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跑来大闹,差点把她的办公室都给砸了,事实上在从医这么多年里,这样的事常常发生,医生不是神仙,救不得必死之人。
有感激她们妙手回春的,就有把一腔悲痛怨恨发泄在她们身上的,但那次过后,乔佩芸过来跟她说,让她转调妇产科。
妇产科活儿轻松,最大的事也不过是接生孩子,对顾蔓这样的医生来说,最容易不过了。
当时乔佩芸苦口婆心的劝她,“外科有什么好的?又苦又累,病症又复杂,还常常出意外事故,你去妇产科,凭你的技术,稳稳当当的就是一把手!”
还有一句话乔佩芸没说,妇产科也是最容易得到家属感激的地方,在这里待着,比外科强一百倍!
当时顾蔓就回绝了她,笑着道,“总有些事是必须得有人做的,如果大家都贪图舒服容易,谁还冲在第一线?”
说的大义凛然,但她心里真正想的是,她喜欢外科,喜欢那一柄小小的出神入化的手术刀。
她喜欢钻研各种病症,喜欢看到病人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
所以,这是她真正热爱做的事情,尽管又苦又累,还要冒着危险的医患矛盾,但她从不以为苦,反而觉得活的很充实有意义。
那么华华,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起了在电影银幕上那个精灵美丽的女儿,从头到脚都似乎在发着光。
可是……她依然不认为演艺圈是个好选择。
我这是为了她好……她在心里尽力说服自已。
第二天早上,她带着华华去学校修改志愿。
从顾蔓做了决定起,华华就一直低垂着头,她没再跟她争论什么,只是去学校的一路上一直在掉眼泪。
顾蔓硬起心肠不去看女儿难过的脸,等到了学校,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来帮孩子报志愿或是修改志愿的家长们。
办公室外挤了更多的人,老师被挤在里面,顾蔓听到旁边家长口沫横飞的道,“我就让我儿子报了xx财会学院,他自个儿想报旅游,说是想当什么导游,那能由了他?那些导游都吃的青春饭,哪有做会计好,铁饭碗……”
“就是,我女儿硬说要报什么中文系,我让她转了英语,会英语那多了不得,学中文的出来都找不上工作……”
家长们聊的热火朝天,有几个孩子在旁边默默抹眼泪。
顾蔓看着那些得意洋洋的家长们,隐约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已的影子。
家长们总认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固执地把他们想选择的那条路堵死,然后换上自已心心念念的“康庄大道。”
“学什么音乐啊,音乐能当饭吃?还不如报个师范,将来当个老师多有面儿……”
“对对,我们也报的外语学校,将来个翻译官多风光……”
顾蔓出神的听着,就没听到几个家长是支持孩子的,直到听到老师在里面喊,“林舜华家长?林舜华妈妈来了吗?”
“哎,在这里!”
顾蔓挤进了人群,老师正拿着华华的志愿单,急的一头一脸的汗,劈头就问道,“这报电影学院是你们的主意?”
第六百八十一章 五年
“呃……”顾蔓还没说话,老教师就怒气冲冲道,“报什么电影学院啊?简直是胡闹!林舜华的成绩是不太好,考上一本够呛,但走个二本还是稳稳的,你们怎么能这么胡来呢?好好的孩子,去学什么拍电影!”
周围家长们也都惊讶了,小声议论,“拍电影?这可真是胡来了,谁家好好的女孩子要去拍电影啊……”
“就是,这家长咋想的……”
听到这些议论声,顾蔓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她不想让女儿进演艺圈的原因!
这年代相对来说还不是太开放,大家都想的是“铁饭碗”“好工作”,拍电影对普通大众来说离的太遥远了,而且也认为这不是个正经营生。
老教师把志愿单推到顾蔓跟前,道,“改!现在改还来的及,你们做家长的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赶紧想想要报什么,中午前给我交上来!”
顾蔓叹了口气,看向了站在远处的女儿。
华华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顾蔓拿着志愿单挤出人群,刚要和她说话,就见华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顾蔓顿时一惊,就见女儿的眼里含满泪水,她的眼里满是失望,伤心,愤怒,委屈……
顾蔓怔住了,胸口蓦地绞痛起来。
她的华华从小都是神采飞扬的,自信又灿烂,她何尝见过她这样一面?
她紧紧咬着唇,眼底满是红丝,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也没有求恳她一下。
这样的华华,竟让她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顾蔓脑中乱哄哄的,手中拿着的那张志愿单似乎就有了千斤重。
脑中华华在银幕上光彩照人的样子和现在绝望伤心的样子相交织。
周围人渐渐都走光了,老教师在办公室喊,“林舜华妈妈,你填完志愿了吗?”
顾蔓抿了抿唇,走到华华跟前,只问了她一句话,“你真的决定就报这个吗?”
华华沉默着点了点头。
顾蔓轻吐出一口气,拉起女儿的手,返回了办公室。
“老师,我们志愿不改了,这就是我们的最终决定!”
她把志愿单还给了老师,没看到旁边女儿眼神骤然一亮,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什么?”
年过半百的老教师差点把眼镜都惊的掉下来,霍地站起来道,“你们就报这个……这个电影学院?”
“对!”顾蔓的语气无比坚定。
“胡闹!”
老教师拍着桌子气咻咻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而旁边的华华身子却微微颤抖起来,她看着母亲,一双眼睛明亮如星唇,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然而眼底却渐渐溢满了泪。
任老教师如何气急,但顾蔓不改主意,最后老师没办法了,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把志愿报了上去,只是连连摇头道,“糊涂啊,你们将来会后悔的……”
将来会不会后悔顾蔓不知道,但顾蔓只知道,现在她不想让女儿脸上的笑容消失。
还没踏出教学楼,顾蔓就觉得腰间一重。
华华猛地扑了过来,冲进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的腰。
女孩子的两条手臂抱的那么紧,就像是用尽了自已全身的力气。
她在她怀里蹭了蹭,闷声闷气的道,“谢谢你,妈妈!”
顿了一下,她似乎又带了一丝羞涩,小声道,“我爱你,妈妈!”
顾蔓一顿,心口陡然流淌出一股极甜蜜的情绪,心就像化成了一滩水,又温暖又柔软。
她也伸出双臂搂抱着女儿,鼻子有些发酸,自从华华上了初中后,就再没像小时候一样对她这么亲近过。
而且因为顾国栋,母女俩一直有层看不见的隔阂,只有这一刻,小时候那个肆意赖在她怀里撒娇的女儿才回来了。
最后回家的时候,两母女是手牵手,两张同样美丽的面孔上,是再没有一丝阴霾的灿烂笑容。
林弈晚上回了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家里的气氛变了。
华华直接扑了过来,像只淘气的猴子一样趴到了他的背上,神气得意的大声道,“爸爸,我将来要做大明星了,你记得让我给你签名!”
“真的?那行,我们华华做大明星,我和妈妈都是你的粉丝……”
林弈笑弯了眼睛,眼睛却瞅向了厨房的顾蔓。
顾蔓正在做饭,身上系着围裙,虽然快四十岁了,但她身材依然窈窕,一缕发丝从额前垂下来,凭添了一丝温柔。
今天她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三个孩子在楼上笑闹,小雨和佑棋也都各有礼物送给华华。
林弈到了厨房,伸手就从背后将顾蔓拥住道,“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顾蔓手下不停,面上的笑容却是轻快得意的,“你以为只有你疼孩子啊?她既然这么想拍,那就去拍呗,成不成什么大明星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
她话还没说完,身子陡然腾空,林弈把她横抱了起来。
顾蔓伸手去拍他的肩膀,急道,“快放我下来,这么大岁数了,像什么话……”
“不放,我就知道我老婆最通情达理,是世界上最好的媳妇儿和妈……”
楼上,孩子们欢声笑语,楼下,夫妻两个也亲昵的靠在一起。
时光如水,转眼间匆匆五年就过去了。
“林老师,脸稍稍往左一点,手再垂一点,对……”
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不停响起,布置精美的室内,一头大波浪卷长发的美女横卧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身上穿着单薄的蕾丝睡衣,摆出种种撩人的姿式。
周围人的目光都无法从床上人身上移开,虽然娱乐圈美女众多,但能美成这个样子,犹如倾世妖孽的着实少见。
女孩子有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皮肤雪白柔嫩的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她身材纤细修长,足有一米七多,腰肢细的一巴掌似乎就能握住。
她胸前柔软高耸,双腿修长柔白,前凸后翘,轻薄的睡衣覆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一头染成了栗子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女孩眼神娇媚,勾的人简直要喷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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