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护士长嗔了她一眼道,“我喜欢给我干女儿买,你可管不着!之前不是考试了吗?就当我送给华华的奖励……”
华华经常来医院,长相精致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赢得了一众人的喜欢,尤其是陈护士长,对华华喜欢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封为了孩子的干妈。
顾蔓失笑道,“你还不知道她的成绩呢就买了奖励,要是考砸了,你这裙子可就送不出去了。”
陈护士长一挥手,自信满满的道,“不可能!我对华华有信心,她哪次不是考到九十多分以上?说起来你命可真好,有这么三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一点儿都不用你多操心……”
顾蔓笑着摇摇头,心里其实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哪个当妈的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啊。
两人正说着话,顾蔓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走过去接起来,就听到里面传出华华班主任的声音,“喂,请问是林舜华的母亲吗?我是王老师!”
“啊,王老师您好,我是华华妈妈,您有什么事吗?”顾蔓脸上还挂着笑意。
“是这样,林舜华和别人打架,您需要马上过来一趟……”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顾蔓就吓了一跳,惊的整张脸都变了,“什么?她和别人打架?和谁?有没有受伤……”
“你别紧张,林舜华没受什么伤,就是她有些别的问题需要和你谈一下,请你尽快过来!”
王老师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温和,甚至还有些严厉。
顾蔓连忙点头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甚至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白大褂就往外跑。
陈护士长急忙叫住她道,“这是怎么了?华华出什么事了?”
“她和人打架……”
顾蔓整颗心都担心慌乱到极点。
“啥?”陈护士长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
顾蔓也没心思多说,扭头就往外跑,陈护士长给她把皮包送了过来,着急的叮嘱,“你也别太着急,路上小心些,我给你请假……”
话音还没落,顾蔓已经跑没影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华华学校,一进办公室,顾蔓就看见了垂着头站在墙角哭的华华。
看着浑身都是土,辫子都散了披头散发的华华,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狼狈的会是自己的女儿!
华华一看见她就想扑过来,抬起头,红肿着眼圈,委屈的叫了声“妈~~”。
顾蔓冲过去,上上下下检查了女儿一番,直到确定她只是脸上手臂上有些轻微的擦伤才松了口气。
华华眼眶通红,还在不停的抽泣着,她甚至垂着头,不敢对上顾蔓的眼睛。
顾蔓一看就知道女儿有什么事了,她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立的,僵着脸一身狼狈伤痕的顾国栋,心口瞬间一拧。
华华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她心底瞬间涌起了一股戾气,压都压不住!
不用说,华华肯定是被顾国栋带坏的,不然她这么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学会了跟人打架?
反正只要和这个小祸根扯在一起,绝对没好事!
顾蔓冷冷盯了顾国栋一眼,站了起来。
班主任开始说事情经过,末了,叹口气道,“其实我叫你过来,主要并不是想说这件事,这是华华这次考试的成绩单,你看一下!”
顾蔓看着那张推过来的试卷,只一眼,浑身的血液就直冲上脑门。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卷头上那鲜红刺眼的“63”分,怎么可能?华华从小到大,都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
身后的华华看见妈妈的神色,忍不住悄悄往后缩了缩,而顾国栋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几步,将华华挡在身后。
顾蔓气的拿卷子的手都在抖,王老师叹道,“你看到了吧?林舜华的成绩下降的这么厉害,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还让别人代写作业!听说是从一年级就开始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就没有自己写过一回,都是她的哥哥帮她做的,这件事,你们家长知道吗?”
顾蔓脑中嗡嗡作响,看着老师的嘴唇一张一合,每个字蹦到她的脑子里,她却像听不懂一样。
什么叫别人代写作业?
还是从一年级开始?
这怎么可能!!!
王老师看着她的神色,明白过来,无奈的摇摇头道,“这是我和你们的双重失职!但不可否认,这性质太恶劣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胆子!往小了说,不过是个作业的事,但往大了说,她竟然欺骗了老师和家长这么多年!这是什么心思?”
老师的声音渐渐严厉,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华华吓的更是拽着顾国栋的手哭了起来。
顾蔓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智,脑子里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乖巧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
她的嘴就像被什么粘住,一字一字艰难的开口,“王,王老师,这事……是不是搞错了?华华怎么可能会这样?她才十岁,不可能欺骗老师和父母的……”
王老师也不多话了,直接将一份作业摊在她面前道,“你看看吧!这是华华写的字,这是刚才她哥哥写的!是不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他们也已经承认了……”
顾蔓拿起了本子,盯着那两行一模一样的字迹,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孩子已经承认了?
第六百一十章 愤怒
顾蔓霍地回头,藏在顾国栋身后的华华吓了一跳,咬着唇垂下头,小身子就像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起来。
顾国栋心疼极了,上前一步,对着顾蔓道,“姨,不关华华的事,是我……”
“你闭嘴!我要她自己说!”
顾蔓猛地发出一声咆哮,浑身都在颤抖,因为极度的怒意,她的眼角都红了。
刚才,她还满心欢喜自豪自己的女儿,没想到转眼间,她以为的乖巧女儿就用实际行动狠狠扇了她这么大一个巴掌!
如果她只是考试成绩不好,或是和人打架她都可以不在意,但她无法容忍女儿欺骗这件事。
她才多大啊,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华华被吓坏了,抬头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叫道,“妈~~”,眼泪一串串顺着瓷白的面容流下来。
“说!你是不是让他代写了?代写了多久?”顾蔓没有丝毫心软,紧紧盯着女儿。
顾国栋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倔强的道,“你别骂华华,是我给她写的!不关她的事!从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她还不懂事……”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顾蔓扬起手,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脸狠狠扇下了一巴掌。
少年眼神一凝,电光火石间,他本来可以躲开,但是他直挺挺的站着,一动没动,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几乎惊呆了办公室里所有的人。
顾蔓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少年的整张脸都被她打歪,清瘦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道红印。
但他就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只有浓长的睫毛低垂不停的抖动着,昭示着内心激烈的涌动。
华华呆了一下,紧接着就爆发了,突然冲了出来,冲着顾蔓扑打哭吼,“你怎么能打他?是我让他写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打哥哥?你是个坏人!”
顾蔓愕然的看着她,万万没事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竟会为了一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对她又哭又打,还骂她“坏人”?
顾蔓无法忍受了,剧烈的愤怒几乎让她失了理智,她拉过华华,就照着她的屁股狠狠打了下去!
边骂,“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跟这个混蛋一起玩!你瞅瞅你现在学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跟人打架,还考这么点分!你还敢让他帮你写作业?你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她气急了,下手又快又重,华华扯着嗓子大声哭闹起来。
顾国栋眼里掠过一丝急色,突然不管不顾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华华,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
顾蔓的那些巴掌就全落在了他的后背。
王老师好半天才把她劝开,顾蔓看着被吓的缩在顾国栋怀里,小脸煞白的女儿,突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
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她只觉得无力又挫败,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错,竟然把她培养成了这个样子?
看见她哭,顾国栋嘴唇瓮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眼底带着愧疚,歉意,心疼,想替华华求情等种种复杂的神色,可惜顾蔓却没有看出来。
她只是用力拉过华华,看也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就出了教室。
顾国栋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室的,只觉得到了外面被风一吹,头脑才清醒过来。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着,他却毫不在意,蹬着车子就飞快的去了顾蔓家。
站在楼下,他一直望着那个熟悉的窗户,猜想着华华是不是在受罚,她是不是在哭?
只要这样一想,他就恨不得冲上去给她求情!哪怕顾蔓再狠狠打他一顿也无所谓……
可是……姨看见他,只会更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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