鸟先飞唄!”陆篱向上翻翻眼皮,靠着椅背,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正在这时,陆妈妈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笑语嫣然,“阿篱,你在跟谁讲话呢?”
陆篱嘴角动了动,说了声“稍等”,然后抬手捂住了话筒。
“呃~妈妈!”陆篱停顿了一下,心虚地用手抓抓头发,站起身来说:“我同学打电话过来问作业呢!”
陆妈妈不疑有他地把杯子递到她手中,然后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说道:“明天不是放假吗?今天就不要写到太晚了!”
陆篱听话地点点头,眯眼笑道:“我知道了,妈妈!晚安!”
“晚安!”
陆篱把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伸长脖子看着妈妈走出房间,并顺带把门关上,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她轻拍胸口,尽量压低声音地“喂”了一声。
对面的姜峰冷哼,语气明显地不对劲。
“怎么了?”陆篱不明所以地坐在椅子上,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电话那端没有动静,陆篱疑惑地拿开手机看了看屏幕,确定还在通话中之后,又将手机贴近耳朵。
又过了几秒,才听见姜峰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闷闷的,“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他就那么见不得人?
陆篱一听,立刻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了。
“我不那样说,那应该怎么说?”她摇摇头,闷笑道,“我要是说我男朋友想我了,问我在家干什么的话,你确定我妈不会立即打死我?”
姜峰踟蹰了半天,叹了口气,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篱半靠在椅子上,低着头,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边,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她害怕父母要是知道她早恋的话会大发雷霆,更害怕他们对她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她轻扶着额头盖住眼,指甲狠掐着掌心。重生之前,父亲那双猩红的眼睛又浮现出来。
那种带着疼痛的,绝望的,心灰意冷的复杂眼神,就像一个冰冷的深渊,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她才要努力学习,改变命运,不让悲剧重演。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姜峰打破了沉默,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明天早上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嗯!”陆篱点点头,应了一声。她刚要挂电话,那边又传来姜峰低沉的声音。
“那个……作业你不要写太多,等……后天,我陪你去书城,我们一起写作业!”
陆篱一听说学习,瞬间来劲了,她坐直身子,眼睛闪着亮光说道,“我就先做一些简单的,要不然我怕跟不上你的速度!”
姜峰:“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陆篱:嗯嗯嗯!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手指动起来
第23章 凝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陆篱就被妈妈叫醒, 让她去买早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打着哈气,艰难勉强地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扒拉了几下头发, 趿着拖鞋出了门。
周末的早晨, 空气湿润凉爽, 夹带着一股泥土和花木的清新。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道路安静空旷。
陆篱一路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走到小区外面的早餐铺前,买了小笼包,火烧和豆浆。
小笼包还有五分钟才出锅,等待的空当,陆篱坐在小店外面摆好的椅子上低着头玩手机。
一局小游戏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陆篱捏着后颈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抬眼的瞬间突然瞄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马路对面走过来, 进了小区, 很快见不到踪影。
陆篱蹙着眉峰想了想,莫名觉得那个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但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宽大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
这个人一定在哪里见过。
陆篱歪着脑袋,手抵着下巴暗自想道。
但是在哪儿呢?
“小笼包好了!”老板从窗口喊了一句,把打包好的早点递出来。
“哦,好!”陆篱惊了一下, 晃过神,付了钱往回走。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闪过,快到她都来不及抓住,转瞬即逝。
也许是小区里的熟人吧?
陆篱最后这样想着,提着早点慢悠悠地走回家去。
吃完早餐,陆篱收拾好碗筷,便钻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因为要去滑冰,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运动装束,轻松又舒适。
红色的卫衣,黑色运动裤,白色球鞋,青春靓丽的装扮。
陆篱托着下巴对着镜子照了照,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收拾好之后,陆篱拿着背包,走出房门,见陆妈在客厅里打扫卫生,她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妈,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出去玩,就不回来吃午饭了!”
陆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她的动静,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不放心地嘱咐:“出门注意安全,别玩到太晚!”
“知道了,爸!”陆篱头也没回地摆摆手,一溜烟儿跑了。
“这孩子!”陆爸宠溺地低笑了声,抖了抖报纸,刚拿起来还没看完一个字,突然一拍大腿喃喃道:“坏了,忘了问她带手机和钱包了木!”
“……”站在后面擦桌子的陆妈,手一顿,无语地瘪瘪嘴。
……
小区外面的公交站牌下,姜峰跨坐在自行车座上,单脚撑地,早早地等在那里。
陆篱远远地看见他,一路小跑地奔过去,和他打招呼,“嗨,你来得可真早!”
她气喘吁吁地说着,漂亮的脸蛋儿因为奔跑,染上一丝红晕,像熟透的水蜜桃,鲜嫩柔软。
姜峰心中一动,喉结滚动两下,垂眸看她,“我也是刚到,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他嘴角翘起,脸上挂着笑,抬手温柔地覆在她的头顶,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陆篱不好意思地笑笑,低着头,视线在地上游移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竟然穿了一件黑色圆领短袖衫,“你这样不冷吗?”她伸手摸了摸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有一点点凉,但不冰。
“不冷!”姜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摇摇脑袋,“从我家骑到这儿,都出汗了呢!”
陆篱把背包摘下来,放进前面的车筐里,发现里面躺着一件衣服,想来是他觉得热了脱下来的。
她慢悠悠地转身,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一脸平静地说了声“辛苦了,车夫”,然后乐呵呵地跳上车后座,两手紧紧地攥着他腰后侧的衣服。
“走咯!”他倾着身体,咧着嘴欢呼一声,飞快地向前驶去。
清晨的阳光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之间洒下一片浅淡的金黄,陆篱闭着眼睛吹着风,心里舒服得想要大声尖叫。
*
假期的体育场,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像他们这样休闲装扮的学生党。
还没走到门口,陆篱就听见安琪喳喳呼呼地大喊:“这里这里!”
四个人先后进入体育场,先在休息区寄存了背包,然后换上滑冰场提供的鞋子。
陆篱系好鞋带,坐在椅子上不敢起来。她扫了眼溜冰场上,有几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围着场地滑得特别溜,前进,转弯,速度不减,一看就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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