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篱特意绕远哼着歌从花园里的小路穿过去,刚走到3号楼门口,从里面匆匆走出一道人影。
魁梧的身材,满脸横肉。
这个人是……李建国!!
陆篱如遭雷劈一般地定住了,自从她重生回来以后,感觉身边好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她以为上一世的悲剧或许能避免,却没想到,今天还是遇到了这个人。
李建国……
陆篱的瞳孔缩了缩,手紧紧地握成拳,青筋暴出,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腾直冲脑门,令她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哎呦……”
李建国急匆匆地往前走,没想到会从花园里冲出一个人来,和他撞在一起。惯性的作用,他踉跄了几步站稳。而对面的人却一下子蹲在地上。
莫不是今天倒霉遇到了个碰瓷的?
李建国心中一凛,待定睛看去,原来是个小女孩。
“李叔,你这着急忙慌的干啥呢?”陆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拉着书包带子,这一撞,让她也迅速地冷静下来。
李建国曾和陆爸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后因工作不认真,整天混水摸鱼,被主任多次警告后辞退。
“哦,是陆篱啊!你放学了?我去超市买了瓶酱油,这不正赶着回去嘛!”李建国扬了扬手里的酱油瓶,腮上的横肉一堆,露出金灿灿的牙齿,笑容僵在脸上。
“我记得你家好像在一号楼吧?社区超市就在你家对面,你这是跨越了半个小区啊!你不会是去别人家里打酱油吧?”
“你这丫头!净拿你李叔说笑!”
说笑?
陆篱冷哼一声,“我从来不开玩笑!”
*
打开门回到家里,果然没有人。
陆篱把书包一扔,仰躺在沙发上。
小乖听到动静从角落里跑出来,两只前腿搭在沙发背上站立着,对着她摇尾巴。
陆篱伸手揉了揉小乖毛毛的头顶,心里却翻滚着惊涛骇浪。想到上一世……她的喉头发热,心脏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揉搓着,酸酸涩涩地疼痛。
上一世陆篱曾在回家的路上多次遇到李建国,有时候也会在家里见到他,当时她也没有在意,只当是邻居之间的正常走动。有时候在家里的座机上,她也会发现他的电话号码。
原本陆篱是不知道他的号码的。只是有那么两三次,陆篱放假在家听到电话铃声就顺手接了起来。对方听到她的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一句打错了,然后挂断。
她当时就很疑惑,一次可能打错,但两次,三次呢?而且是同样声音,同样的号码。
陆篱翻出居委会大妈发的小区通讯录,一个一个地查找,发现居然是李建国的电话号码。
父亲当时在外面打工,她有问过母亲,明明只有七个数字,为什么李建国三番两次的把电话错打到她们家,而且还撇腔走调的。母亲的眼色一闪表情有些僵硬地说,他可能真的是打错了!
当时的陆篱顿了顿,虽然心里疑惑但却没有再说什么,直到那件事情发生。
后来,她也有想过,甚至是后悔过。如果当时她旁敲侧击地提醒母亲那么几句,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
陆篱在沙发上躺了没多久,爸妈就下班回来了!
“怎么了宝贝,困了?”陆妈一进门就看见倒在沙发上的陆篱,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
“作业写完了吗?”陆妈一边换鞋,一边问她。
陆篱嗯了一声,情绪刚刚从前一世的回想中转换过来,声音嘶哑低沉。她深吸一口气,向上翻了翻眼睛,压下眼底的酸涩。
“阿篱,看看我买了什么?”陆妈换上家居鞋,拿起柜子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拿给陆篱看。“下班路过市场,我看有卖基围虾的,想着你最爱吃这个,就买了一些,今天我给你做个香辣基围虾怎么样?”
“好啊!”陆篱从沙发上坐起来,冲着陆妈微笑地说道。
“等着啊!”陆妈高兴地提着袋子进了厨房。
陆篱眼看着陆爸进了卧室换衣裳,才悄悄进了厨房。
“妈,我今天在三号楼那边碰见李建国了!”陆篱从案板上拿起一根黄瓜就咬了一口,视线紧紧地锁在陆妈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谁?”
陆妈拿了一个盆子,放了半盆水,把基围虾倒进里面,把盆子端到一边。又拿了两个青红椒,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李建国,就是以前我爸单位里被开除的那个!”
“哦哦……想起来了!”陆妈连点了几下头,恍然大悟状。“难得你还记得他!”
陆篱嘁了一声,看妈妈这反应,好像的确是忘了这号人,表情自然得不像作假。
“怎么不记得?以前我爸没少拿他做反面教材教育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负责,我可是记忆犹新呢!”
陆妈笑了笑,显然也是记起了这茬,接着问道:“他怎么了?”
陆篱又帮妈妈拿了几样佐料放在案板上,“我看见他从三号楼里出来,慌慌促促鬼鬼祟祟的,也不看路,都把我给撞倒了。看他那样子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你这孩子别整天胡说八道的,你又没看见!”
陆篱又咬了一口黄瓜,咯吱咯吱地嚼着,“我是说真的,反正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那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似的,就像……死鱼眼,浑浊不堪!以后见了他可要离他远点……”
陆篱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知道妈妈听进去多少,反正以后她也还是要时不时地提点一下,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的。
第12章 想法
翌日,陆篱睡到天色大亮才起床。
也许是昨天碰见那个人的缘故,夜里陆篱睡睡醒醒噩梦连连,以至于早晨醒来的时候,眼皮酸涩发胀,身体也沉甸甸的有如千斤重。陆篱伸了个懒腰 ,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才起床。
清晨,微弱的阳光钻进窗帘的缝隙,跳跃在对面的墙面上,洒下一小片光亮。
陆篱推开窗子,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夹杂着树木和花朵淡雅的香气。
“阿篱,起来了吗?吃饭了!”陆妈在外面轻轻敲了敲房门。
“啊……马上来!”陆篱洗漱完毕打开房门,向餐桌走去。
陆妈正在摆放碗筷,陆爸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气氛平淡温馨。
“老陆……”陆妈站在旁边板着脸,“一大早的就知道坐在那里看报纸,也不帮我收拾收拾!”
陆爸一听老婆的语气不对,嘿嘿一笑立马放下报纸站起身来,讨好地揽住老婆的肩膀,低声安慰,“好好好,不看了,吃完饭我刷碗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陆妈捏了一把陆爸腰间的软肉,娇嗔地瞥了他一眼。
陆篱远远地看着爸妈之间的甜蜜互动,悄悄地红了眼。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们这么恩爱了呢?她努力地回想,可是记起来的都是前世他们不断争吵的片段。家里的空气冰冷的犹如人间炼狱,让人窒息。
有那么一段时间,陆篱特别害怕回家,整日整日地背着书包在外面游荡。
狭小杂乱的储物间里,陆篱背靠着门板坐着,房门被反锁了,她拍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人理她。
昏黄的灯光下,陆篱透过门缝看见父亲又醉醺醺地回来了,母亲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也许正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把父亲彻底惹火了。他抄起桌子上打扫用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狠狠地敲打在母亲的后背上。
“噗噗……”木棍落在皮肉上沉闷的声音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地缠绕着陆篱的脖子,她听见母亲嘤嘤地哭泣。
“妈的,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打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你们娘俩儿过得更舒适一些吗?你可倒好,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偷男人……”父亲猩红着眼,愤怒地咆哮,酒精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你这该死的贱女人,偷情的滋味很爽是不是……”
“啪嗒”一声,木棍断了,鸡毛散落了一地,可父亲还觉得不解气,又抄起了扫地笤帚。
陆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手脚瑟瑟地发抖,她无意识地抠着门板,上面的油漆被剥落了一小片。
她看见母亲伛偻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哭得没有了力气,也不知道是头撞到了哪里,脸上沾染着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森然可怖。
有那么一瞬间,陆篱怨恨极了,真的想冲破门板,去杀了她的父亲,有本事去把外面那个男人揪出来乱棍打死。没有本事的人才会在家里拿女人出气。打她难道他就不会痛吗?
……
……
“阿篱,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吃饭了!”陆妈远远地笑着对她招手。
“哦,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是一片湿润,陆篱抹了一把,转过身又拐进了洗手间掬水洗脸,她抬起头面对着镜子,努力地扬起嘴角。
你现在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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